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的寂寞,豐盛美好(3 / 3)

百般失落,準備回亳州。在同學宿舍的地板上看到《看電影》雜誌,招聘編輯,就順手投了一個簡曆。幾乎都忘了。回到亳州,同事說,有你電話,讓你去上海麵試。我仿佛得到希望,趕緊請了假,2004年4月去上海,麵試,寫了一篇影評,托斯卡納豔陽。主編說,不算精通電影,但文筆不錯,可以給我機會,我回到亳州,請了長假,懷揣200元錢就去了上海。

本以為人生從此發生了轉機,結果,卻瞬間又跌落穀底——我那時實在沒看過幾部電影,但我更不了解的是辦公室鬥爭。很快,因為我有兩篇電影評論被北京的一家電影雜誌刊用,雜誌社便讓我卷鋪蓋走人。打電話給青年報的編輯,他說你可以去美化生活試下。我去了,主編說,如果你能幫我約到誰誰的稿子,我就錄用你。後來的後來,我留在了美化生活。這是陳逸飛做視覺總監的雜誌,是木心做美術編輯的雜誌,一度輝煌。不過,當時的美化生活已經走下坡路。這雜誌已經承包給一個廣告公司,所有內容都是廣告公司在做,但版權人覺得廣告公司太商業,內容不夠好,便讓我做編外編輯,每個月約幾篇文章,作為對方的補充,不和對方在一起辦公,而對方也不歡迎這種形式。就這樣夾縫了幾個月。眼看要到春節了。兩家公司鬧矛盾,我沒出路了。此時已是2005年1月份,失業的我提前回家。告訴爸媽,我是提前放假。表麵故作平靜,其實萬分焦慮,因為不知道年後去哪裏。

學校當初是說是請假,回去也是可以的,但能回,個性倔強的我也不會回,覺得沒麵子。怎麼辦?隻好給一個從未謀麵的遠房叔叔打電話,說想去深圳。十多天後,他說,這裏有個中國教師報的南方記者站,你當過老師,能寫,也許適合你,於是,2005年春節之後,我從安徽出發,輾轉上海,做了三十幾個小時的車,到了深圳。

那算是我的黃金時光嗎?記者站其實是幾個安徽人頭腦發熱成立的,意在走學校渠道,看是否可以賺學校的宣傳費。這樣我就既成了發行員,也成了記者,要自己聯係業務。文學青年的我當然沒能拉到一個單。三個合夥人平時都不露麵,所以半年下來幾乎一個業務也沒。不久,這記者站就關門了。我去了這叔叔所在集團的子公司,文化公司,沒有合適的位置,就寫地產文案。之後被派去武漢。過年,雙方都覺得不合適,就結束了合作。就這樣,召喚我來深圳的人,最終也沒給我庇護。我又得麵臨艱難的生存了。

我去了一個設計網站,那是我沒任何興趣的工作,之後,投簡曆,應聘深圳某都市報,做網絡主持,聊內容,發現問題,寫新聞,但一件不公平的事發生在我頭上,讓我成了派係鬥爭的犧牲品。結果,我又不得不找工作。這次,我同學幫我投簡曆,到深圳女報,主編很欣賞我,麵試時隻問了我幾個問題,就直接錄用了,這算是優待。因為其他人都要當場寫考試題。就這樣我成了女性雜誌的編輯。這期間,我開始給羊城晚報寫專欄,一發不可收拾,漸漸擴大到其他雜誌,約稿增多。這是我最快活的兩年,和主編關係不錯,同事也還可以。

2008年,主編離開,一個新人上位,我的日子比較難過。不過,因為也沒合適的地方可去,一直待到2011年,期間無比痛苦,不可言狀。2011年國情前夕,我終於下定決心,辭職離開。去了商業雜誌。工作一年,依然無升遷。而此時,我已出了兩本書,名頭也算很響了,這讓我覺得很不自在。眼看職場無望,我也不擅長人際關係,也從來會拍領導馬屁。我覺得我不能再在職場混了。於是,我破釜沉舟,2012年辭職。沒有任何積蓄,創辦了自己的雜誌,在朋友們的支持下,做了三期。但是,接下來怎麼走?雜誌本來就是沒落行業,還是財經雜誌,我一個情感作家,一無投資,二無員工。而且,我的新鮮勁過去之後,便很難再鼓起勇氣做市場了。沒有廣告,雜誌便無法刊行。這真是要命的事。簡直拉不下臉,沒任何突破,見了很多朋友,就是開不了口,不知道怎麼“成交”。這是我的困境。頭發都熬白了。夜夜失眠。無比焦慮。耗費了大半年,無果。

