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妙語薈萃篇(2 / 3)

中央電視台氣象節目主持人,被譽為“中國第一氣象先生”的宋英傑的氣象預報別具一格,一方麵他把一些氣象知識、專業術語,巧妙地融合到節目中,結合當時的節氣或氣候變化,做出深入淺出、通俗易懂的介紹;另一方麵他清楚觀眾對天氣預報的期待心理,知道觀眾對哪些天氣變化尤其注意,所以看起來似乎千篇一律、枯燥無味的術語、數字,到了宋英傑的嘴裏就有了重點,有了變化,有了生命力。這種有信息量,又親切真誠的服務,誰不歡迎呢!

我們以電視紀錄片《漓江水大秦嶺》為例,來看下列美妙的解說詞。:

當畫麵出現清澈的江水下緩緩飄動的水藻,當水急緩間顯出動蕩美麗的波紋時,解說詞是這樣的:

有時她是這樣的嫻淑而寧靜,用那溫婉的柔波,梳理著碧綠的長發,有時她又是那樣的活潑而開朗,有意在炫耀著那孔雀開屏似的衣裳。

冬天到了,秦嶺以北的關中地區寒風凜冽,冰天雪地,人們守著熱炕、爐火,才能度過這個寒冷的季節;而秦嶺以南與關中地區僅一山之隔的漢中盆地,卻依然青山綠水,春意融融。人們忙碌著撒網捕魚,播種收獲,盡情享受陽春三月般的舒適與溫暖。

寒流過後,皚皚白雪覆蓋了大江南北,霜凍天氣可以越過南嶺,把逼人的寒意推進到北回歸線橫穿而過的廣東。而遠離北回歸線近一千公裏的四川盆地,卻依然百花吐豔,遍地流芳,成為中國境內除海南島以外,唯一一個免受霜凍之害的省份,而這一切秦嶺山脈所起到的作用是決定性的。

這兩句段解說使本來就很有風姿的漓江水秦嶺披上了更迷人、更富有神韻的外衣。這裏對水底藻類寒風大雪和水麵波紋百姓生活的描寫性解說,都不是單純地重複畫麵的內容,而是在有意識地突出漓江秦嶺的形象特點和性格特征,為後文把漓江喻為大海的女兒留下伏筆:

當畫麵展現出緩緩流動的江水,連綿不斷的桂林峰巒時則配以優美的解說詞。

如今,漓江這大海的女兒正精心地守護著曆史交給她的這些人間瑰寶,她日夜在群峰中巡遊著、注視著。

再來看這段解說詞:

一座山脈居然能夠改變中國大陸的自然格局,其地位的顯赫足以令人崇拜。而還是這同一座山脈,孕育滋養出一個日後創立千秋偉業,統一全中國的古老族群,麵對這時的秦嶺恐怕任何人也不得不肅然起敬了。這個由秦嶺庇護的古老族群,也就是兩千多年前被稱之為秦人的人,從秦嶺出發曆經五百多年的漫漫征程,在華夏大地上掀開了一場波瀾壯闊,最終改變中華民族文明進程的帷幕。

這段解說詞則點出了作者秦嶺所賦予漓江的形象的地理意義,人們人們都知道漓江秦嶺不象滾滾長江那樣萬裏追波喜馬拉雅山脈那樣崇高聖潔,也不象滔滔黃河那樣千裏飛瀑大興安嶺山脈那樣遼遠雄壯,她他以女性特有的纖細粗獷、柔順巍峨、委婉深沉、溫情睿智,在中國大地上綿延、矗立不停地默默地流著、流著……在這兒作者通過解說把她他作為一位女性庇護神來描寫是很準確也很生動的。可見僅用美的畫麵來塑造形象是不夠的,它隻能訴諸於形似而無法著意於神似它隻能訴諸形似而無法著意於神似。而要真正做到形象的完善,那是要神形兼備,聲情並茂的。

再看《話說長江》中的《荊江攬古》《昆曲六百年》中的解說詞:

畫麵是一片廢墟,解說詞則是:

