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輯 教會你成長的經典親情小故事§§§我隻允許你笨十年(3 / 3)

“是的,母親,雖然速度快了點兒,但是我記得很清楚,他的嘴角長了一顆黑痣。另外,他的右腿有些殘疾,看起來,他們家並不十分富裕。”

功夫不負有心人,波爾與瑪麗花了半個下午時間在難民窟的旁邊,發現了那個眼神頗有些迷離的孩子。他也發現了他們,拔腿要跑時,波爾上前抓住了他瘦弱的胳膊。

波爾示意他不要動彈,並告訴他自己練過拳擊,於是那個男孩子停止了掙紮。

他的母親聞聲跑了出來,在那個窄小的廚房裏,飄出了午飯的馨香。

瑪麗講明了自己的來意。這個叫哈裏的母親聽完後,抬手就一記耳光,打得她兒子麥瑞一個趔趄:“你竟然敢欺騙我,你昨天毆打的同學在哪裏,告訴我。”

哈裏講明了事情的經過:麥瑞在大街上打了一個同學,哈裏知道後,讓他給這個被打的同學道歉,麥瑞本不情願,結果就出現了開頭時的一幕:母親躲在遠處看,他隨便找了個男孩子便道歉,母親被欺騙了。

瑪麗說道:“對這樣的事情我們本會一走了之,可是,我們不該接受這個道歉。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被打的孩子,然後將這個歉意還給他。還有,麥瑞,你不該騙自己的母親,犯了錯誤的人要敢於承認錯誤。”

兩個母親,兩個孩子,在午後的街市上遊走,他們根據麥瑞提供的線索,找到了一群無家可歸的孩子,他們此時正在計劃著報複麥瑞。那個被打的孩子叫弗裏曼,他虎視眈眈地看著兩個母親。

瑪麗講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哈裏跟著補充,他們拉著麥瑞正式向弗裏曼道歉,請求他的諒解。弗裏曼不依不饒,說這根本不可能。他說自己有個龐大的計劃,頭一樁就是要對麥瑞一家下手,然後便去搶超市、銀行,可能還有美國的國會大廈。

這真是個危險的計劃,瑪麗義正詞嚴地說道:“你們是在犯法,麥瑞已經知道錯了,他已經真誠地道歉了。你一定要寫下保證書,不再危害他和整個社會。”

弗裏曼領著幾個孩子逃跑了,他們聲嘶力竭地依然叫囂著。

瑪麗與哈裏一商議,決定去尋找弗裏曼的母親,不然這個孩子就有可能墮落下去。

她們輾轉大半夜時間,終於敲開了弗裏曼的家門,床上躺著一個病中的母親,弗裏曼正跪在床邊。

就這樣,三個母親挽救了一群孩子。弗裏曼的母親決定將孩子送到父親身邊,由父親來管教他。

一個道錯的歉,竟然牽扯了這麼多的關係,你看,這個世界看起來這樣複雜,卻又是如此簡單,隻要有真誠和愛,再複雜的事情也可以迎刃而解。

恨一化,就有愛了

(1)

自小時候起,我便懷疑大哥是領養的。他言語不多,但一出口必傷人。母親為了他的事情沒少與鄰居們起糾葛。有一次,大哥做了錯事,失手傷了一個年紀尚幼的孩子,人家找上門來,母親的手早已經揚了起來,卻沒有落下來。

母親揍我時,卻是氣勢淩人的,好像她對於我的教育與愛,充滿了厚度和力量。但對於大哥,她卻像有所歉疚似的,不敢抬手,不敢唾罵。

終於有一日,我想教訓一下這個不可一世的家夥,起因是,他居然糾結了一幫壞孩子,想揍我的同桌,而我的同桌卻是我的“最佳損友”。當同桌挨打時,我出現了,雙方一開始便劍拔弩張,大哥笨嘴拙舌的,隻是讓大家注意我,不要傷害我。

我則不以為然,立場完全與同桌站在一起,頭一遭,我們起了衝突。

我將內心深處的怨恨全部爆發出來,我恨他奪走了我在母親身邊的一切,人都說母親寵最小的孩子,而我則沒有這種待遇,我要報複,我揍他,他不敢還手,任憑我的拳頭雨點般落下來。

我一邊打著,一邊數落他的是與非,包括我們家裏究竟欠了他什麼,是恩情還是冤債?