最後,有朋友提醒,你可以做情感教育啊。微信興起,我開始做交友派對。忙碌了一年,挺適合我的。專家,又研究情感,關鍵是我的組織策劃能力都有,這讓我風頭無量。一時連許多老牌婚戀網站都來刺探內幕,打探消息。但是,一個人做太累了,始終是賺吆喝,沒利潤。2013年年底,我的第三本書上市,有人要做我經紀人。強烈建議我專心寫書,太太也不讓我再做交友,覺得累又不賺錢,讓我安心寫作,花一年時間,看看情況,一年後再定。我自己也累了。於是,幾乎是自然而然的,我又開始寫作了。連續寫了幾個月,到現在還沒厭倦。而且,我越來越覺得,我適合走專家路線,作家路線。做生意,那不是我這樣性格的人可以應付得了的。我太善良,也太純粹。即使別人欠我錢我都不好意思要。殺伐決斷,不夠狠不夠老辣幹練,總是吃虧。索性不做。

不過,寫作就真的是我一生的事業嗎?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哪天寫不動了該怎麼辦?我現在還沒大紅大紫。就算大紅大紫如安妮寶貝,如果沒突破,讀者也會厭倦。寫作是殘酷的事業。寫作也是危險的事業。一個人,怎麼可以將生存完全寄托在寫作上呢?因此,寫了四五個月,簽了幾本書出去後,我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我想,等我老了,寫不動了,我還得有其他謀生手段。於是,我開始嚐試微電影,想做電視節目和影視,這是我當前的一個主攻方向。而我也終於認清了當前及未來的主要方向,就是一邊寫作,一邊做電視,然後,往影視發展,名氣大了之後,再做其他事業。

這是我的打算,也是我的雄心,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

我想起2013年年底,同學從合肥來,聊天之餘,我說,如果我去合肥會怎樣?我自以為出了幾本書,名氣這麼大,回合肥做媒體工作還不是輕而易舉嗎。同學說,合肥不適合你。我說為什麼?他說,就是不適合嘛。我想一個在深圳拚下來的人,在合肥還混不下去嗎?不過,事實也許真的如此,同學做記者,並不追求寫作、文學,許多時間都在應酬,喝酒,但卻活得滋潤,快活,如魚得水。他這話有種優越,讓我聽了後不是而不開心。不過,也許他是對的,也許,那種生活真的不適合我,我從來就沒真正的融入過江湖。那種喝酒劃拳消耗人生要靠人際關係的歲月,也終究不會是我喜歡的。所以,合肥真的不適合我。

我當時有點不舒服,覺得同學自以為是,但現在想想,也許他真的了解我。那種文化,他浸潤過,他熟悉,所以他覺得我不適合。這是旁觀者清嗎?

我信心滿滿,期待未來光輝燦爛。但是我憑什麼有這麼大信心呢?除了卓越的愛情智慧讓我自信,其他的也沒什麼了。我沒寫過長篇小說,不算嚴肅的純文學作家,但我也沒暢銷。我沒加入過社團,沒入過作協,從未撈過任何好處,我完全靠自己走市場路線,孤軍奮戰,而我還沒摸索出正確的道路。這自信從何而來?安全感又在哪裏?

所以,即使我非常堅定,自信,但有時也難免不危機。想想自己,這麼多年,怎麼就混成了一個自由人了呢?我丟棄了我的教師職業,我放棄了單位,我終於成了一個自由人,可是,自由不也代表沒有保證嗎?有天,跟太太聊天,忽然想到,如果你老了,也沒高額的退休金,而我也沒,因為我連單位都沒,那麼,我們晚年豈不是很貧寒?太太說,是啊。我一想,這怎麼可以,內心一下子又陷入了悲哀的境地。不過,這一切不都是自己選擇的嗎?我終於放棄了所有,完全做自己喜歡的事,不用受任何約束,但這究竟是我的幸運還是我的失敗?

