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第012章【修改】(1 / 3)

當林天接到電話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去拒絕她的要求,隻是,當他想到許若梅委屈的模樣,林天就不自禁地答應了。可是,當林天猛地答應的時候,他馬上後悔了,隻是,即使是後悔,現在也沒有用了,林天不是那種喜歡把自己的話當耳邊風一樣吹過的人。所以,林天還是在電話結束的時候,很‘輕鬆’地笑著說沒有關係。

林天在畢業後,其實混得很不得意。起先,在一家外貿公司跑銷售,日子看起來還是很滋潤的,每個月也能拿到點提成,可是當林天在某一天無意中撞見銷售科的科長抱著經理的小秘之後,一切就像泡沫那樣,破碎了。林天不是亂嚼舌根的老太婆,也不是那種可以當街罵人的潑婦,於是,林天忍著,卷起自己的鋪蓋——走人。當天晚上,林天逮到晚歸的科長,掄起塞著磚頭的公文包,把那個科長打得頭破血流,然後在一個公共電話亭上打了個急救電話,躲在暗處,直到看見那輛白車拉著咿呀喊疼的科長,耀武揚威地走後,林天才淋漓盡致地朝著自己的小窩回去,躺在小床上,咿呀咿呀地晃著二郎腿,嘿嘿地直笑。

後來,林天也陸陸續續地在其他行業混過,直到現在,三年過去了,林天依舊沒有得到自己希望得到的成績,於是,林天很苦惱,而這苦惱,又間接地表露在林天的工作態度中,於是,林天的工作越加地不順心。所幸的是,林天不是一個大手花錢的種,在幾年打工生涯中,還是為自己攢了點積蓄的。其實男人也懂得生活,不是有句很古老又流行的廣告嗎?老板,更懂生活。隻不過,這個‘老板’,換成單身,更加似乎些?

許若梅是林天的大學同學,林天的老班長。在大學四年時光中,有林天的地方,基本就有這個老班長許若梅的身影。有人甚至說許若梅是倒追林天,不過這個謠言,在林天光明正大地單身生活中,還是很濃重地抹上了一筆,雖然,當時得林天帶去了不僅僅是一點點麻煩。

林天拿著電子卡,漫步走到電子信息中心,準備提款買套西裝。林天看著大為改變的城市,心中還是很驕傲的。在這座城市,林天生活了七年。大學四年,打工三年,他親眼見證了這座城市在信息虛擬時代到來所改變的一切景致。這就像是一個園工,或許整個花園不是屬於他的,可是,他存在的意義在於修理並維護整個花園,為花園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看著這片花園生機盎然的景致,任何人,都會很自豪的。林天就是這樣的心理,盡管他不是這個城市的原住民。

林天拿著手中的電子卡,在提款機上刷了一下,然後將自己的手掌輕輕地按在指紋鑒定機上,提款機截麵上彈出輸入密碼的一個窗口,隨即林天輸入密碼,同時,取出卡裏麵三千塊錢,查詢了下自己電子卡裏麵剩餘的金額,林天又不由地一陣苦笑。三年,三年的時間,林天的電子卡裏麵,除掉已經取出來的三千塊錢外,居然隻剩下二萬一千塊錢。

取出電子卡,林天看著手中薄薄的這張電子卡,心中一陣苦寒。這張電子卡既是身份卡,又是銀行卡,甚至,在公共場所使用交通工具或者是公共物品的時候,這張卡都是使用的憑證。林天不由地惡意想到,如果自己不小心把這張卡丟失了,自己時不時會暫時成為黑戶?雖然補辦一張電子卡不是很困難,可也沒那麼容易。證明!你在這座城市生活,工作,交際的證明!隻要,也隻有出示了這些證明,你才能防患於未然。所以,在這座城市實施電子虛擬改革後,每個人,都是那麼兢兢業業地工作,磕磕碰碰地生活,小小心心地交際。

