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凡低頭不語。遲拓問:“怎麼了?你下來的時候,看到了什麼?你找到上升的白霧的原因了?”
“沒有……算了,不去追究這些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找到路,離開這裏。”慕凡歎息一聲,無視遲拓臉上所有的詫異,自顧自地打量起這間冰室來。
能讓慕凡無奈地說,不去追究這些。遲拓還是第一次見到,照他的思維模式,應該所有的謎團都要想出個合理的解釋才肯罷休。
慕凡下山後,第一次在赫連城相遇時。問他幾個月去了哪,他也是這種不願深究的表情。
圓弧形的冰室,除了中間的冰床,頂部鑲嵌著的夜明珠,空無一物。但是,並不是隻有他們進來時的一個拱門。冰室四周全是那種小拱門。一共有九個。
“這裏好多出口啊。我們該走哪個?”迎香歪著脖子問慕凡。
慕凡沒空搭理她,徑直飛身到了冰床之上,由於某種心裏原因,他沒有落腳在冰床上,而是整個人懸空著。仔細查看頂部的夜明珠。
他平時謹慎慣了。這樣的動作,並不會讓人產生什麼懷疑。遲拓也飛身到他身邊,看了一眼,說:“這些夜明珠擺放得看似淩亂,可是卻亂中有序……這麼一看,也還有點八卦圖的意思。”
“這是個未解的棋局。你看,這些夜明珠,其實是有大小之分的。正好對應了黑白棋子。小珠子所有的去路都被堵死了。看似是個死局。”慕凡邊說著,邊隔空比劃著給遲拓看。
遲拓還是不明就裏,說:“棋局?”
慕凡說:“你試著躺著看看。”說著,自己先橫身與冰床平行著。但是始終不讓自己的身體接觸到冰床。
遲拓學著他的樣子,將自己身子橫起來。這麼一看,果然是個棋局,而且正如慕凡所說的。這盤棋已經下到了收官的地步。勝負已經可以初見端倪。小珠子所剩的數量不多。而且,如果是按照棋局的套路來看的話。確實已經全部被堵死了。
琴棋書畫,遲拓雖然略通,可是還不到專精的地步。因此看得他是一頭霧水。
他說:“這是一個很明顯的輸局。這小珠子都被困死了。把這擺在這裏。是想要預示著,進到這裏的人,全都是死路一條了嗎?”
“這到未必。你看!”說著,慕凡用真氣,隔空畫出了一個棋盤的形狀,正好對應著這些淩亂的棋子。一時間,這看似淩亂的死局,變得逐漸明朗起來。
左羽筠一看,說:“這果然是個古怪的局,竟然有棋局,九點星位以及天元完全落空。看似無解。能造出如此棋局者,果然神人。”
“什麼是九點星位,什麼是天元?我都聽不懂啊……”天憐兒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樣子。
迎香傲嬌地挺起了胸脯,如果完全忽略她的豬頭臉以及臘腸嘴的話,還是挺神氣的。她清了清痰。正聲說道:“正規的棋盤形狀為正方形,上書橫豎各十九道平行線,構成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其中有九個交叉點用大黑點標識,以方便定位,這九個黑點稱之為‘星’或‘星位’。棋盤正中央的星位被稱為‘天元’。然而,你看現在這個棋局,這些點,全都沒有落子。便是空相。但是普通的下棋手法,講究攻城掠地,且不論九星,單是這四角便是必爭之地,正所謂,金角銀邊草肚皮。由此便可知角的重要性。如果是座子製還必須先在四角擺上棋子,類似對角星的布局。而現在,竟然連四角都空。不過……這真的是棋局嗎?”
迎香一席話,天憐兒仍然雲裏霧裏。她本來看著這個東西很簡單,可是被大家這麼一說,也玄乎起來。
不過,慕凡倒是看著迎香的眼神稍微有些不同。一直以為她是個不學無術的臭丫頭,沒想到,該懂的一樣不差。雖然她說的,隻是最基本的皮毛。不過,作為一個丫鬟來說,有這樣的見識,也間接說明了左府真的不是等閑之地。
左羽筠感受到了空氣裏的某種情緒,立刻驕傲地說:“怎麼樣?我調教得不錯吧。”剛想得瑟幾下。就被迎香給黑了。
迎香大聲地說;“才不是你教的。是從小陪著老爺下棋,偷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