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沙上的城堡(2 / 2)

“白哉,你聽到暗衛的報告了吧,鈴木茉莉曾是分家的下人,是分家小姐的貼身侍女。她為什麼會怨恨緋真,這件事情…”很少有什麼事能讓銀鈴吞吞吐吐。

“原本這件事情我沒有權利做主告訴你,可是現在我想或許你知道會更好,說起來真是胡鬧,但是你和緋真早晚也要麵對這個問題。所以,白哉我現在就告訴你關於緋真你所不知道的事情。緋真她,其實是分家的大小姐,就是原本要嫁給你的朽木羽緋,是的,她沒有病危,她隻是離家出走了。”

如果說白哉的一生會露出驚訝的神情,那麼除了此刻就沒有什麼時候能看到了。銀鈴告訴他的事實很震撼,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鈴木茉莉之所以會恨緋真,就是因為,作為朽木羽緋的大小姐擅自離家出走,分家為了逃過本家的追究,懲罰下人。貴族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恐怕鈴木也是九死一生。難怪會怨恨,難怪會起殺念。

原來自己細心嗬護的女人,不是自己以為的平民女子,她是貴族,和自己一樣,高高在上的貴族。她也視人命為草芥嗎…心裏有一個聲音大聲回答道,“不是!”眼前浮現出初見時羽緋用身體保護妹妹的樣子。她的善良,是真的……可是,為什麼要騙我……

羽緋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燈火通明,張開眼就聽見侍女大聲嚷嚷道“夫人,你終於醒了。”羽緋抬起手,侍女連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迷茫的晃了晃腦袋,看了看四周,自己在家啊。“大人呢。”原以為一張開眼就能看見的人,此刻卻不見蹤影,羽緋有些小失落。

“大人……”侍女目光閃爍,羽緋正要問,卻聽門口有人開口。

“你們下去吧,夫人交給我就好。”侍女如蒙大赦。羽緋聽見白哉的聲音,才覺得心情有些放鬆。

“白哉大人。”羽緋抬頭看他,卻發現白哉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自己。

“怎麼了?”那目光讓她覺得不安。

“朽木……羽緋?”白哉有些猶豫的吐出最後兩個字,羽緋一怔,隨即笑了。

“銀鈴大人…都告訴你了啊。我還在想什麼時候會被你知道呢,我很任性對吧,離家出走什麼的,一直瞞著你,對不起。”說著對不起,心裏卻有些酸澀,原本以為可以被白哉安慰,沒想到一醒過來就要被問責嗎…

“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嗎。”白哉的聲音有些冷,隨即皺了皺眉頭“為什麼要騙我。”心情有些複雜,可是目光落到羽緋還留著淤痕的脖子,卻又不忍的別過視線。

“抱歉,我有些混亂,你受了驚嚇,今天先好好休息吧。”白哉說完轉身出去了。

羽緋默默垂下頭,笑臉上卻流出淚來,我除了笑,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麵對你啊……

夜晚很涼,羽緋卻赤著腳站在窗前,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被白哉討厭了啊,該怎麼辦呢,忽然發現,如果白哉討厭自己,那麼自己就沒有其他事可以做了,不是連解釋都不聽就走了嗎。

好難過,怎麼辦?羽緋不知道,讓她哭泣的胸膛不在,要怎麼辦呢。一定是自己太懦弱了,為什麼白哉轉身的時候,好像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樣無力。是啊,都怪自己,不該騙他的,不該那麼任性的,不該害他的副隊長被殺的,是自己不好,所以他生氣了不是嗎。

羽緋才知道,原來愛上一個人,可以這麼卑微無助,這麼痛心疾首,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白哉不理她。真是愚蠢到,自己都覺得可笑。

羽緋下意識看向自己的雙手,力量?為什麼越是這樣傷心絕望的時候,越是覺得渾身都是滿滿的靈子。晚風吹進屋內,羽緋忽然不想呆在這裏,腳下一動踏出她來這以後最快的瞬步。

好像會了瞬步之後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的距離就會變短,尤其是這次醒來,好像自己的靈力量從沒有這麼充沛過,可羽緋卻無心為此高興,她隻是不停地跑,越來越快,沒有人發現她從朽木大宅出去了,而她也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往前飛奔。

仿佛這樣就能甩掉不好的心情,仿佛這樣,就能甩掉眼角的淚水。

“銀,你看,我們的小鳥從籠子裏出來了。”藍染從暗處走了出來。

“哎?藍染隊長怎麼會知道她今天會跑出來呢。”

“隻是我需要她跑出來啊,就算她還待在宅子裏,我也會想辦法讓她從裏麵出來,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你看,沙上的堡壘,就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