林天將錢攥進褲兜,小心地將電子卡放好,走出電子信息中心。剛走到門口,猛然一個身影閃現,朝著林天撲了過來。

“哎呀……”

林天就這樣被撞倒了。不是說林天的身體怎麼怎麼地贏弱,隻不過這個身影確實很意外,甚至林天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像這個人影本來就是對著林天撞來的一樣。林天心裏一陣嘀咕自己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門啊。但突然想到‘本來’那個詞時,林天顧不得看撞來的身影是誰,顧不得撞得自己身上那裏疼痛,林天的右手呼地緊抓著自己的褲兜。在感受到來自那些真實的存在感後,林天在心中不由地呼出一口氣,這才放下心思感受被撞的傷痛以及這個冒失鬼的模樣。

“對……對不起……”這冒失鬼聲音怯怯地說著。在林天剛才在在乎褲兜裏麵的錢是不是還‘屬於’自己時,這個冒失鬼就很‘矯健,快速,敏捷’地反應過來,並且低垂著頭,雙手絞織在一起,醞釀著不安的情緒,怯怯地站在一邊,不斷地說著對不起。

林天並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所以,當林天聽見是個女聲向自己道歉的時候,林天就已經沒有計較的心裏了。

不過,當林天雙手撐著地麵,抬著頭,看著道歉者,想站起來的時候,林天驚呆了。

這……這……林天不知道在心中如何形容這個眼前的女孩。清純?可人?嬌小?還是高貴?林天瞬間的思維,像爆發的洪流一樣,猛然地衝擊著他以往保持的理智的大壩;驚天的響雷,像在林天那久經寧靜的心田爆炸,咆哮;肆虐的閃電,像在死寂的夜空中撕裂著,喧囂著。林天的思維,猛地抓到了來自內心深處,那一束奪目的光芒。

林天有個很好的習慣,或許是長期做銷售業務的緣故,林天總是在身上準備著一些小工具,鉛筆和小本子。這些就是做銷售來的,裏麵有時記載著林天跑銷售的業績,有時記載著林天突然閃現的靈感,這些靈感,有時就像噴泉,一瞬間的噴射,將太陽的光芒都掩蓋了。這也是林天在大學四年受到班上女生喜愛的原因之一,林天有點小才華。

林天當下不再理會眼前這個女孩,他猛地從褲兜裏麵掏出小鉛筆和小本子,趴在地上,撅著屁股,當下在電子信息中心的門口,將內心那最眩目,最燦爛,也是最醉心的感覺,努力地抓緊,通過手中小小的鉛筆,刻錄在小小的本子上。

許真真一邊道歉,一邊悄然打量著被自己撞到的人,心中一直打著小鼓,千萬不要碰到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啊。雖然這裏是商業區,人很多,可是誰叫自己理虧在先了,於是,許真真一邊裝著怯弱弱地博取同情分,一邊在心裏計較著現場的氣氛。

可是,等了會還沒有反應?許真真心思有些顫巍巍地抬起眼皮,這下不看還好,一看,不由地笑哈起來。確實,林天現在這個姿勢,是《春guang燦爛豬八戒》裏麵那隻小豬標準的瞌睡姿勢,搞笑得很。許真真年齡本來就不是很大,喜歡看搞笑又有點浪漫色彩的電視劇或電影,這部電視劇,剛好被許真真使用天羅地網地般的手段收羅了出來,著實地把許真真燦爛了一把。沒想到,在現實中,在如今這個信息虛擬的城市,還看到如此真實的表演,叫她如何不笑?