如今紀南城隻留下斷垣殘牆,但是據史書記載,兩千多年前,這紀南城中繁華得很。車碰車,人挨人,異常擁擠,早晨穿著新衣服進城,到晚上就擠破了。當然這樣說,未免有些誇張,但說明那時的確是個非常繁華的城市。

公元1684年,康熙二十三年,康熙南巡至蘇州,行宮就設在拙政園。據清初文人姚庭林的筆記《曆年錄》記載,這一年的農曆十二月二十六日下午,康熙皇帝剛到蘇州,在園子裏小坐了一會兒,就急忙要到蘇州織造齊國臣的家裏去。進了齊家,剛坐定就問齊國臣:“這裏有唱戲的嗎?”工部曰:“有。”這裏的工部指的就是齊國臣。 就蘇州織造齊國臣而言,侍侯侍候皇帝看戲是他分內的工作。當天晚上,康熙皇帝留在齊家用膳,一口氣看了二十出昆曲戲,所有戲目都由康熙本人來點,可見他對昆曲的熟悉和喜愛。

盡管影片中沒有很多能夠提供直觀形象的畫麵,畫麵能夠表現的隻是康熙看戲的畫麵一片廢墟,但是由於寫作中考慮了其視覺因素,人們仿佛感覺身處到了當年的情境之中的繁華。而這個繁華情境又用了很具體的語言:“車碰車,人挨人,異常擁擠,早晨穿著新衣服進城,到晚上就擠破了。康熙皇帝剛到蘇州,在園子裏小坐了一會兒,就急忙要到蘇州織造齊國臣的家裏去。進了齊家,剛坐定就問齊國臣”這使觀眾感到很自然,很生動,從而能很好地理解和接受作者的這種處理方法。

畫麵是山坡上的烈士墓碑,座座青碑,烈士墓碑一組特寫,解說詞是:

伴著前山,長眠著為國捐軀的烈士們。這哪裏隻是幾塊青石,幾杯黃士啊!他們是媽媽眼中的兒子,妻子夢中的丈夫,我們活生生的戰友。有了他們,才有了你,我和祖國的安全。”

大型史詩電影《圓明園》運用現代動畫技術,首次還原了圓明園的夢幻景象,其中的一段解說詞是這樣的:

在花園西邊的迷宮,宮女們在圍牆中東奔西走,誰能最先跑到迷宮中心的亭子,將得到皇帝的獎賞。流動的花燈、歡聲和笑語,圓明園宛若夢幻。沉浸在如此美妙的歡樂當中,皇帝決不可能絕不可能意識到,表麵浮華的帝國,隱藏著巨大的危機,這種危機是如此臨近、如此致命。

這裏的解說不再是簡單的敘述,而是形象的描寫,展開了想象的翅膀,寫得非常動情,又非常形象。它把作者獨特的內心感受、訴諸於視聽形象訴諸視聽形象,讓人們的心靈受到一定的振動。

“隨著畫麵出現海邊的小漁村……海浪輕輕拍著岸,岸邊的石屋、石房,避風港中的帆船,海浪輕輕湧上沙灘,沙灘上擱淺的魚船。配以解說詞:

石塘,座落在浙江省溫縣的海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古老漁村……難怪一位到過這裏的著名美術家稱石塘是中國的巴黎聖母院。他的意思是說,法國的巴黎聖母院是歐洲畫家們寫生的必到之地,而對中國藝術家們來講,石塘則不可不來。”

“《花開花閉人為之》這幅淡墨畫,表現出畫家的另一番情趣。畫麵構圖嚴謹,看似紛繁卻安排得錯落有致。畫中有盛開的水仙花,旁邊是倒放的水仙頭。讓你開,讓你閉,完全是人為之。故而\\\"盛夏賞冬梅,金秋弄春桃\\\"的事在人世間常常出現。他表現了畫家深層次的思想,‘誰知花泣血,為搏世人笑’。”

《漁村小敘》中央教育電視台《藝術鑒賞》欄目專題片有自己的特色。環境細節不用描寫,不用比喻,而且一位美術家的話,引出了這裏動人的環境細節,細節不用比喻,不用誇張,而是通過分析畫家的作品,引出畫家的藝術旨趣和修為,讓人們開始對它產生興趣。

