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別問,成員外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突然,後麵走過來一個女人。
竹葉青,我們回去吧。成員外淡淡的向那女人笑了笑,說道。
然後,兩個人轉身走進了旁邊的房間。
你別介意,成府有些古怪。不過,我們要想離開唐朝,還要靠她。秦小貝說道。
秦小貝說得不錯,既然成員外能把自己從現代帶到唐朝,那麼她一定也有辦法把他們送回去。
秦小貝住在成府的右廂房,後麵是一個花園。成府看起來很大,可蘇成卻總覺得有種逼仄的感覺。
蘇成被安排到了秦小貝房間的後麵,推開窗戶可以看見花園的全景。花園裏種滿了白色的菊花,蘇成對花了解不多,但他知道現在的時間早已經過了花期,可為何外麵的菊花依然開的如火如荼呢?
晚飯是成府的丫環送來的,四菜一湯,看來成府是把他當做貴賓了。也許,是給穆風麵子吧。蘇成暗暗想道。
吃過晚飯沒多久,天忽然打起了雷。接著下起了雨,雨急又大,打在窗外的菊花上,似乎要把花朵打掉一樣。蘇成望著外麵滂沱的大雨,剛準備關窗,目光卻突然定住了。
花園的前麵種滿了白色的菊花,後麵似乎是盆景,密密麻麻地擺放在後麵,遠遠望去似乎是一個黑色的屏障。
而屏障下,站著一個人。穿著件黑色的雨披,定定地站在那裏,仿佛是一座雕塑,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
那是誰呢?蘇成輕聲嘀咕道。
那個人似乎也看見蘇成了,他慌忙轉身隱進了盆景屏障裏。
難道成府有什麼秘密不成?蘇成的好奇心來了。想起那個人的樣子,蘇成越來越覺得不對,躊躇了幾步,他站起來走出了房門。
可能是雨天的原因,花園沒有一個人。蘇成撐了個油紙傘慢慢走近了盆景屏障跟前。
蘇成這才發現,那些盆景全部是黑色的臘梅,一盆接一盆的連在一起,拚成了一道黑色的屏障。
蘇成沿著邊壁,仔細的看著那些盆景的縫隙,果然,他發現其中一個盆景的縫隙比別的要大。他用手輕輕的挪了挪,盆景被移開了。一個通道露了出來,黑色悠長,看不見底。
蘇成吸了口氣,彎腰走了進去。
通道很長,蘇成隻能憑著感覺,扶著旁邊的牆壁慢慢的往前走。地麵越來越陡,前方有個亮點也越來越大,是燈光,蘇成心裏一喜,不禁加快了腳步。
蘇成停下了腳步,看了四周一下。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墓室。不僅因為中間擺放著一口深紅色的棺材,更主要的是它的結構讓人透不過去,狹隘的空間布局,除了墓室,別無他解。
桌子上點了根蠟燭,蠟燭燃了半截。應該是別人點上的。蘇成忽然想起了剛才那個人,他環繞了下四周,卻沒發現那個人。
難道?蘇成的目光落到了那口棺材上。
蘇成聽見自己猛烈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合著他的腳步慢慢走到了棺材麵前。棺材上的紅漆是新刷上去的,在昏黃的光線下,發著讓人眩暈的光暈。棺材蓋子上也沒有定棺材釘。
是沒有人,還是。蘇成不敢再想下去,他一用力,推開了棺材蓋子。
裏麵躺著一個人,臉色慘白,嘴唇暗紫。
蘇成頭皮一下麻了。
棺材裏躺著的竟然是成員外。
11
棺材裏的人是成員外。那外麵的是誰?蘇成一下陷入了恐懼中。
呼!一聲輕微的喘氣聲忽然傳來。
誰?誰?蘇成驚恐地轉過頭。
四周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響。
蘇成後背升起了一股冷氣。
嘭!又是一聲,這次蘇成真真實實地聽見喘氣聲是從那裏傳來的,棺材。
棺材裏的成員外靜靜躺在那裏,嘴巴緊緊閉著,那是誰的聲音?