有時,這真的是很難界定的結局,而更多的時候,這兩種生活會互相糾結,相互撕扯,不知道孰對孰錯,孰好孰壞。

但是,轉而又想,我是沒有了任何保障,但我這種自由,我過的這種自由生活,誰又能找到呢?所以,不要說自己失去了保障,因為這都是你自己要的,你是這麼一個人,你完全憑你的心生活,所以你終究會走上這條路。

那麼,剩下的便隻有一件事了,那就是相信自己,好好寫作,一定要成功,肯定要成功,因為我隻有這一條道路。如果不成功我便會過得很慘。所以,為了我自己,為了我們的生活和人生,我必須成功。

第九節 原來你如此別致!

或者讓人震撼,或者讓人驚豔,這是賣文字的訣竅。

陳保才

有位47歲的音樂老師問我,如何寫文章賣出去。我覺得這個特別好玩,值得探討。

我記得,2004年,我也有過這樣的困惑——“我的父親不知道,他不知道我所有的一切,他隻知道我會寫東西,不知道東西寫出來還得有人要才能換成鈔票?而我恰恰不擅長將文字弄成白花花的銀子!”多年之後,這個東西就自然而然做到了。其中隱秘,或許有所啟發。

我並不是一個特別充滿智慧的人。走了許多冤枉路,吃了很多苦。直到今天,我也還不是圓通的人,和聰明人比起來,我顯得天真單純了些,我至今不會賺錢,不過好歹沒餓死。如果說我有什麼智慧的話,那就是對婚戀的研究,這或許源於我細膩的內心。明察秋毫——我對人世的感情有著天生的敏感,對男女之情,有濃烈的興趣,我想看紅男綠女是怎麼走到一起的,更想注目他們的風情與悲傷,這中間有特別微妙的東西,每一點都讓人覺得,生而為人,原來這麼有意思。所以,如果說人生有什麼值得留戀的話,愛情絕對算第一個。至於兩性的藝術,婚戀的智慧,那更需要總結,男歡女愛,看似平淡,實則充滿了洶湧的暗流,每一個都值得書寫,每一段都是激蕩人心的故事。

說回怎麼銷售文字。其實,每一個作家,都在出賣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者智慧,才華。杜拉斯寫的是一種放逐的生活,女性,酗酒,凜冽,陳染,林白,衛慧,棉棉都寫的是女性的自我。張愛玲我們開始以為她從不寫自己,但《小團圓》一出,發現全是自己。男作家又何嚐不是?亨利米勒寫放浪的日子,凱魯亞克寫貧窮的詩意,菲茨傑拉德,海明威都在寫自己,或虛榮,或苦悶,性欲,欲望,虛榮,或者佯裝硬漢,狂野,還是內心的脆弱。莫言寫他熟悉的鄉村,賈平凹寫他熱戀的故土和文化,每個人,都在描述熟悉的東西。連魯迅的筆端,也都是生活的影子。至於尼采,羅蘭巴特這樣的哲學家,則寫的是生活的智慧,或生存的危機了。關於情調與失控,村上春樹和卡夫卡是兩個極端,一個特別灑脫,一個十分苦逼,這也是他們熟悉的生活。

但是,為什麼有的作家可以賣出錢,有的賣不掉?這其中最核心的是,你除了寫自己,還有沒有更特別的東西?驚天動地或驚世駭俗都是很容易吸引人的,如果你沒有特別或特殊的生活,那你就隻能賣想象了。想象力不夠,就賣生活的智慧了,因為生活的智慧是可以修的。有智慧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大家要買你的賬,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你特別。沒有一個讀者喜歡一個平庸的人寫的書,也沒人對平庸的文字感興趣,所以,如果能夠偉大當然甚好,偉大不了,就做個風格的開創者,把你擅長的盡情發揮出來,淋漓盡致,這樣的你才是讀者喜愛的。

一句話,你首先得是一個特別的人,這種特別可以是外在的容貌行為,更是內心的與眾不同,才華的,或者思想的,或者讓人震撼,或者讓人驚豔,這是賣文字的訣竅。至少,我這麼認為!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呢,親愛的讀者?