周圍的人群,也不由地爆發著一陣哄笑。不管看沒看過那部電視劇的人,看見這個姿勢,所有的人,都在心裏會很開懷的,不管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林天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他在營造自己的世界,他在用他最鑽研的精神,用一個個顫抖的字詞,小心翼翼地,像對待自己新生的嬰兒一樣,懷著某種無法言語的朝聖般的心情,虔誠而吝嗇地,將腦海中,那一個個閃現的景致,用一筆一畫,去勾勒,去嗬護。他沒有聽見周圍的聲音,是的,林天從來不在乎身邊的聲音。這是他的作風,也是他的性格之一。對於自己所追求的東西,林天從來不覺的好笑或輕鬆,他把這種對自我掌控的情緒,帶到自己的生活中,帶到對待朋友中,事業中。所以,林天是執著的,固執的,不可理欲的。他很冷靜,冷靜地將自己孤立在人群中,盡管他一直在人群中遊蕩;他很固執,固執地讓每個接觸他的人,都能感受到來自他的壓力,盡管他是那麼地內向,甚至有些青澀。這一切的一切,造成了林天如今的今天,沒有一個成功的事業,一個潦倒的生活,有或者可以說是一個流浪的詩人。

是的,林天是個詩人,而此時此刻,更在心中,膨脹著,屬於詩人的情愫。所有屬於詩人的固執與浪漫情節,這是他們的優點,也是他們的缺點。

等過了會,眾人才發覺有些不對頭。看著依舊趴在地上,撅著屁股,拿著小鉛筆小本子,很是虔誠的模樣,周圍的人群或許是了解到什麼,又或是理解到什麼,他們停止了哄笑,他們停下腳步,神色有些緊張地看著林天。

這就是來自林天固執與冷然的壓力,是的,沒人可以去影響到林天。盡管現在的林天,看起來是那麼地弱小。甚至連許真真也被這個人所壓迫著,她不敢大聲喘息,她甚至根本沒有去想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隻是,她確實這樣做了。像周圍的人,像他們那樣。

“呼……”一個長長的呼吸聲,仿佛從林天的胸膛,經過億萬年的沉積,都在此刻全都呼了出來,周圍清新的空氣,瞬間隨著吸氣,又將林天空蕩蕩的胸口補上充足的氧氣。周圍的人群,不禁也隨著林天,這個陌生人的呼吸而喘息。仿佛林天剛才把他們拉離了這個空間,這個時代,把他們拋在無盡的時光宇宙中,隔離了所有的聲音,色彩。等到林天的那一聲長長的呼吸,四周才又仿佛回歸到他們的身邊,雜亂的聲音,沉悶的呼吸,怦然的心跳。這些聲音,色彩,還有自己,都像被林天導演了一樣。

這真是一個奇特的旅程。短短的幾分鍾,給於周圍的人群,卻猶如穿越了無數的時光,從起點到終點,卻又在尋找著最後的真理一樣,回到了開始的地方。

一個年齡看起來有些偏大的老者,腳步有些顫巍地挪向林天。他想明白,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才二十三四的年輕人,為什麼會在剛才,給自己那樣的感覺,他到底在做什麼。

“小……小夥子,你沒事吧?”老者聲音有些沉穩。

林天或許還沒有從自己的世界中回來,抬起他那茫然而有些空洞的眼睛。林天的臉上,卻不由地綻放著無限的光彩,那是一種喜悅的神情,可是,那雙眼睛,給老者的,卻是迷惑與茫然。他不知道眼前這個老者為什麼會蹲在他麵前。

林天不自覺地拿起手中的小本子,交給眼前這個看起來可以做林天爺爺的老者。

老者又有些疑惑地拿起小本子一看,隻見稍帶秀氣,可每一筆一畫都透著剛硬的字,那一個個字,組合起來,變成一句句話;那一句句話,組合起來,變成一幅幅畫麵;那一幅幅畫麵組合起來,變成一個眩目多姿的世界。老者或許自身的文學修養很高,有或是他本身就是一個做學問的人,老者那混沌的眼睛,清濯起來,澈透得像一汪清泉,裏麵是無比奪目的光彩。

老者低聲呢喃了一句:“毀滅的,終將在廢墟中重生。”

