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門給堵上了,眾人不免有些詫異。迎香說:“怎麼回事兒啊,不是要解棋局,早些脫離困境嗎?怎麼我反倒有一種,陷入困局的感覺。”
天憐兒站得近,聽到了慕凡粗重的呼吸聲。那是一種煩躁的歎息。她雖然對於棋藝一竅不通,看不懂慕凡在幹什麼。但是她心裏很清楚,在這間冰室裏,慕凡異常煩躁。這種焦躁的心情,恰恰是下棋之人最大的障礙。心不靜,則思路不清,很容易一招下錯,滿盤皆輸。
麵對著其他人的詫異。天憐兒心想,不管你們怎麼樣,我相信他。他就一定可以。
可是,光是這樣還不行,她要想辦法穩住其他人的情緒。
左羽筠剛想開口,天憐兒便搶在他前麵說:“我覺得,這門關對了!”
左羽筠的話被卡在了喉嚨裏,聽到這樣一句,先是嗆了一下,把湧到嗓子眼的疑惑咽了回去。看著天憐兒自信洋溢的臉,左羽筠不禁好奇起來,問:“此話怎解?”
天憐兒解釋道:“你們想啊,這九星對應了九個拱門。而四角最為重要。剛才慕凡哥哥剛占了其中一角,我們來時的門就關上了。如果無解,這地方根本不會有變化吧。這就證明了,剛才關上的那扇門,不可能是出路。所以,正是關對了!隻要等慕凡哥哥,把九個星眼全都占光。那麼,真正的生門,就會打開的。”
她說得很平靜,而且條理清晰,聲音委婉動聽。柔軟的語氣下,也透露著特殊的說服力。
迎香轉念一想,說:“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可是,萬一,到最後,所有的門都關上了。那怎麼辦?”
“這不可能。”遲拓嚴聲反駁道。
其實他並不是真的認同天憐兒的話,恰恰相反,他與天憐兒的思路是完全相反的。他認為,慕凡剛才那一招,根本就下錯了。才會關了一扇門,以示警告。
他隻是感受到了慕凡的焦慮,想讓他們少一點猜測。完全信服他,這樣,他才可能平心靜氣,把這局給解開。就算是剛才那步走錯了,他也相信慕凡最後能找出真的解法。隻是需要些時間。
當下,穩住迎香與左羽筠這兩隻多嘴的貨色,才是最重要的。
“嗯。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天憐兒順著遲拓的話說了下去,她還是柔和地說:“你們剛才不是告訴我,下棋最講究攻城掠地,搶占據點嗎。如果到最後,慕凡哥哥把所有的星點都占了,那這棋局不就反敗為勝了嗎?到那時候,生門肯定會出現的。不管你們怎麼想,我相信他!”
天憐兒一句,我相信他,聽得慕凡心中為之一震。剛才的煩躁似乎被一股清風吹散。低頭看到她仰起頭,臉上有純淨的笑,那雙眼眸猶如第一次見到時那樣清亮。
他知道,剛才費力解釋的這一切,或許都不是她真正所想。所有的這些,全都為了用平靜的音調講出那一句,我相信他。
慕凡集中精力,腦子飛速運轉,解這棋局。很快,第二個星點,也被他拿下。可是並不輕鬆,這次,他非常謹慎。為的就是不要出現剛才那種拱門落閘的聲音。
但是,那種敲打在心靈上的沉重聲音,還是響起了。
“怎麼回事兒,又一道閘門落下了。意味著我們現在隻剩下七條路。這真的會比我們一條條試著走會有用嗎?”迎香不禁質疑道。
她覺得天憐兒對慕凡有盲目的崇拜,而遲拓則永遠站在慕凡的那一邊。如果再沒有一個人出來講實話,恐怕大家都要被關在這個冰室裏,終逃不過凍死的命運。
遲拓出聲斥責道:“你傻嗎?一條條路去試?這地方有閘門,也就意味著有機關。你以為你貿然走進去,就能探了路再回來。當這裏是菜場還是集市?萬一,你鑽進去的不是生路,閘門立刻關閉。我看你到時候哭都哭不出來。而且,這個地方溫度如此之低。你們這兩個女的,別說是一條條路去試探了。就算是再呆上一個時辰,都撐不下去!滿腦子草,你少說兩句!別淨給別人添亂。”
左羽筠一直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不是因為他相信慕凡。而是,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