頭一次,大哥知道了事情的一半真相,他不是親生的。

母親的皮鞭落了下來,將我打得體無完膚。父親在一邊,身體不住地顫抖著。最後以體弱多病的父親的栽倒結束了當時的所有糾紛。

(2)

自那事起,我與大哥結下了梁子,但他則像沒事人似的,每日裏照常叫我的名字,母親說他心胸寬大,我卻不知,母親與父親費盡了周折,尋找大哥是他們親生的佐證給大哥看。在此之前,大哥說自己要走了,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父親瞞著我,與大哥理論半天,鄰家的幾個長輩,也都教訓著大哥:“這是明擺的事情,有什麼需要理論的?當時生你時,我們幾個都在現場,那哭聲震天吼呀,外麵大雨傾盆,所以給你起個名字叫水生。”

水生依然不信,但在父親的咳嗽聲中,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總有些好事者願意散播小道消息,消息傳到我的耳朵裏,當然,也傳到大哥耳朵裏。

我聽到的版本卻是:母親與大哥的母親有仇,雙方發生過械鬥事件。18年前的一個雨夜,一場泥石流突然間襲擊了這個小鎮,雨水將母親、父親還有大哥的母親逼到了一處絕境,大哥的母親奄奄一息,雙手緊緊抓住大哥的手,大哥的哭聲響徹雲霄。當時父親已經受了傷,母親看到一個無辜的孩子,動了惻隱之心,刨開泥濘,抱著孩子,逃了出來。

由於以前傷害過大哥的家人,母親出於同情也好,彌補也罷,大哥便在我們家中住了下來。

大哥聽到這則故事時,臉色十分難看,我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他。我走到他的身邊,鄭重地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無論何時,我都是你的弟弟。

這句話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晚上敲開了我的書房的門。當時,我正在全力衝刺高考,他見我忙碌,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內心充滿了狐疑,但這樣的心境,恐怕隻有他一個人可以承擔,旁人除了沉默外,找不到適合的方式緩解。

(3)

大哥出走那天,毫無征兆,他以逃避的方式麵對著家人對他無比厚重的愛。母親不解,父親大哭,我顧不得高考前的繁忙,星夜兼程地去電視台發廣告,走街串巷地貼尋人啟事。

以前水生在時,我討厭他,現在他走了,我倒覺得萬分失落。不管是不是一奶同胞,光是在一起度過的歲月,也充滿了憂傷與彼此的快樂,就這樣離開,簡直將我的心腸割裂開來,一種莫可言狀的酸楚油然而生。

大哥離開的5年時間裏,母親與父親蒼老了許多,我則在孤獨的氣氛中學會了自強、自立和自信。母親得了抑鬱症,我試圖得到關於大哥身世的最確切消息,而她則封閉了全部的故事;父親病重、病危,睡夢中盡是水生,我頓足捶胸,有時候覺得是蒼天弄人,有時候更恨水生的無情與冷漠。

母親逢人便罵那些好事者,說水生命薄福淺,本來好好的日子,卻因為某些人的毫無口德而被破壞了。

四個年頭兒裏,我大學畢業結婚生子,母親的臉上又有了光彩。愛人孝順,聽我說完家中的變故後,便常常寬慰母親,母親的抑鬱症得以緩解,而父親的病情卻越發加重。

兒子一歲時,父親於一個雨夜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但母親、我和愛人卻從未放棄過尋找大哥。有一個從磚窯逃回來的孩子說,那裏麵住著許多附近小鎮上的民工,我和母親喜出望外,我們趕向了那個破落的地方,企望在那兒找到關於水生的消息。

在當地民警的配合下,一大群民工從幽暗的角落裏走了出來,一個接著一個。我和母親看個不停,直到最後一個人出來時,母親瞪大了眼睛,她一把拽住了對方的衣領子,大聲叫著這就是水生。

5年的禁閉生活,水生更加緘默了,他得了嚴重的疾病,在醫院觀察了近半年時間,卻仍然沒有完全康複。

但他心中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世,犯病時,便敲打著床幫兒逼問母親。母親總是一聲不響。

(4)

事情的原委終於水落石出。一天,水生抓狂起來,舉起了菜刀,將自己的血管切破了,我和母親急忙將他送進醫院。

由於失血過多,他處於深度昏迷中,一連七天沒有醒來。

母親心急如焚,她拉著水生的衣襟,聽著他的呼吸,希望他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也許是母親以為上天給水生判了死刑,或許是母親覺得不應該再藏著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母親將我叫來,在水生的床前,告訴了我整件事情的經過:水生的確不是我的親生哥哥,他是母親仇人的兒子。在我之前,母親曾經生過一個女孩子,我應該叫她姐姐。姐姐一歲多時,掉入河中,而水生的母親當時就在場,她見死不救,硬是眼睜睜地看著姐姐嗆水斃命。從此以後,兩家結下了梁子,母親甚至叫囂要罵對方一輩子,詛咒她沒有來生來世。