隨即連說“好、好、好、”一個比一個高亢,一個字符比一個字符興奮。雖然僅僅隻是三個字。而且是重複的三個字。

林天猛地在這三個好字中舒醒,他顧不得什麼,直覺得,他從老者的手中搶回小本子,一翻身,直接朝著其他商業區跑去,消失的人流中。

不要怪林天為什麼逃跑,也不要怪林天為什麼這樣做。林天是一個詩人,他是這樣給自己定義的。這首詩,林天下意識地是將他作為自己獻給自己一生伴侶的唯一的禮物。他獨特的自尊中,並沒有給於人們其他的想像的空間與餘地,林天更願意像一個普通人那樣,消失在人群中,像條魚,在尋找自己的棲息地的時候,努力地保持著,那僅有的剩餘的理想。

是的,林天是個詩人,可是,這僅僅隻是林天自己給自己的定義。

他需要的,是詩人的那種自傲與尊嚴,他需要用這樣,來掩飾,來掩飾他心中那最大的秘密。

許真真站在那裏,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她就覺得,她應該具有一種權利,這種權利,並不是天生賜予的,也不是法律賦予的,這仿佛,仿佛是因為,因為自己是一個觀眾,一個作為林天創作中默默關注的觀眾的一種權利。這種權利像是因為林天而產生的,僅僅是因為他而產生的。她就是有這個強烈的意識,她需要知道,她覺得自己有權利知道,在她默默地等候林天創作的時候,林天的創作,到底是什麼!

盡管,盡管這一切,許真真沒有和這個陌生的人真正地交談一句,甚至,她根本不知道這個陌生人叫什麼名字。可是,這種強烈的意願,刺激著許真真的內心。外加上這裏有一個老者真正看到那個陌生人的一切結果,許真真認為,自己可以有權利去知道,去了解,於是,她也和周圍剛才的人一樣,圍著那個老者,詢問著。

老者很和藹,很慈祥。滿頭的花發,滿臉的皺紋,可是這些,這一切,都遮掩不了老者眼中的色彩。

老者沒有過多的說什麼,他隻說,剛才那個年輕人所創作的,是一首詩,一首可以直擊靈魂,給於靈魂直接洗禮的詩歌。外加一句,‘毀滅的,終將在廢墟中重生’。老者解釋說,雖然自己看完了全部的內容,可是看剛才那青年的表現,顯然不希望自己的作品受到過多的關注與泄露,所以,老者也隻好為其保密等等。請大家多原諒等等。

林天經過剛才的突擊事件,心情再也沒有平靜,所以,在經過一家西服店的時候,林天也沒有精挑細選,隨便拿了一套比較合算點的西服,交了錢,回家。

突然,仿佛真的是突然。(怎麼又是突然啊?鬱悶~~)城市之間所有的虛擬廣告,橫幅,大廈熒屏,全都閃現著一個奇特的畫麵。說是畫麵,確實有些不同尋常的畫麵,可說不是畫麵,卻又說不通。林天坐在公交車上,仔細地聽了下,終於聽明白是什麼了。

所有的有聲廣告,全都在表達一個意思,一家遊戲公司製作了一款新生虛擬遊戲,將於某天正式運行,希望到時候大家注意。

林天輕輕地歎了口氣。現在自己的經濟生活,小日子就要馬上遭到嚴峻的考驗,哪裏有什麼心情去關注這個什麼遊戲的。不過……林天嘴角不由地笑了下。其實林天笑起來很陽光,這不僅僅是因為林天本身那種憂鬱得化不開的淡淡的詩人氣質,更是林天的淡然的性情,盡管林天的固執有時是那麼地不可思議,冷靜得似乎有些拒人千裏。林天的笑容,第一給人的感覺,是那種燦爛得像一個大男孩的感覺。而你深深接觸以後,就會有那種淡淡地,卻又花不開的憂鬱,屬於詩人的憂鬱。

“這個,劉星一定會很喜歡。”林天在心中想著,同時又想起這個搞笑的同伴。在大學就是同宿舍的舍友,畢業後,唯一聯係最多的朋友,就是這個劉星。劉星和林天不同,劉星是那種誇張的性格,外貌粗枝大葉的他,其實很細心,性格很隨意,有時候,也學著林天的表情,故作深沉。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劉星從來不做作,這也是林天會接受他是自己朋友的原因之一。