值得一提的是中央電視台《體育大世界》特別節目《永遠輝煌》,通篇無一句人聲解說詞,完全是音樂和體育運動項目的巧妙組合。其中有一段是記述高山越野與射擊項目,配合著雪野冰山,背景音樂卻出人意料(當然也在情理之中)地呼起現代京劇《智取威虎山》中“打虎上山”的唱段:“穿林海,跨雪原,氣衝霄漢”。過門兒之後,本應是一聲鞭響,然後接唱“抒豪情,寄壯誌,麵對群山”的唱句,但音樂卻在此時嗄然而止,隨之畫麵上出現了運動員發生失誤的場麵,同期聲為雜遝的人體與積雪磨擦、撞擊的真實效果。按理說這段“配樂”嚴格地講亦屬戲曲範疇,但在此處卻被巧妙地用作背景音樂,而且音樂所烘托的氣氛及唱詞內容又與高山滑雪有著奇妙的神似與契合,因而,顯得貼切、自然、詼諧。以聲代字,實屬美妙絕倫的解說詞。

這裏值得一提的是音樂在電視節目中起到的解說作用。音樂在電視節目中往往能起到烘托和渲染的作用。在一些情況下,單純用語言不足以表達某種情緒或主題時,往往需要加入音樂的元素。例如在山東電視台製作的電視專題片《啊!小島》中,編導用“鬆巴”音樂來配合畫麵,推進情節。音樂所烘托的氣氛及唱詞內容又與故事有著奇妙的神似與契合,因而,顯得貼切、自然、詼諧。以聲代字,實屬美妙絕倫的解說詞。

2005年為環青海湖國際公路自行車賽製作的專題片《天邊追夢人》的成功,和音樂的合理運用是分不開的,也是音樂應用中的成功典範之一。這部專題片突破了常規體育競技類專題片的音畫配合模式,適當加入了音樂文藝片的元素。在表現比賽畫麵的時候,主創人員加入了舒緩卻又激揚的音樂,這樣的節奏好似運動員競技時的呼吸,又好似運動員放鬆卻又高昂的競賽情緒。音樂的配置既烘托了的氣氛,也使觀眾如身臨其境,隨著運動員一起融入了比賽進程當中。

《正大綜藝》1992年10月24日一期為“減災與和平”專輯,其中有一部片子叫《災害蒙太奇》,集納了諸多地質災害如火山、地震、泥石流、山體滑坡和氣象災害如洪水、濃霧、颶風、熱帶氣旋等,而所配的背景音樂卻是《藍色狂想曲》。這真可謂是一種殘酷的美麗,呈現出一種客觀的壯觀與慘烈。若按正常思維方式理解,這個主題應是沉重、悲切、哀惋、淒苦的,但創作者卻跳出這個定勢,使作品充滿著一股高屋建瓴的氣勢,將正常視角為人們仰視和恐懼的現象變為平視,讓人們看到它的另一麵,作為一種求異思維,這是頗為難得的。

第三節 串聯詞

主持人就像是一根彩線,節目好像五光十色、形狀風格不一的珍珠。主持人就是要靠串聯詞把不同的節目融成一個整體。而這條彩線是有機的。

請看下列片篇斷:

新春伊始,萬象更新,一場白雪,一串腳印,一鞭新柳,一苞花蕾,一聲燕啼,一縷清風,一片白雲,大千世界、芸芸眾生,每每觸動了我們敏感的神經,我們都命之為詩。於是你寫,我寫,他寫,在座的各位都想寫。可是我們為什麼要寫詩呢?問你,問他,問我?不!我們還是問一問××同學:“你為什麼要寫詩?”——

(××朗誦《我為什麼要寫詩》)

哦,要寫詩,寫人生的美,寫人生的醜,寫男兒傷口裏滲出的血,寫少女笑渦裏溢出的酒,給弱小者以脊梁,給虛偽者以刀槍,給黑暗以光明,給痛苦以歡暢。我歌,我哭,我顛,我狂,這也是生活呀!不信,你問她——

(×××朗誦《這也是生活》)

生活,沒有固定的軌道,自然,也沒有永恒的春光;萬物處處給人以啟迪,雪原也蘊著精湛的詩行——

(×××朗誦《雪盼》)

雪,覆蓋了山,覆蓋了地;淹沒了河流,淹沒了道路,它以嚴酷的寒冷凍結了顯赫,卻以溫柔的心湖,孕育著希望。看,沃野上微微蠕動的新筍不正是白雪創作的詩行?

