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吐納生息過後,慕凡與遲拓混沌的頭腦,總算是恢複了清醒。
慕凡思索著,這麼閉著眼睛,根本不是辦法。要保證他們不受這些該死的花迷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能看這些花。
可是,現在是平靜的時候,可以自己控製住自己不睜開眼睛。萬一忽然之間出現了什麼變故,人類恐懼之下的第一反應,肯定是睜開眼睛看清楚,除非瞎子,早已習慣非視覺感受外界反應。否則一般的人根本無法做到。
就像現在,寂靜之下,仍然能聽到血玉牆裏不斷地傳出細碎的破裂的聲音。完全能想象到那些鬼魅的花朵,在血玉裏是怎樣肆意舒展自己的身軀。
正常的具備視覺功能的人,如果在沒有刻意控製自己的情況下,在恐懼的折磨下,不知不覺就會自己睜開眼。
慕凡說:“從現在開始,隻要我們眼皮前麵還是一片血紅色,就要警告自己,不能睜開眼睛。我知道這很難,所以,現在,你們每個人都撕開自己的衣服,拿出一根布條,綁在眼睛上。聽到了,就回應我一聲。”
陸陸續續地聽到了回應,也聽到了布料撕裂的聲音。慕凡自己也馬上照做。
他想起了悟空,便問:“悟空,你叫一聲。讓我知道你在哪。”
悟空叫了一聲,慕凡順著他的聲音方向摸了過去。
修仙者的各種感知能力都比一般人要敏銳得多,眼耳鼻舌身意,包括靈覺感應都得到了大幅的開發。對於他來說,失去視覺並沒有多大的影響,隻是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走到悟空麵前,慕凡伸手往前摸,他感覺方位是對的,但是被悟空躲開了。最後,悟空用扁平的小手打了一下他的手背,示意他自己就在眼前。
慕凡有些擔心地問:“悟空,我現在開始問你問題,如果是的話,就叫一聲,不是就叫兩聲。明白了嗎?”
悟空叫了一聲,但是聲音有些無力。
慕凡接著問:“你不會受到這些花的魅惑影響,是嗎?”
悟空回答得有點猶豫,等了好久才叫了一聲,表示不會。
“你能看到前麵的路,是嗎?”
這回悟空回答得很幹脆:是。
“你是不是曾經來過這裏?”
悟空很猶豫,先是回答了是,想了想,又說不是。慕凡想,或許悟空頭上沒有花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有可能根本不記得自己去過什麼地方。可是,最後他能從對麵的山壁裏出來,也就證明了,這個地方一定是能出去的。無形之中,也給了慕凡信心。
“你能不能在前麵給我們帶路,每隔短暫的時間,就小聲地叫一次,讓我們知道方位在哪裏。如果前方有危險,要讓我們快跑,就高聲持續地叫。如果要我們停下,就短促地叫上兩聲。明白了嗎?”
悟空的回答當然是肯定的。
“慕凡哥哥,不用小猴子。我能看到前麵的路。”天憐兒沉聲地講道:“我的能力並不是隻有通過睜開眼睛才能運用。其實,我的能力有點類似於你們修仙者開天目的程度。現在在我的眼前,也是可以看到前方的路,隻不過跟平時睜開眼睛看到的,略有不同。從你讓我感受平斜開始,我就在留意這個地方的變化,你猜測沒有錯,是我們所在的地方一直在移動。不止是我們後方,就連我們的前方也是不斷在變化著的。剛才的那一聲很大聲的牆體爆破聲,其實是為了掩飾前方一個很大的移動。本來在沒有發生爆破之前,我們往前走一百步,便會有一個向左的轉彎。可是現在一陣動蕩過後,就隻有一條向前的路,而且,全都是內嵌著花的血玉牆……”
慕凡想了想,說:“果然,這分明就是有意要把我們引向一個地方。或許那裏,就是這整個山穀的核心,解開悟空身上的迷,也唯有到那裏去。”
雖然天憐兒的話是這樣,可是慕凡還是堅持讓悟空在最前麵帶路。
畢竟,看到的,跟沒看到的還是有所差異。雖然有時候看到的可能是假象,隻是,感覺也有可能是幻覺。他並不是不信任天憐兒,隻是這樣才能保證準確度,誰知道這些花是不是會影響人類超能力的發揮。隻有兩者結合起來,才能最大程度地判斷出正確的路。
每每到這種程度,慕凡在心裏總有對弘一老頭的怨念,為什麼不把最實用的開天目給教了,再把自己趕下山呢?
再次陷入沉默之後,牆體裏的細碎聲音變得很明顯。
左羽筠說:“我們閉著眼睛,萬一這些花破牆而出,把我們精血吸幹,拉進去。那我們豈不是變成幹屍了?”
遲拓剛要開口罵他兩句烏鴉嘴。
天憐兒就驚呼起來:“不好!迎香好像失去知覺昏過去了。”
聽著聲音,慕凡趕緊到了迎香身邊,摸索到了她的手,脈搏非常不穩,時快時慢。感覺身體好像在抽搐,沒抽兩下,便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