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伯母,你們都聽得到吧?”
“聽得到。”
“聽得到。”
“明天禮拜天,但是隻有一天,我們隻能回一家吃飯。這樣吧,伯母、媽咪,您兩老自己商量一下,看看回哪家吃飯比較好。呐,我現在把電話旋轉放置,你們就可以聽到對方的聲音了。我呢,建議你們先交換電話號碼,然後再撥過去自己慢慢商量,現在……”
“六點不到。”體貼地為懷中人報時。
“嗯,現在六點不到,你們絕對有足夠的時間慢慢商量,好嗎?這樣可以以節約我的電話費。”
得到兩聲肯定,陶凡九將手機分別聽筒對話筒……一分鍾後,再貼回耳朵。
“如何,交換了電話號碼沒?”
再度得到肯定回答,拜拜,OK掛機。
拋開手機,抬手置於他頸後圈住。
“雪糕吃完了。”
“嗯。”他輕應。
“電話接完了。”
“嗯。”
“那麼,現在……”
他屏息凝神,隻等她一句話就……
“做晚餐去吧,淇奧。”拍拍他的臉,女子的心肝肚腸再度鴉化。
果然,他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命途多舛是正常現象。心不甘情不願偷得數吻,男人移至廚房,洗手做羹湯。
她望著修長的背影,笑容,一直綻於唇角,不凋。
封塵的記憶很遙遠,多年後拆開封條,指尖輕輕劃啟記憶的刹那,你能保證裏麵的東西一點沒變嗎?
她能啊。
世人常追求幸福。幸福,是什麼?
無論封塵的記憶有多遙遠,無論裏麵是酸,是堿,或是鹽,保持自己的一顆心永不變質,這,就是幸福的前提。
她愛的……那被她封塵在記憶中,自以為淡忘卻未曾遺忘,不想也不願拿出與人分享的心愛之人,還是……嗯,舊人好。也許歆賞說得沒錯,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她的愛,隨心所欲。
隨心之所欲,卻也任性至極。
尾 聲
他們這樣算什麼?
他們這樣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指腹滑過口袋內毛茸茸的外盒,男人沉思著,就算他骨子裏是個非常傳統的男人吧,還是找個機會求婚才好。
深秋的街頭,天氣幹燥,空氣中已滲入微微涼意。式樣簡單的黑色長風衣襯出男人軒昂的身形,一邊等紅燈,視線卻禁不住繞向挽在臂彎的女友。為什麼,無論何時,隻要有她的身影,眼神就移不開?
過於專注的男人一心二用,未察覺身邊悄悄伸出一隻手……
適巧綠燈亮起,男人舉步,下意識將右手插入風衣口袋……咦,似乎有什麼東西縮回去?
男人回頭,身側是一位西裝筆挺的年輕男人,由外貌判斷年紀,應該在三十上下。西裝男人撞上他的視線,眼珠瞪了瞪,快步越過他過馬路。
低頭掃一眼插入口袋的手,思量著方才一瞬間急速縮回的摩擦感……
“小偷?”男人訝然低語。
“什麼,淇奧?”身邊的女友抬頭,聽清了他的話,“誰?”
“……不確定,應該是前麵穿灰色西裝的男人,好像……算了,沒丟東西。”呼,他很慶幸求婚戒指放在左手口袋。
“算了?”女友眯眼看向前方快步行走的西裝男人,哼哼一笑,抽出挽在臂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