(××朗誦《春筍》)

春筍給我們以啟迪,春季給我們以希望。盡管現在還是嚴冬,但我們似乎已看到了春光;盡管現在還是黃昏,但我們似乎已看到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

(×××朗誦《日出》)

日出東方照千古,千古風流應屬誰?望京樓高聳數百載,今有“××”(下麵朗誦者的名字)論功罪——

(××朗誦《望京樓》)

…………

這隻是節目主持人串聯詞中的前半部分,句式齊整而富有韻律,語詞典雅而蘊含新意。如同詩歌一般巧妙精美,與整個節目相互輝映而融為一體,為演出確定了抒情而活躍的基調,使每一個參加者都沉浸在濃鬱的詩情之中。

請看程前和袁鳴主持《正大綜藝》“世界真奇妙”時介紹傘城的一段串聯詞:

程:你喜歡什麼季節?

袁:和風麗日,豔陽高照,好去效遊啊。

程:我喜歡雨天。

袁:(不解)為什麼呀?

程:因為雨天,我可以撐傘,撐我姑姑送我的那把紅傘啊。

袁:喚,知道了,你渴望“撐起油紙傘,漫步在悠長悠長而又寂寞的雨巷”,你還渴望“遇見一個丁香一樣憂愁的姑娘”。

程:對啊,雨中的風情多麼讓人沉醉,尤其是一朵朵傘花,姹紫嫣紅美極了。

袁:那就帶你去去傘城清邁一飽睛福吧。

沈力有時遇到編輯設計和安排的解說詞與她個人的性格不一致的時候,她從不盲從。比如,撰稿人為《家家樂》節目寫了這樣一段對話:

沈:這次的《家家樂》專題節目喜逢佳節,今天我們和廣大電視觀眾朋友們共同歡度一個新春之夜。

師勝傑(相聲演員,邊說邊場):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電視機前家家樂,送走健牛迎飛虎。

沈:你這詩不錯呀,是誰寫的?前兩句怎麼這麼熟?

師:前兩句是宋朝著名改革變法家、詩人王安石的一首七絕的前兩句。

沈:這後兩句呢?

師:是我為《家家樂》節目胡謅出來的兩句打油詩。

沈:你這兩句不錯,既有家家樂,又有送舊迎新之意。

師:過獎,過獎。

這段對話是以相聲對話體的形式寫成的,主持人是一個捧哏的形象。沈力感自己難以適應,就作了以下的改動:

沈:這次的《家家樂》節目喜逢佳節,今天我們將和您(沈力習慣稱“您”而不願使用“廣大電視觀眾朋友”的稱呼)一起,共同歡度這個美好的夜晚。

師(上場):沈力同誌。

沈:你怎麼才來?節目都開始了。(雖是句玩笑話,但仍不失主人和老大姐的身份。)

師:我正在寫一首詩,你聽聽: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沈:對不起,打斷一下,這不是宋代詩人王安石的七絕《元旦》中的前兩句嗎?!(沈力認為主持人應該知識淵博,不能總以大傻瓜的形象去為別人捧哏,所以她把話接了過來)

師:你別忙啊,這後兩句是:電視機前家家樂,送走健牛迎飛虎。

沈:(故意問)這是誰的大作?(仍是老大姐的口氣)

師:這是我為《家家樂》專題節目胡謅出來的的兩句打油詩。

沈:那好,但願電視機前的家家戶戶新春快樂,以龍騰虎躍的姿態迎接新的一年。

這樣一改,為對方的“戲”搭了橋。

請看董卿和李詠在春節聯歡晚會上的一段串聯詞:

董 卿:李詠啊,你知道現如今最時尚的詞語是什麼嗎?

李 詠:那可太多了!現在不說0K了。都說“0KE”了。不說沒問題了,說是“N0 PROVLEM”了,就連“酷斃了”,也是N年前的詞了,早過時啦!