而此時正在家中手舞腳蹈的劉星一副異樣興奮猛地打了個噴嚏,不自禁地抖擻下身體,用右手死命地揉了下鼻子,口中嘀咕著。沒一會,又是滿臉紅暈,雙眼散發著光彩,比中了五百萬還興奮一樣的尖叫著,盯著牆壁上大大的電腦投射屏幕上的遊戲畫麵,生怕遺漏任何精彩的細節。

回到家的林天,按著自己的在路上的時間規劃,首先洗澡,站在浴鏡中的自己,鏡中的自己一頭飄亂的頭發,細細的眉毛沒有男性的一點粗野,外顯得有些陰柔,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寶石般璀璨的表麵下,壓抑著星辰般隱隱的憂鬱,高挑的鼻梁,薄而緊抿的嘴唇,勒出一個淡淡剛硬的弓形。整個臉龐有些消瘦,配著有些飄亂的頭發,確實有些犯罪分子的形象。(勾引少女犯罪的形象。)或許是常年跑銷售累的吧,看起來精神有些頹廢,憔悴。看著嘴唇旁邊已經有些胡子渣的樣子,林天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眼中露出一絲嘲笑的神色,然後不理會一切,將頭深深地埋在浴池裏麵,整個身體,像一個魚,有些歡快地沉浸在水中,接受著水的滋潤。

風從窗外吹了進來,整個房間是一室一廳,外加櫥衛的布局,采光的角度也很好,整個臥室和客廳被晚霞照耀著,有些金碧輝煌,卻又有著和房屋主人一樣般花不開的憂鬱,整個天地,在小小的房間流竄著。風,輕輕地借著稍微打開的浴室的門,將這最後一天的信息傳遞給這個小公寓裏,最後的一個角落。

晚霞照在臥室內,靠窗的書桌上,上麵有一個小本子,旁邊有一隻小小的鉛筆。風輕輕地撫過,小本子不由地嘩嘩地翻著,終於翻開小本子的扉頁,一行字,那麼清晰地寫在上麵。“或許,魚在水中,僅僅隻是為保護自己,不讓自己流淚。”——林天。

林天有些拘束地整了整身上的這套西服,林天不喜歡這樣的裝飾,所以,在西服店僅僅隻是試穿了看下合不合身後,直接買了下來。等到現在,站在鏡子麵前的林天,有些不認識鏡子中的自己了,這個還是自己嗎?

頹廢的精神直接反映在眼神中,外加上那星辰般隱藏的憂鬱神情,,配著整個臉型,穿著西服的林天,第一次,或許是第一次認真地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有些發呆。一米七八的個頭,在這個信息虛擬時代,似乎隻是剛剛達標。身體不是很贏弱的林天,雖然沒有肌肉鼓鼓的感覺,但卻很均勻,潛伏在衣服下麵的肌膚,有一種輕柔的感覺。外加上這套合體的西服,林天第一次認識到,自己也可以這樣。怪不得西服店的女店員,在自己試穿後,自己連叫兩三聲結帳,才回過神來。

可僅僅一會,林天那嘲笑的表情又出現了,林天眼中有些疲憊,他將西服外套脫了下來,解開領帶。可就是雙手解開領帶的時候,林天的身體又是一陣顫抖,雙手發顫,停頓著片刻,林天用力地扯開領帶,似乎要將什麼也剝離出來,解開襯衫上的兩個扣子,林天袒露著,像終於滿足了什麼似的。可是,林天猛地將西服朝著鏡子摔了過去,雙手捧著自己的臉,跌坐在地板上。

風依舊是和煦的,傍晚的風,雖然有些涼意,卻很容易疏解心中的壓抑情緒。這顯然也是林天為什麼選擇這樣一個采光和采風都很好的公寓的原因吧。顯然,風輕輕地托起了看起來有些傷感的林天。

