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你張開的羽翼之下是我得以棲息的夢(1 / 2)

修兵在四番隊找到羽緋告訴她這個消息之後,羽緋隻說了一句話“帶我回去。”於是兩位副隊長分別帶著羽緋和修兵瞬步來到了戌吊的供水店,當然羽緋是被白哉公主抱抱走的,修兵是被誌波海燕當麻袋扛走的。

站在昔日紅火的店麵前,白哉把羽緋放下來。不知道她想幹什麼,看不出她有什麼情緒。白哉下意識拽住了羽緋的手。

“緋真?”

羽緋沒有理他,輕輕抽出自己的手,爬上供水店的廢墟,四周看看,斷壁殘垣之下,是未幹涸的血跡。羽緋坐在了那片灰塵裏,眼睛沒有焦點,隻是用手支著下巴。不哭不笑,沒有任何反應。一坐下,就如同老僧入定,一動不動。

沒有人上前拉她也沒有人上前叫她,她與身下的廢墟一起變成悲涼歌,震顫的旁人不敢上前。

好難過,連呼吸都覺得壓抑,哭嗎?可是流不出淚水。羽緋忽然覺得很無力。她還記得穿來之前的生活,即便高考失手,她也沒有迷茫過,即便麵對就業,她也沒有恐懼過。她以為世上的事她都看得開,她以為生離死別對於她這個知道劇情做好心理準備的人來說,不過是開始之前的結局。從來不覺得這世上有你努力也做不到的事,不是不去努力,而是沒有努力的途徑。

忽然想起紫霞仙子的話,“我猜中了開頭,卻猜不中真結局。”羽緋忽然覺得自己所知曉的所謂劇情是拗不過的命運,又隻是所有真相的一部分。那些她看過的劇情,是詳略得當的故事,而自己要麵對的,是沒有詳略的未來。她並沒有做好準備,去麵對那被略掉的突兀分別。

我們伸長了雙臂,撥開雲層,直衝天際,但仍,觸不到真相。

三田元店長是好人,總是給自己放假,從來不讓自己加班,做錯了事也不會責怪自己,隻是說下次不要這樣了。供水店的大家也是好人,大家常常幫忙來減輕自己的負擔,如果在外麵受了欺負,大家也會幫自己出頭。能在戌吊遇到這樣善良的人,是羽緋的福氣。待在這裏的這些日子,羽緋幾乎就覺得,這真的是安魂之所,可以安然度日。

遇到小露露之後,雖然有了一些重要角色的感覺,可是供水店仍是自己的倚靠,人一旦安穩的活著就不會想要改變自己的境況,雖然說著以後想要做死神,但其實在羽緋內心是覺得這樣下去也不錯。

她知道小露露有無敵的主角光環,萬萬是死不掉的,隻是沒想到,自己不肯丟掉她,卻因為這樣的緣由而分離,明明那個肉肉的小家夥已經會口齒不清的叫姐姐了。

如果說接受緋真這個名字,讓羽緋認識到自己是這些故事的一分子,那麼眼前的一切讓她明白,與她相處的這些魂魄,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他們和自己笑和自己鬧騰,他們不是二次元,這裏就是自己的三次元。

啊~啊~總算意識到這個問題,卻是用如此鮮血淋漓的方式,習慣是最傷人的刺,斷絕過往的歡樂,徒留一地殘骸。再也,不會有人對自己說,小緋桑是戌吊一隻花,再也,沒有地方,能讓自己普通平靜的生活了。大家,都不在了……

修兵坐在離羽緋不遠的地方,靜靜看著她,除了第一次見她,她假裝可憐之外,自己從來沒有看過這個女孩哭泣。她總是笑著,對店裏的人,對不認識的人,對天邊的白雲,對腳邊的野花,甚至對好吃的食物,她的身上似乎有熱烈的光彩,那是讓人想要擁抱的溫暖。

在修兵的記憶裏,她仿佛就是親切的代言詞。店裏的人都叫她戌吊一枝花,她就像不該生長在戌吊的柔弱花朵,卻在荒涼裏盛開出堅毅美麗的顏色。當她迎著陽光對著自己笑,修兵就覺得,一生能記得這樣的場景,就算明天死去也會帶著滿足的心。可是,這一切都在今天被夷為平地,熟悉的人不在了,熟悉的地方不在了,修兵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怎麼辦,而是小緋一定受不了。就如此刻,自己坐在她身邊,卻沒有辦法勸慰。如果……有力量,是不是,就能守護她的笑容?

誌波海燕在趕回十三番隊的路上,一直在想那個一直坐在那的身影,沒有記錯的話,那是緋真每天在店裏曬太陽所坐的位置。她還記得嗎,還能在廢墟之中找到那個位置嗎,坐在那在想什麼?會回憶起之前曬太陽的日子嗎。

海燕有些擔心,卻不能也待在那裏,白哉那小子一副死活不走的樣子已經夠了,兩個副隊長莫名缺席,不是好解釋的事情,而且那姑娘的情況……總要有人回去善後,如果處理不好,或許他們都見不到那個笑容像陽光一樣,鮮活的女孩了。想到這,海燕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