董 卿:認識你這麼多年,才發現你可夠能忽悠的!

李 詠:就說這“忽悠”吧,我查了半天辭典,也沒查到從哪來的。但是,生活裏真有特別能“忽悠”的。其中啊,有的是大能人,有的可是大騙子!

董 卿:瞧,在好幾屆春節聯歡晚會上都鬧過事兒的那位大“忽悠”,今年可又來了!

趙本山與兩個徒弟和範偉一同上演了一出《功夫》

這段串聯詞好似正如相聲裏的對話,一逗一捧,十分通暢。

與之相反,有些節目主持人由於思維的淤滯而跟不上表達,往往使語流很不連貫,不是出現無意義的重複,就是雜質太多。這種單調的語言刺激,無疑會引起受眾大腦神經的抑製而產生疲勞感,形成一種抗拒心理。這種同詞同句無意義的重複,有的出現在說話的開頭。例如:

我們剛才,我們剛才欣賞了精彩的舞蹈,現在我們掌聲請出著名男高音歌唱家×××為我們大家演唱一首他最近為電影×××配唱的歌曲×××。

有的出現在說話中間。例如:

《草原之夜》這首民歌大家都很熟悉,下麵讓我們隨著×××演奏的悠揚馬頭琴聲,一起走進這幽靜而美好的《草原之夜》吧。

有的習慣性重複在句末。如:

好,今天我們的節目就到,就到這裏了。

上述幾種現象都是失敗的串聯詞,語流斷檔,廢話太多,陸淩濤在《老式汽車》裏請看這位主持人在串聯歌曲時曾這樣如何說:

……不知人們現在活得太仔細,還是太大意,“打的”的時候可以為從哪裏到哪裏仔細計算,但對馬路邊即將逝去的春卻沒有感覺水,無處不在:溝渠、江河、海洋、乃至雲霧、虹霓、雨雪、冰霜都是水。水,形態不定:或潺潺淙淙,或滾滾滔滔,或浩浩蕩蕩。水,極其平凡,但又十分寶貴。水比棉柔軟,比鋼堅硬:堅持不懈滴水可以穿石,團結一致,涓滴可以成海……

這似乎隨口說出即興感懷的話,卻透著對生活的思考。他可能引起些許咀嚼回味,至少可以讓你心頭一顫,體驗一下春天的滋味水的魅力,於是在欣賞歌曲中有了與主持人心靈的一點溝通,又在歌曲中生發開去。

又如陸淩濤在《流行時刻》介紹鬱冬的《時光流轉》董卿與李詠在介紹小品《打工幼兒園》時是這樣引出來的:

現在看著桌角上那一抹霞光,想起很多,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在家裏聽鬱冬唱歌,那一幕幕仍在眼前……

董 卿:李詠,生活在城市裏的人,孩子長大一點兒之後,最關心的一件事

情就是給孩子找一個好的幼兒園。

李 詠:這一點我確實深有體會。對於一個家庭來說,給孩子找一個好的幼兒園,幾乎算是一件特別上心的事。

董 卿: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嘛!對於農村進城務工人員來說,他們有了子女,這個問題也一樣存在。

李 詠:確實是這樣。他們融入了城市,城市也離不開他們。應該尊重他們和關心他們,特別是關心和愛護他們的後代子女。

董 卿:那就讓我們一起走進這樣一家幼兒園。

(進入轉入小品《打工幼兒園》)

於是情與歌生活體會與小品節目融合,很有人情味。新巧自然的串聯詞要有感而發,不能單純為顯示個人才華而發,它應該親切平易又生動實在。

聽陸淩濤李詠的節目,你會感覺到他輕鬆快樂、幽默而不失文雅的性格。他主持節目時有一種職業的幸福感、自豪感,自己興致很濃,對聽眾則十分尊重、熱情和友好。在《歡樂轉盤非常6+1》中他反應靈活,既能善意地啟發聽眾,又能和氣而果斷風趣風趣地結束某噦嗦的電話。他主持節目很生動,有時他會在一首歌結束時模仿歌手“撕心裂肺”地吼一聲,而後自嘲“學得不像”介紹嘉賓的時候自嘲“長相不佳”。這就和平時青年朋友聽歌如醉如癡,禁不住吼一嗓子一樣,來朋友們聊天似的,顯得那麼自然。他時不時地開個輕鬆的小玩笑:

……現在我們到那個老式的咖啡店,當然我請客拿著個麥克風不動,像個恐怖份子……

……1949年的咖啡如何?可能味道有點苦,這是黑人爵士樂手看你跳舞,我晚上會做噩夢!……

一些適度的“小零碎”,包括自然的笑聲,平添了一分親切和幽默,告訴人們這是一個給你帶來快樂的朋友。

如他這樣介紹一首名叫《春天在手裏,心裏跳躍》的歌:在《詠樂彙》徐靜蕾專訪中這樣銜接節目:

這是爵士吉它音樂家×××(英文名略)和他的一個樂團1942年的4月4日在好萊塢錄製的一首動人的老歌。他的跳躍感似乎和他的歌名十分吻合,盡管今年的春天已經從我們的身邊匆匆地滑過了,但是相信你一定在郊遊的時候,已經把今年的這個春天采回家了,對嗎?或是夾在書頁當中,或許是養在你的陽台上,總之這樣的話,我想春天就應該還在你的身邊,隻不過,恐怕它已經被早來的炎熱曬成標本了。這讓我想起了我經常會在節目中說的那句話:真的沒有誰可以永久地擁有什麼,季節更是這樣,盡管明年還會有春、夏、秋、冬。

徐靜蕾:……他認為我是一個沒有表情的時候看著有戲的人。

李 詠:對,其實我也是,在沒有表情的時候是最好看的,最有魅力的。(觀眾笑)但我沒有表情的時候呢,我在琢磨事。其實我一直在琢磨,怎麼給徐靜蕾做點好吃的。好,上菜。

這段串聯詞有散文詩般調侃般的韻味,但它句式短,上口入耳詼諧幽默,且貼近你的心靈,交流感強,同時也較好地詮釋了歌曲的意境過渡到了下麵的環節。

《正大綜藝》1992年4月19日一期中,兩位主持人趙忠祥、楊瀾在介紹下一個漫遊地之前,談及國外很多的地名翻譯得頗有人情味兒和色彩感,在“哥”係列和“亞”係列之後,話題轉到富於色彩情韻的“丹”,列舉了鹿特丹、阿姆斯特丹、加裏曼丹,趙忠祥忽然加了一個“宋丹丹”。這一續一如雜糅普遍存在的現象一樣,從形式上看,有其可以以假亂真、蒙混過關的保護色,但細一端詳——蒙事。

輕鬆幽默是串聯詞的一種風格,真情流露是另一種風格,請看2004年8月《魯豫有約》·硬漢李雪健》中的一段:

陳魯豫:“采訪這一天,李雪健是由太太大於海丹陪著一起來的。看得出來,他們特別恩愛。其實,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什麼特別親密的語言、動作。但是,他們看彼此的眼神,還有拍攝間隙,於海丹一次又一次過來讓李雪健多喝水。所有這一舉一動,都能夠特別自然地流露出夫妻之間那種相濡以沫的情感。”(《硬漢李雪健》,鳳凰衛視《魯豫有約》2004年8月16日播出)

這段話完全發自主持人的親身感受,十分具有現場感染力,從一個側麵反映出了李雪健的性格魅力。

中央電視台《東方時空》的《實話實說》節目的主持人崔永元已有了不動聲色卻令人注目的幽默表現(如在1996年6月2日一期《廣告知多少》的結尾,已經議論了幾十分鍾的“廣告”,想必大家都有了對這一概念的疲憊而無戒心。)此時主持人宣布:這次節目就到這裏,下麵請您繼續收看——(停頓)廣告。煞是出人意料,使人對這句話和引出的廣告都有了興趣。

再來看肯定評價式的串聯詞,這是鳳凰衛視《名人麵對麵》采訪新《三國》電視劇曹操扮演者陳建斌時的一段文字實錄:

陳建斌:(關於曹操)還有一句話叫超世之豪傑。這個超世我覺得特別的重要。就是他不是一個時代的,他超越了這個時代,但是超越這個時代就有一個問題,就是說不被人們所理解,因為你超越了這個時代,所以可能當時那個時代的人就不理解。

