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緋真帶去自己祖父書房的一路上,朽木白哉覺得自己的後背都要被那雙帶有怨念的眼睛給洞穿了。
“緋真,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去的話,我可以…”
“不必了,白哉大人,請帶路吧。”不去,這哪能不去,都認出我了我要是還不去就太不識趣了,一會就不是請了,一會就是扭送了……
聽羽緋這樣說,白哉也就沒有再說什麼,繼續朝前走,在朽木銀鈴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祖父大人。”
“白哉嗎,那位小姐?”
“在,我在。”羽緋生怕屋裏的人多說什麼,忙不迭的答道。
“那麼就請進吧。”白哉聞言拉開門,羽緋想象自己是上刑場的民族英雄,低著頭邁著小碎步走了進去。
“白哉,你退下。”見羽緋進來,銀鈴對自家不肯離開的孫兒說道。白哉沒有回答卻看向了羽緋,
“放心吧,沒問題。”羽緋偏過頭,朝白哉做了個口型,還擠出了一個真誠的微笑。
“是,祖父大人。”白哉這才回話,轉過身拉上門走了出去。
感覺到自家孫兒的靈壓走遠,朽木銀鈴終於抬起頭看了羽緋一眼。
“拜見銀鈴大人。”羽緋一驚,連忙說道。
“如果你不是這麼胡來的話,現在不是該隨白哉叫一聲祖父大人嗎。”銀鈴似是不經意的說道,果然被發現了,羽緋心裏叫苦不迭。
“銀…銀鈴大人認出我來了啊……”
“本來也不確定,不過你既然聽懂了我在說什麼,那麼就說明,你確實是朽木羽緋。”
“是……我是……”叫你嘴快無腦,赤裸裸的試探也能上當,沒救了已經。
“羽緋小姐好像很希望以現在的身份生活下去啊。”明明是問話,用的卻是陳述句的語氣。
羽緋抬起頭,發現銀鈴正看著她,沒有辦法判斷得失,沒有辦法辨明目的,羽緋敗下陣來。“請朽木大人原諒。”
“你覺得你的行為可以得到原諒嗎?”
羽緋沒有說話,雖然一直以來她都是大大咧咧性格,但是有些時候卻也有著敏銳的直覺,就好比此刻,她竟然從朽木銀鈴的語氣裏聽出了餘地。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大腦往往會轉得飛快,思維的跳轉有時候快到自己也無法捕捉。幾秒的停頓,羽緋脫口說道。
“朽木大人希望我做什麼?”
銀鈴的雙眼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泛上一絲滿意之色。
羽緋與朽木銀鈴的談話並不很長,所以白哉並沒有等多久就看到那個單薄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房間門口。
“緋真。”
羽緋回他一個笑容,白哉看出了那其中的無奈。
“祖父大人要你離開嗎?”理所當然的聯想。
“不,朽木大人要我留下來,所以,”羽緋朝著白哉行禮,“這段時間要拜托你了,白哉少爺。”
白哉愣了一下,她叫自己少爺,那就代表著她會成為這座宅子的一員,自己應該高興不是嗎,可是卻沒有喜悅,隻是疑惑,她為什麼會流露出那樣無奈的神情,沒有情願或者不情願,隻是無奈,沒有辦法的接受。羽緋的笑容阻絕了白哉所有的問題,他隻能默默接受那樣的行禮,然後再想出下一句話之前,看著她禮數周全的離開。微風帶著花香飄進屋內,刹那亂了人心。
羽緋在朽木大宅的工作就是照顧朽木白哉的生活起居,而且沒有特別的理由不得脫離朽木家。這就是銀鈴要羽緋做的事情,作為回報,對於羽緋之前的荒唐舉動,朽木銀鈴可以既往不咎,並且容忍羽緋以這樣的身份生活下去。
羽緋當然不情願,但是也隻能接受,她一無所有,朽木的身份被她自己舍棄,供水店被虛破壞,修兵去了真央,而自己不光身無長物而且沒有力量。她不願窩在朽木大宅做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緋真,可是容不得她選,她無以為抗。朽木家的追究是羽緋現在無法承受的。
“我看得出來,即便你不是朽木羽緋,白哉那孩子也還是在意你的。所以你就留在他身邊吧。”這是朽木銀鈴和羽緋談話的總結語。
羽緋閉上眼想起之前的銀鈴說的話,總覺得事情已經朝著自己無法預料的地方發展了。朽木銀鈴留下自己的用意羽緋不得而知,隻隱隱覺得可疑,未來仿佛已經無法把握,能確定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自己的命運,在遇到朽木白哉的時候,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或許緋真就該是白哉生命裏的注定,而自己作為羽緋早已沒有了自己的命運。微風帶著花香,羽緋卻從沒有覺得這麼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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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隻是照顧白哉一個人,所以羽緋的生活還是很輕鬆的,隻是不可避免的會每天許多次的與白哉單獨相處,羽緋的處理方式就是禮數周全的出現做完自己的事情,說完自己的話,然後在白哉醞釀著和她說話的時候,再禮數周全的離開。她不願意和白哉有太多牽扯,她不願意,就這樣認命。所以,她假裝沒有看到每次自己離開時白哉有些複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