一場泥石流卻突然襲擊了小鎮,刹那間,所有的房舍被碾為平地,母親腿快,拽著父親向外麵跑,這時卻聽到水生的哭聲。

母親二話沒說,扔了父親,跑到了泥沼中,抱住了孩子便向外麵瘋跑,而水生的母親卻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母親一邊講著,一邊哭著:我雖然救了他,卻無法救他的母親,一報還一報。

這是我迄今為止聽到的最真實的版本,我質疑母親為何不早早地告訴水生。母親說道:他天生體質差,如果告訴他,他一定會受不了,他或許會認為我們之間藏著更深的誤會,我本想瞞他一輩子的。

水生終於醒了,他竟然忘卻了所有的舊事,這樣也好,一個嶄新的愛的起跑線擺在所有人麵前。半年後,他已經可以下床活動了。他叫母親媽,叫我弟弟,因為母親一直說我就是他的媽,護士也說,我也說,所有人都說。

無論過去有著怎樣的愛恨情仇,均已經煙消雲散,一段新鮮的愛的路程擺在我們麵前。愛也是需要學習的,掙紮的感性過後,我們終於換來一個理性的親情。

那一晚,年邁的母親給父親寫祭文:雪一化,就有路了;恨一化,就有愛了。

兒子的情書

兒子站在書桌前,不敢吭聲,父親手握著兒子“犯罪”的證據,兒子等候父親的大發雷霆,這是父親通常的愛的表達方式。

他的成績滿江紅,但現在,他又越過雷區,給女孩子寫情書。

父親沉默了半晌,抬起的手舉了又落,想起自己離婚後兒子過得同樣不容易,他不忍心落下巴掌。

父親命令兒子,將情書念給自己聽。

兒子害羞地接過情書來:“親愛的,我們剛才好長時間沒有見麵了,想約你在白天的子夜見麵……”

父親終於忍無可忍:“你個笨蛋,寫個情書都不會寫,讓人家女孩子如何瞧得起你,時間地點亂蓬蓬地像你的頭發,病句錯字連篇。”

父親命令道:“給你個機會,將這篇情書改寫好,哪怕你借用其他書籍也行,情書都寫不好,如何追求人家女孩子。”

兒子受寵若驚,沒有想到父親竟然鼓勵自己寫情書,他喜出望外地待在書桌前兩個多小時,依然寫得前言不搭後語,所幸之前父親給自己買了許多作文書,可遺憾的是,作文書中沒有描寫愛情的句子。兒子一直沒有將情書寫好。

父親教導兒子:“兩個月時間,寫好這篇情書,不能耽誤其他功課的學習,在此期間,不要向女孩子做任何表白,你將一封不成功的情書送給人家,是對人家大不敬。”

兒子點頭稱是,他在學習期間拚命地閱讀作文書,父親說過要想寫好一封情書,必須有紮實的作文功底。兒子回頭瞧見女孩子的笑容像彎月,自己的心頭卻像鐮刀。

父親開始教導兒子如何書寫一封人見人愛的情書。

父親讓兒子多看周圍的人和事,每天寫下來,就是遇到了打架,也要將打架的細節描述清楚。如果實在無事可寫,就寫自己過去犯過的錯誤,以懺悔的形式寫,目標是寫得感人,讓人流眼淚。

兒子聽完這話時,感覺自己的眼眶裏潮濕不已,他沒有想到,一篇合格的情書竟然如此之難,但一想起女孩兒的笑容,兒子又從心裏爆發出無窮力量。

情書還是沒有寫好,兒子的作文水平卻日漸提升,在班裏的作文大賽上,竟然拿了第一名,在學校的作文大賽上,憑借一篇獨特的打架細節描寫居然奪得了特別大獎,語文老師對兒子的評價是:文風奇特。

兒子一直到考上大學時,依然沒有成功地寫好一封情書,其間寫了幾個版本征求父親的意見,父親都以不合格為由給予拒絕。

兒子談戀愛時,父親將抽屜裏麵鎖著的厚厚的一遝情書交給他,說這些情書他修改後,發給該發的人吧。

兒子終於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他十分感謝父親糾正了自己錯誤的人生航向,不是打也不是罵,而是循循善誘,以理服人。

愛可以用多種方式表達,何必糾纏於暴力與犀利,沿著孩子的興趣加以引導,哪怕是一次致命的錯誤。有時候,錯誤施以溫暖、合理的土壤,也可以在生命的荒原上開出碩大無比的青春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