許戈輝:的確在史上曹操,就是對他的評價是各式各樣,褒貶不一的,到現在呢我們都說,可能對他存在著很多的誤解。那你覺得人們不理解他的,或者是誤解他的都有哪些方麵。

陳建斌對於曹操的正麵評價很高,而許戈輝想適時了解他對曹操負麵評價的看法,但她沒有直接提出問題,而是首先肯定陳建斌的看法,然後平穩地過渡到自己的問題上。

第四節 應 變 語

節目一方麵可以事先預料,節目主持人可以有備而來,但往往會發生一些突然情況,要做到處亂不驚,則要迅速作出反應。這時的反應語言也叫應變語。它不僅關係到節目是否成功,而且精彩的應變語還會為好的節目錦上添花。應變語主要要求迅速、得體。

請欣賞下列精彩片斷:

一、主持人之間的應對

上海東方電視台《共度好時光》特別節目——上海東方電視台慶三周年特輯中,當東方電視台所有節目主持人亮相以後,這一台節目的另一位主持人——著名相聲演員牛群也走上了台:

牛:停,停,停——我來說兩句!

袁:喲,這不是牛哥麼?是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牛:那還用問?——東風!(抑揚頓挫,略誇張)“吹醒海岸線上多年的睡夢,吹醒大都市裏燦爛的晴空”這得多少級大風啊!

曹:嗨,可別說,這陣風來得可真是時候,今天正好是我們東視三周年台慶日,歡迎您!

牛:哦,台——慶!按說應該說點高興的話,可是今天,我是來批評批評你們的!

袁:那就更歡迎了!

牛:問題很嚴重啊!——剛才我聽到你們東視全體主持人說話,態度誠懇,笑容迷人,聲音悅耳——但是!有一個通病——太謙虛!觀眾朋友們,我批評得沒錯吧?

曹:現在中國藝術界醜星頗為走紅,有人把你歸入這一行列,你有什麼想法?

陳:我覺得挺憤憤不平的。我的腦袋很圓正啊!而且也比較勻稱。鄙人剃光頭的一個重大的原因是我的腦袋確實長得精彩。你想,一般人剃了光頭以後,本質就暴露出來了,這兒凸一點,那兒凹一點,就不怎麼好看。而我的腦袋很圓,佛教上講圓則通,所以我這人做什麼事都一帆風順。

曹:光頭也是智慧的象征,俗話說的好:聰明“絕頂”。

一般來說,節目主持人說話處於熱烈歡暢心理或敘述事物急劇變化、不斷發展時,語速應較急些。比如曹可凡與袁鳴主持的《共度好時光》第七期中的一段話:

曹:90年代初,電影進入市場化時代,電影的製作者、創造者開始將市場、票房價值等商業因素納入了前期規劃的範圍。因此,在新人新作嶄露頭角的同時,老影片重拍一時成為潮流。

袁:《鐵道遊擊隊》改名成了《飛虎隊》。

曹:《馬路天使》和《十字街頭》拚成了《天涯歌女》。

袁:《野火春風鬥古城》則由電影改編成電視連續劇。

主持人之間應變得當的話主持人之間,聽起來就像配合默契的相聲演員,能夠很好地調節現場氣氛,比如2003年7月”“手拉手”晚會上主持人曾誌偉、楊瀾、淩峰、朱迅的主持詞:

淩 峰:兩個非典型的美女,兩個典型的醜男,醜男對美女有很好的襯托作用。不過,我們兩個醜男證明了一句話:有用的不一定好看。

楊 瀾:在雲南這樣一個地方,你想深呼吸就深呼吸,想打噴嚏就打噴嚏,想發燒就發燒——

朱 迅:發燒幹嘛呀!不過雲南真的是好棒,SARS期間竟連一例疑似病例都沒有。

楊 瀾:曾大哥,你在香港那幾個月憋壞了吧?都幹了些什麼?