第十節 做個壞人才快樂

做一個壞人,你則會擺脫保守、固步自封,猶豫,從而樂觀自信,靈活,自由起來,做一個壞人,你能帶給別人快樂!

陳保才

人們常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男人也一樣,女人不壞,男人也不愛。甚至,人性都是這樣,人要壞一點,才會有人愛,要不,就會被發“好人卡”,最後,就隻能淪落為“剩鬥士”了。

這並非誇張。看看我們身邊,壞人們都結婚生子享受幸福人生去了,而那些“好人”都還在孤苦鏖戰,夜深人靜,當壞人瀟灑滋潤地享受愛情人生的時候,好人卻還在納悶,“為什麼剩下的是我?”、“我哪裏不如別人?”、“我到底差在哪裏?”

其實,你和壞人並沒智力和水平上的差別,唯一的差別是,他是壞人,你是好人,你沒他可愛。

所以,你該做個壞人。

當然,這裏的壞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壞,不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不是十惡不赦喪盡天良,幹盡壞事,而隻是,讓你好玩一點,有趣一點,活潑一點,做一個讓人快樂的人,這樣的你,才是可愛的,這樣的你,雖是壞人,卻是讓人喜歡的壞人。你說是不?

那麼,人的壞,表現在什麼地方呢?如果你是男人,你無需小心謹慎,小心謹慎,這是膽小怯懦的人才會幹的事,人們應該舒心暢快地活著,灑脫一點,自在一點,愜意一點,而謹慎的人生,卻會讓人放不開手腳,縮頭烏龜,你說,女人又怎能喜歡你呢?

如果你是女人,你不必那麼苛刻。對男人要求那麼多,那麼高,他說句玩笑你就生氣,他說錯一句話你就發飆,他必須時刻哄著你,遷就你,這樣他多累啊。而你,如此暴躁,又怎能心情好呢?就算你是女王,他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掛念著你,捧著你,遷就你,你要給他寬容,給他自由,讓他覺得和你在一起,就是找到他的自我,讓他很享受這種狀態,那樣,他就會舍不得打破這種狀態,舍不得離開你。

如果你是男人,你應該開闊一點,男人要站得高,尿得遠,男人要在高處,把握大局,掌控全局,對無論任何事都泰然自處,做事從容,遊刃有餘,這樣的男人,女人才放心,才有安全感。而如果你在這開闊之外,還能多一點調侃,樂觀,調皮,那你就會很受歡迎。《傲慢與偏見》裏,班納特先生其實是最可愛的人,他總是與老婆保持著一點距離,她讓他去拜訪剛搬來的彬格萊,他否定了她,但隔天,他卻自己去拜訪了,回來告訴她,這就是驚喜,讓她摸不準,飄忽不定,這樣的男人,女人才崇拜。

如果你是女人,你不妨勇敢一點。我一直很佩服那些帶幾個小孩子,還能工作、寫書的女子,那真的是不簡單的事。而有些女子,生個孩子就像多了不起的事,你得天天關心她,照顧她,她自己也不樂意帶孩子,什麼事都交給保姆,女人的責任全丟失殆盡,很顯然,幹練的女子更有成就感。

當然,以上種種,都隻是壞的一點表現。壞是一個寬泛的字,它需要你仔細地體會,壞是一個包羅萬象的字,它需要你靈活運用,總的來說,壞就是讓你有個性一點,自我一點,不做那些喪失了自我毫無原則的人,不做沒趣的人,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壞也就是一個好詞,是魅力的象征,如果還來得及,不妨做一個壞人。

和壞人在一起,你會減少許多焦慮、憂思、拘謹,和壞人在一起,你會放鬆;做一個壞人,你則會擺脫保守、固步自封,猶豫,從而樂觀自信,靈活,自由起來,做一個壞人,你能帶給別人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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