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去旅行,我碰到了一個斷了雙腿的人,他的名字叫福特生。當時我是在佐治亞州大西洋城一家旅館的電梯裏碰到他的。在我進入電梯的時候,我看到這個看上去非常開心卻斷了兩條腿、坐在電梯角落的一張輪椅上的人。當電梯正好停在他要去的那層樓時,他開心地問我是否可以讓一下,讓他出去。他說:“真對不起,這樣給您添麻煩。”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種非常溫暖的微笑。

當我走出電梯的時候,我一直在想著那個開心的殘疾人。於是,我決定去找他,請他把他的故事告訴我。

他微笑著告訴我:“事情發生在1929年,我砍了一大堆胡桃木樹枝,準備給我菜園裏的豆子做支架。我把那些胡桃木枝條裝在我的福特車上。在開車回家的過程中,突然有一根樹枝滑到車上,卡在引擎中,當時汽車正在急轉彎。汽車衝出路外,撞在一棵樹上。我的脊椎受了傷,兩條腿都殘疾了。出事那年我才二十四歲,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走過一步路。”

福特生二十四歲時就被判一輩子過著依靠輪椅的生活。我問他為什麼能夠這麼勇敢地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他說自己當時並沒有那麼大的勇氣這樣,而且內心充滿了怨恨和傷心,抱怨命運的不公。當然,盡管他一天一天地抱怨,但是時間不會為他而停留一分鍾,仍在一年一年地過去。最終,他發現抱怨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隻會使事情變得更糟糕。他說:“我終於明白,大家都對我很好,很有禮貌,所以我至少應該做到對別人也有禮貌。”

我問他在經過這麼多年以後,是否還覺得他所碰到的那次意外是一次巨大的不幸。他很快地說:“不,我現在甚至很高興有那一次經曆。”他說,在他克服了當時的懊喪悔恨之後,就開始生活在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裏。他開始讀書,並喜歡上了優秀文學作品。在14年時間裏,他至少看了一千四百多本書,這些書使他開拓了全新的視野,使生活比以前更加豐富多彩。而且,他還開始欣賞以前讓自己覺得煩悶的偉大交響樂。但最大的變化是他現在有時間去思考。他說:“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能讓自己去仔細地觀察這個世界,有了真正的價值觀。我開始明白,我以往所追求的事情,實際上大部分一點價值都沒有。”

現在的福特生已經成為佐治亞州政府的秘書長了。雖然,此時他仍坐在輪椅上,但是看書使他對政治產生了興趣。他開始關注並研究公共問題,坐在他的輪椅上到處演說,並結識了很多人,很多人也由此認識他。現在的福特生活得非常自由、快樂。

還有彌爾頓,很可能就是因為雙目失明,才寫出了更好的詩篇;海倫.凱勒之所以能有輝煌的成就,也許是因為她的失明和失聰;而貝多芬也可能是因為耳聾,才能作出更好的曲子。

創造了生命科學基本概念的人——達爾文寫道:“如果我不是有這樣的殘疾,也許我做不了我所完成的這麼多工作。”達爾文坦白地承認,他的殘疾對他有意想不到的幫助。

尼采對“超人”所做的定義是:“不僅能夠在必要的情況下忍受一切,而且還要喜歡這一切。”

不錯,如果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爾斯泰的生活不是那樣充滿了折磨,他們也許永遠寫不出那些不朽的著作。

假設我們頹喪到了極點,覺得根本不可能把檸檬做成檸檬汁,但隻要我們試著化負為正,就會使我們朝前看,而不會朝後看。哈瑞.艾默生.福斯狄克在《洞視一切》中說:“斯堪的那維亞半島上的居民有一句俗話,我們可以用來鼓勵自己:‘北風造就了維京人。’為什麼我們會覺得安全而舒適的生活沒有任何困難,這些就能夠使人變成好人或者得到快樂呢?正好相反,那些可憐自己的人會繼續可憐自己,他們即使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個大墊子上也不例外。可是在曆史上,一個人的性格和他的幸福卻來自各種不同的環境——好的、壞的,各種不同的環境,隻要他們勇於承擔他們個人的責任。所以讓我再說一遍:‘北風造就了維京人。’”用肯定的思想來替代否定的思想,就能激發你的創造力,就能刺激我們忙得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去為那些已經過去和已經完成的事情擔心。

