到了山腳之後,慕凡就找了個地方坐下。他很困擾。獨自行走江湖之前,要做些什麼準備。首先,所有的行走江湖的人,都應該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兵器。
而他什麼也沒有,隻有一杆翡翠笛子。如果真是跟人打起來,人家都是大刀闊斧的,而他隻能亮出一杆玉笛。這太沒攻擊力,震懾性了。雖然說,吟龍決已經初步練成,可以投入戰鬥使用。不過,要是遇上一兩個小毛賊,動輒就使出飛龍在天。這也……
這吟龍決就隻能成為殺手鐧的存在。不到逼不得已,是萬萬不能亂用的。這時候,他才開始羨慕起遲拓得到的魁罡劍。可是,奈何師傅也沒說要送他兵器,而且,看著弘一對他的態度變得古怪起來,也不能去討要。
沒有怎麼辦。沒有咱就買唄。慕凡下定決心,等會兒到了城裏要先去買一把趁手的兵器。
這行走江湖的第二項。他腦海裏開始浮現了,那些身披披風,頭戴鬥笠的大俠客。對了,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就是這一身讓人看了退避三舍的行頭。於是他也下定了決心,等會兒到了城裏,立刻去置辦一身拉風的行頭。
最後,此去天辰路途遙遠。還要準備一路所需的幹糧,還要去買一匹馬。嗯,這就差不多了。好了,一切都計劃好了。慕凡信心滿滿地站起來,準備要向著他的大俠之行而去時。
他忽然又沮喪地坐了回來,哭喪著臉歎息道:“可是……這一切都要有錢啊。我沒錢……可怎麼辦?”
摸著幹癟的錢袋。慕凡首次感覺到了窮人的悲哀。
這弘一匆匆把他趕下山。連半點盤纏都沒給人準備。之前這些瑣事都是冥遠準備的。如今慕凡的腦海裏浮現出冥遠憨厚的大臉在衝他傻傻的笑。就有一種無比鬱悶的感覺。
不過,他還是很善於自我調節的。沒錢。那……就隻能窮遊了。可是這一路跋山涉水的,連匹馬都沒有,何年何月才能到天辰。就算他學會了築體,跑得比一般人快些,偶爾可以飛身而上。可是如果一路上都這樣回去。他肯定沒回到天辰就累得吐血了。
打開自己隨身的小包裹。慕凡終於有了主意。他看著包裹裏靜靜地躺著,冷豔而高貴的夜明珠,嘴角斜斜的揚了上去。然後溫柔地撫摸了一遍這顆飽滿渾圓的珠子,輕聲說了一句:“哥們。咱這一路。就靠你了!”
生活有了保證,也更積極些。這不,慕凡的心情好了起來。小包裹甩起來,一路往赫連城的方向走著。其實他並不一定要往赫連城的方向才能走。隻是,他忽然想起了赫連城城門下的那個小身影,小鹿般的眼睛裏全是濕潤的霧。
他覺得作為一個男人,一個君子。做事情要有個交代。隻是希望,在赫連城能再碰到她。然後對她解釋清楚。可是要解釋些什麼呢?也是一個很糾結的問題。
慕凡甩了甩頭,決定先把這些都拋諸腦後。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到赫連城找家當鋪,換些銀子,然後再買匹馬,再買一件拿得出手的兵器,再買一套拉風的行頭……
有了目標,連腳步都輕快起來。就差嘴裏沒哼哼小曲了。他兒時一直向往的,某某大俠懷著絕世神功獨自走天涯的橋段。此時也落到他慕凡頭上了。再窘迫的環境都無法阻止他對於浪跡天涯生活的無比激動。他再也不用躲在別人的背後,受人保護了。路見不平,他也可以是拔刀相助的那一個,甚至開始想象著,自己遇到毛賊時,跳上前去,大喊:“本大俠在此,放開那姑娘!”
通常這角色都是遲拓在扮演,要不就是冥遠,反正輪不到他。現在,這一切都不一樣了。他恨不得仰天長嘯:“我慕凡的英雄時代。終於來臨了!”
滿目的荒野都沒能影響他半點的心情。美得他一切的鬱悶都拋到了腦後,嘴巴恨不得咧到耳朵邊上。終於有一次,不用做假裝成熟穩重的太子,不用做被人保護的弱者。可以肆意遊蕩著,隻做自己。
就在他美了美了美了。不斷地想象著他美好的生活的時候。終於樂極生悲。“哎呦。”摔了一個四腳朝天。
“是誰!”他憤怒地朝周圍喊。因為他分明能感覺到。自己是被什麼東西絆倒了。
旁邊是一叢茂密的草叢。他定睛一看。草叢裏有動靜!
他立刻警覺地退後幾步。四下看了看,這荒郊野嶺的,哪裏能有什麼人呢?說不定是野獸之類的。看著塊頭,看來這野獸也是有些分量的。
如果是換做以前的他,肯定沒有任何思慮的,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走了再說。可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騷年了。他現在可是身懷絕世神功的大俠。
野獸?他可不怕。聽冥遠講過,這無影峰上,是吸天地靈氣的地方。這附近的野獸也因為常年被靈山靈水所滋養。多了幾分靈性,有些已經自己修煉成了神獸。一般的獵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們。所以,這常年有神獸出現。這山下的老百姓因為害怕,才搬離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