林天拾起外套,將領帶往外套口袋裏麵塞了進去。轉身拿起一隻小鉛筆,再從書架上麵拿起另一個小本子,連著一起放進右褲兜裏麵。再將剛才被風吹開的那本放在書桌上的本子輕輕地一個小匣子裏麵。小匣子裏麵,壓著一張紫色的信紙,而林天,就把小本子放在裏麵,然後蓋上蓋子,放進帶鎖的抽屜中。

林天拿起錢包和鑰匙,放進左褲兜裏麵,抄起剛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朝著門外走去。

“清然飯店。”林天依舊沒有對自己做任何整理,襯衫依舊開著領子,手中依舊拎著西服外套,朝著已經停穩的磁浮電子出租車說道。

司機似乎有些驚詫地看著林天,這個表情,被林天很自然地捕抓到,不過,林天並沒有興趣解釋什麼,隻是淡淡地說道:“根據出租車行會規定,任何拒載客人的行為,都將受到行會的製裁。我想大叔你一定不想被扣積分吧?”

司機身體晃了兩下,臉上笑了起來,“小夥子說話好犀利啊。”隨即平穩下來,小心地駕駛著車子,朝著林天報出來得目的地前進。

其實司機的疑惑很簡單,眼前這個青年,怎麼看,都不覺得是能去清然的主啊,看他的衣著,恐怕連清然的院子都進不了。不過那又怎麼樣,反正他隻是按照客人的意思辦,又不是自己去。

到了清然飯店,林天才覺得,原來清然離自己居住的地方,盡然是那麼地遠,可離市區,竟是那麼近,也隻是林天不知道清然飯店罷了。

清然飯店提倡的消費,首先是清新,然後是自然。這四個字,是他們飯店的立足之本與文化理念。清然企業建立之初就以打造城市精英沙龍俱樂部為目標,直接走上層服務路線,這幾年來,清然隱然成為了這座城市的上層社會沙龍聚集地了。

林天站在清然飯店的門口。他沒有進去,他也沒有挪動一下,他就站在這裏,看著清然飯店四個大字。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他甚至也沒有整理的衣著。而此時,在林天周圍,漸漸地,已經有三個保安慢慢地呈品字,把林天‘保護’著。

這些保安不敢隨便亂動,敢來清然的,隻要不是傻子或白癡,隻要是稍微的正常人,都知道,清然漸漸地是這座城市的上流沙龍會所。盡管清然依舊做著餐飲的服務,可是,這也僅僅隻是清然的其中一項服務而已,來清然的,要不就是公司老總,要不就是大家族的公子哥們,大家小姐,所以,保安不敢有什麼出格的動作。

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保安現在的戰略思想,很成熟。

而林天在想什麼呢?此刻的林天,很煩惱,盡管沒有表現在表情上,可是他心中很苦惱。許若梅大班長隻是叫他來清然飯店聚會,卻沒有具體地說在那層樓,或者更具體,是哪個包間。所幸的是,林天記住了一個人,這個人一定會給他帶來解決辦法——劉星。

劉星是最懶的一個,也是最活躍的一個,以前班級有什麼活動,他都很積極,但是,每次到了活動具體時間,劉星總是會來個報遲鳥。更何況來之前,劉星就十分興奮地給林天打了電話說今天聚會的事,順便還扯了下這個新遊戲的開發。聽劉星介紹,這款新虛擬遊戲,好像叫《家族》,在宣傳畫上很吸引人,劉星決定,一定要不惜血本,拉林天一起跳火坑。

林天想到這裏,不禁地笑了笑。而保安們,則又莫名地緊張起來了。這年輕人笑什麼?為什麼笑?難道是笑自己?還是笑清然飯店?保安們的臉色有些慘然,不敢出手,更不能出手。除非這個年輕人用言語或肢體語言表達了某種強烈地,代表侮辱性的表示,保安才能對此做出對清然正確而有效的名譽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