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蠻夷那邊,燈火通明,忙得那叫一個人仰馬翻,調兵遣將,至黎明時分,終於算是安置妥當了。
南宮清揚這才疲累不堪的捏了捏自己的晴明穴,接過屬下遞過來的茶水喝了幾口,一看時候不早,便急匆匆趕往大殿去了……
國主說了,讓他黎明時分務必去見他。
大殿裏,耶容桑奇坐在那裏,一身珈藍色錦服著地,將他整個人襯托得越發氣質卓絕。
下麵是烏壓壓一眾臣子,個個穿著朝服,帶著朝帽,這麼一身狗皮包裹下,看起來倒還人模狗樣兒。
“國主,一切準備就緒,隻等國主您一聲令下,末將就帶人殺到姓宮的他們的後方,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南宮清揚站在大殿之上,雙手微扣,眼神裏頗有幾分傲嬌。
一想到很快就能帥兵前往宮玉珩所在的營地,為昨兒個被他們殺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南宮清揚就渾身抖擻。
雖然人是他踹死的,但是他卻單方麵不肯認這個賬,總覺得這筆賬應該算在宮玉珩的頭上。
不然,他死去的兄弟都死不瞑目。
(然而,事實卻是--
被他一腳踹死的兄弟睜著死不瞑目的死人眼:胡說,老子分明是你這個王八蛋誤傷才死的,你休要把責任推給別人。)
其實,讓他內心忍不住嘚瑟的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
放眼望去,這大殿之上有的是比他資曆深,比他經驗豐富,能力出眾之人,可國主偏偏將這任務交給他,這說明了什麼?不就說明國主信任他,相信他有這個實力嗎?
實力,實力才是硬道理。
想到這裏,南宮清揚唇角一勾,美美地笑了,隻是,嘴巴還沒咧開一個弧度,便聽到大殿裏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陡然響起,“國主,此事萬萬不可操之過急,還請國主三思啊!”
三思你個屁!
南宮清揚心裏暗罵一句,眉梢往下一壓,扭頭朝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喲嘿!這不是平日裏跟自己不對付的老不死嗎?
然而,寶座上的耶容桑奇已經對著老不死的開了口,“穆大人,此事已是南宮將軍親自確認了的,板上釘釘的事,您還有什麼憂慮,不妨說出來。”
“國主。”穆大人上前一步,對著耶容桑奇重重行了一禮,“國主可要三思,據老臣所知,那宮玉珩善用人,且戰術了得,素有一代戰神之美譽。”
(一代戰神宮玉珩傲嬌的擺擺手,“哎,你們不要崇拜我太厲害啊”)
看到耶容桑奇並沒有阻止自己,穆大人接著說道:“國主想必也知,這些年,他駐守邊關,凡是與他作對的幾個國家,哪一個不是被他們剿滅了?
咱們蠻夷雖實力上跟他們西原旗鼓相當,但是咱們畢竟人少,可用精兵強將更少,若是宮玉珩真的死了還好說,就怕他還留有一口氣,指揮著他的手下興風作浪,這樣一來,咱們蠻夷勝算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不單是這一點,老臣總覺得心裏不踏實,那宮玉珩萬不會那麼容易中毒,其中恐有詐啊!”
“穆大人此話什麼意思?”南宮清揚聞言,肺都要氣炸了,“穆大人這是懷疑我的祖傳毒針技不如人,還是懷疑我對國主的一片赤誠之心?”
“老臣不敢。”穆大人朝南宮清揚微微施禮,老神在在道。
“你不敢?”南宮清揚聞言鼻翼裏冷哼一聲,“哼!我看你極力阻撓此事,倒是目的不純。”
“……”
南宮清揚的話,氣得穆大人險些沒鎮住氣場,吐出一口老血來。
隻見他站在那裏緩了幾分心神,才徑自又朝耶容桑奇施了一禮道:“國主,老臣自認一片忠心,對先國主是如此,對您亦是如此,這麼多年,老臣一直兢兢業業做事,恪盡職守,唯恐哪裏做得不夠好,這些,想必國主您都是看在眼裏的,今兒個,老臣在這大殿之上,對著國主和諸位發誓,若我穆虎對國主,對蠻夷有半點私心,那必天打雷劈,五雷轟頂~”
“轟!轟隆隆!”
不知這老家夥平日裏是不是壞事做多了,就連老天爺都不太願意給他麵子,穆虎話一說完,天上立刻響起了“轟隆隆”幾聲滾雷。
震得是地動山搖,群臣們甚至覺得,就連大殿都跟著晃了好幾晃呢!
眾人努力使自己憋住,才沒有當場爆笑出聲兒。
那穆虎顯然是沒料到事情竟會演變到這個地步,臉色黑得那叫一個徹底。
南宮清揚則陰陽怪氣地譏諷他,“看來穆大人的確是忠心可鑒,這不,就連老天爺都被您的忠心給感動了呢!”
說完,轉身麵對著耶容桑奇施了一禮,道:“國主,臣以為,此事耽擱不得,若是宮玉珩死了之後咱們再進攻,隻怕會落下個惡霸之名。”
欺他們無人指揮,趁機攻城略地,可不就是惡霸會幹的事兒嗎?
“嗯。”耶容桑奇頷首,一雙鷹眸淩厲地掃了一眼大殿之上的群臣,緩緩說道:“其他人呢,你們也覺得該乘勝追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