如果我能夠做到,我會把威廉.波裏索的這句話銘刻在銅牌上,掛在每一所學校裏:“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要把你的收入算資本。任何傻子都會這樣做,真正重要的是從你的損失中獲利。這就需要有聰明才智,而這正是智者和傻子的區別。”

◎麵對批評一笑了之

隻要你出類拔萃,你就一定會遭到批評,所以還是早點習慣為好。

——《快樂的人生》

你知道“老錐子眼”、“老地獄惡魔”是誰的綽號嗎?它是史密德裏.柏特勒少將的。有一次我去訪問史密德裏.柏特勒少將,他是統率過美國海軍陸戰隊的所有人裏最多彩多姿、最有派頭的將軍。

他告訴我,他年輕的時候努力讓自己成為最受歡迎的人,想使全世界的每個人都對他有好印象。在那段日子裏,別人對他哪怕一點點的小批評,都會讓他覺得非常難過。可是他承認,在海軍陸戰隊裏的三十年使他變得堅強多了。他說:“我被人家責罵和羞辱過,罵我是黃狗,是毒蛇,是臭鼬。我被那些罵人專家罵過,會不會讓我覺得難過呢?哈!我現在要是聽到有人在我背後講什麼的話,我甚至不會調轉頭去看是什麼人在說這些話。”

也許有“老錐子眼”綽號的史密德裏.柏特勒對此太不在乎,可是有這樣一件事值得肯定:我們大多數人對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情都看得過於認真。我還記得在很多年前,有一位從紐約《太陽報》來的記者,參加了我辦的成人教育班的示範教學會,在會上對我的工作表現出了非常有攻擊性的態度。我當時真是很生氣,認為這是對我個人的一種侮辱。所以我打電話給《太陽報》執行委員會主席委爾.賀吉斯,特別要求他刊登一篇文章,說明事實的真相,而不能這樣嘲弄我。我當時下定決心要讓冒犯我的人受到適當的懲罰。但是,現在我卻對自己當時的作為深感慚愧。我現在才明白,買那份報紙的人大概有一半不會看那篇文章,而看到的人也隻有一半會把它當作一件小事情來看,而真正注意到這篇文章的人,則有一半在幾個星期之後會忘記它。

此時我才真正明白,一般人根本就不會想到你和我,或者注意別人對我們的批評,人們隻會想到他們自己。他們對自己小問題的關注程度,要遠遠超過那些能置你或我於死地的大事上千倍。

其實,即使別人說了你和我一些無聊的閑話,或欺騙我們,從後麵捅我們一刀,或把你和我當作笑柄,或者我們被某個最親密的朋友出賣了,也千萬不要使自己沉溺在自憐中,應該提醒自己,雖然我難以阻止別人對我作任何不公正的批評,但我卻可以做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可以決定是否讓自己受那些不公正批評的幹擾。

當然,我並不讚成對所有的批評不予理睬,這裏所說的是不要理會那些不公正的批評。

有一次,我問伊蓮娜.羅斯福,她是如何處理那些不公正的批評的。她告訴我,她小時候非常害羞,很害怕別人說她什麼。麵對批評,她害怕得去向她的姑媽,也就是老羅斯福的姐姐求助。她說:“姑媽,我想做某件事,可是我擔心會受到批評。”

老羅斯福的姐姐正視著她說:“不要怕別人怎麼說,隻要你自己心裏知道你是對的就行了。”伊蓮娜.羅斯福告訴我,當她在多年以後住進白宮時,這一忠告還一直是她的行事原則。她告訴我說,避免所有批評的唯一方法,就是“做你心裏認為是對的事,因為無論如何你也是會受到批評的。做也該死,不做也該死”。這就是她對我的忠告。

當然,狄姆士.泰勒比馬休.布拉許和伊蓮娜.羅斯福更進了一步。有一段時間,他每個星期天下午都要在紐約愛樂交響樂團空中音樂會休息時間,做音樂方麵的評論。有一個女人給他寫信,說他是“騙子、毒蛇、叛徒和白癡”。泰勒先生在他《人與音樂》這本書中說:“我猜想她隻喜歡聽音樂,不喜歡聽講話。”在第二個星期的廣播節目裏,泰勒先生向幾百萬聽眾宣讀了這封信。幾天後,他又接到這個女人寫來的另一封信,以表達她絲毫沒有改變她的意見,她仍然認為他是一個騙子、毒蛇、叛徒和白癡。泰勒先生以他的沉著、他那毫不動搖的態度和幽默感來接受別人的批評,實在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