曾誌偉:還不就是亂吃藥、戴口罩、搞清潔、不睡覺……

楊 瀾: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啊!我們很多人都收發過類似的短信,它給我們帶來很多樂趣。不過,這段時間我們養成了很多好習慣,比如吃飯前知道洗手了,男人不往外亂跑了,同時廚藝還提高了。

淩 峰:在SARS期間,我的那些親戚可享福了。

楊 瀾:親戚?

淩 峰:就是那些野生動物,我太太稱我就像“野生動物”不可教化。

楊 瀾:對對,野生動物本來就是不該上飯桌的,人和動物應該和平相處。

淩 峰:我們山東有著全國最長的海岸線,人們互相提醒小心鯊魚,可我看到鯊魚也樹塊牌子,上麵寫——小心人類!

楊 瀾:經過一場SARS,人與自然應該學會相互尊重。 1

二、主持人與觀眾

文藝界曾傳出不少演員機敏地應付突發情況的佳話。有位相聲演員,一次正在台上說《吹牛》的段子,突然一個大頂頭燈爆了,劇場一下子亂了起來,可他見機說了一句:“吹得多厲害,燈泡都能吹炸了。”觀眾笑得前仰後合,一下子注意力集中了,對他的機智十分佩服,隨即掌聲雷動。他的隨機變為演出來了個錦上添花。

又比如有一位節目主持人一上台不小心被話筒的電線絆了個趔趄,台下的觀眾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位節目主持人站定後說道:“我剛才一上台就被大家的熱情傾倒了。”受眾對這位機智聰穎的節目主持人頓時產生了好感。

中央電視台《奧林匹克風》晚會(1992年7月4日播出)上陳佩斯、朱時茂等表演的小品《世界拳王衛冕戰》中主持人問“陳二小子”要是打輸了怎麼辦時,陳答道:“輸了也是亞軍呢!奧林匹克不是講重的在於‘摻和’嗎?!”而原意應為“參與”。參與的意思是參加。而“摻和”則是將一種東西混合到另一種東西裏,有濫竽充數與渾水摸魚之嫌。這樣看來貌有相似,但性質、本質、目的卻大相徑庭,而這“摻和”卻與“陳二小子”的性格、氣質、身份十分吻合。

《綜藝大觀》第10期中,朱時茂與韓喬生作為一對“矛盾體”,在對同一事物作出帶有傾向性論述時觀點截然對立。如“圓規”,韓說:經過不斷努力,最終得到一個圓滿的結局;朱則說:總是在重複自己。關於“蠶”,韓說:春蠶到死絲方盡;朱則說:作繭自縛。

中央電視台著名主持人白岩鬆曾經在某年度“感動中國”年度人物頒獎典禮上連續遭遇三次尷尬事故,但他機智幽默的應答很好地緩和了現場與觀眾的氣氛。第一次尷尬,是在錄播現場,不知什麼原因突然斷電了。整個現場漆黑一片,節目無法繼續進行,觀眾情緒也不穩定,周圍一片噓聲。這時,隻見主持人白岩鬆鎮定自若地走上舞台,先想大家說明情況,希望大家能夠理解,然後熱情地為觀眾講了一個親耳聽到的故事。故事講完之後,現場的故障依然沒有排除。於是白岩鬆順勢又講了一段與自己工作有關的故事,並讓大家和他一起試著找找這種“黑暗中尋找光明”的感覺。講罷,台下觀眾早已被他的講述深深吸引,紛紛鼓掌致敬。

終於,電路故障被排除了,節目繼續進行。哪知“天有不測風雲”,現場的道具又失靈了。原本頒獎台上有10個旋轉道具,分別擺放著十大“感動人物”入選者的畫像,當主持人介紹人選入選者的時候,道具會和著音樂旋轉直至麵向觀眾。可是突然一個道具不轉了,音樂停止後有近1分鍾的時間大家盯著道具發愣。

可是突然,當主持人介紹下一個候選者時,那個道具竟然不轉了,全場觀眾都把目光鎖定在那個失靈的道具上。場麵再次陷入尷尬,這時白岩鬆鬆妙語連珠,又一次以幽默之法救場成功:

可能是入選人物的事跡竟然感動了道具,讓它也沉浸其中一時不能自拔了。請後台的工作人員盡快上台幫它‘醒醒神’,轉一下看看下一個人選入選人物怎麼個感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