鬼,蘇成的腦子裏猛的竄入一個詞。想到這裏,他再也經不起內心的恐懼,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黑色的通道似乎看不到盡頭,蘇成眼前不時閃過畫麵,黑色的臘梅,白色的菊花,猩紅的棺材,死了的成員外。蘇成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他隻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裏。
終於走了出來,外麵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花園裏靜靜的,白色的菊花剛被雨水洗過,顯得冰清玉潔。蘇成穩穩情緒,往前走去。剛走出花園,蘇成看見一堆人圍在一起,旁邊還站著官府的人,似乎發生了什麼事。蘇成提步走了過去。
蘇成,你去哪了?看見蘇成,秦小貝擔心地說。
我,我轉了轉,蘇成笑笑說,接著蘇成的笑容凝住了。
地上躺著個死人。
竹葉青,蘇成驚聲說道。
是的,成府的管家。穆風走過來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通道裏的成員外,死掉的竹葉青。這個成府究竟有什麼秘密呢?蘇成皺緊了眉頭。
看,她的臉。楊帆忽然說道。旁邊人的目光一下都聚了過去。
成鸞的左半邊臉迅速腐化,些許的功夫便化成了白骨。一邊是完好的皮膚,一邊是陰森的白骨,讓人看的不寒而栗。
半麵妝,成員外驚聲說道。
什麼是半麵妝?秦小貝問道。
半麵妝據說是亡靈死後發的毒誓,她要害她的人不得好死。這一直是個傳說,蘇成解釋道。
你怎麼知道的呀?秦小貝看著他問。
因為這裏的一切和我家鄉很多風俗一樣,空靈歌,白菊花,黑臘梅,半麵妝。這些全是給死人的,這裏不一般。蘇成說完定定地看著成員外。
成員外臉皮顫了一下,說,希望穆捕頭盡快破案。
穆風點了點頭說,今天所有人留在成府,沒有特殊請求,誰也不準離開。
蘇成回到房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通道裏那個棺材,還有那個神秘喘氣的人,白菊花,黑臘梅,半麵妝,這些根本不可能聚在一起的東西,如今一下齊了。想到這裏,他走了出去。
外麵站滿了守衛的衙役,蘇成想出去卻被攔了回來。不得已,他隻得轉身到了秦小貝房間外。
秦小貝開門一看是蘇成,把他請了進來。
秦小貝穿著件素色的錦繡絲裙,古香古色的,根本看不出來不是這個朝代的人。
你怎麼了?秦小貝坐到他麵前問。
你覺不覺得成府有點奇怪呢?蘇成輕聲說道。
秦小貝一聽,站起來看了看外麵,然後關上窗戶。
秦小貝來成府的那天是個雨天,穆風的手下把她送到這裏便走了。那一晚,她並沒有見到成員外。和蘇成一樣,她也沒想到成員外竟然是個女的。
大概半夜的時候,秦小貝被一陣輕聲的哭泣聲驚醒了。她下床走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大的雨天,成府竟然沒有掌燈。秦小貝聽著哭聲,慢慢來到了後花園。在那裏,秦小貝看見一個女人坐在地上,輕聲地哭著。因為天暗的原因,秦小貝看不清她的樣子。秦小貝剛想喊她,從後麵卻突然閃過來一個人影。
秦小貝一愣,那個人影卻張著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然後照著那個女人的脖子咬去。那個女人掙紮了幾下,便不再動彈,而那個人影也隻是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不見了。
秦小貝嚇得大氣不敢出,等心緒穩下來,才回到了自己的房裏。
12
蘇成現在可以確定,秦小貝和他見到的那個人應該是同一個人,而那個被他咬的女人會不會就是棺材裏躺著的那個女人呢?
可是,蘇成心裏忽然有個疑問。
小貝,你看到那個場景,為什麼沒和別人說呢?蘇成問道。
我,當時隻是一瞬間的事。我以為自己眼花,所以。秦小貝幹幹的笑了笑說。
哦,蘇成點了點頭。然後說,我們去花園看一看。說著他拉著秦小貝躡手躡腳的從窗戶後麵跳了出去。
很快他們來到了花園,蘇成頓了頓,然後推開了那盆盆景,拉著秦小貝閃身進了裏麵。
原來這裏有個通道啊,我說那個人怎麼眨眼功夫就消失了。秦小貝輕聲說道。
別說話,蘇成噓聲說道。
這次走了很長時間,蘇成有點心急了。通道裏黑糊糊的,看不見一絲亮光。忽然,旁邊的秦小貝打起了火折子,半明的光一下把前麵顯了出來,隱隱可以看見前麵。
到了,蘇成指了指那口棺材說。
這是什麼地方?秦小貝舉著火折子往前走了走。
蘇成走過去,遲疑了下,推開了棺材的蓋子。
蘇成心裏吸了口涼氣,女人還躺在裏麵,隻是在女人的臉上多了一朵菊花,白色的菊花像盛放一樣定在女人的臉上,詭異異常。
怎麼了,秦小貝看著蘇成問。
死菊花,蘇成緩緩地說出三個字。
死菊花,和半麵妝一樣,是詛咒。菊花或者開到荼靡,或者死到蒼白。
蝦的心髒在哪裏啊,蘇成忽然問道。
什麼?蝦的心髒,當然在肚子上啊。秦小貝說道。
你到底是誰?蘇成警惕的看著她問。
蘇成你!
你不是秦小貝,秦小貝學的是曆史生物,蝦是沒有心髒的。你到底是誰?蘇成順手拿起了旁邊的一根棍子。
你果然聰明,“秦小貝”忽然笑了,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呢?
這很簡單,因為你看見棺材的表現,很自如,仿佛見過一樣。秦小貝的性格我了解,她看見棺材的反應應該是驚恐地躲到我背後,而不是自己拿著火折子往前走去。
不錯,我不是秦小貝。說完,秦小貝往臉邊動了動,撕開了人皮麵具,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竹葉青,你不是死了嗎?蘇成驚聲叫道。
嗬嗬,竹葉青輕輕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秦小貝呢?蘇成問道。
我們幹什麼,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竹葉青笑嗬嗬地看著他。
蘇成往後退了兩步,手裏的棍子握的越來越緊了。
啪,火折子一下被什麼東西打滅了。一雙手從旁邊伸出來拉住蘇成便跑。路麵崎嶇不平,蘇成磕瞌絆絆地跟著往前跑著。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停了下來。沉悶的空氣中,蘇成聽見對方重重的喘氣聲。
謝謝你啊,蘇成說道。
對方沒有說話,黑暗中,蘇成看不見任何事物,隻能聽見對方沉重的呼吸聲。
蘇成摸了摸口袋,心裏一喜,他摸到了口袋裏的打火機。
砰,他打著了火。
啊,一聲驚叫。蘇成這才看見對麵坐著一個老人驚恐地看著他。老人頭發花白,臉色慘白,連眉毛都是白的。老人的樣子讓蘇成不禁一顫。
你,你是誰?蘇成頓了頓問道。
老人一愣,然後苦笑了一下說,我是誰,我是這成府的主人,成員外。
成員外,蘇成心裏吃了一驚。
13
五年前的一個晚上,有個女人來成府借宿。成家人把她安排到了偏房。誰知道第二天,成家人發現她竟然死了。臉上用白色的絲線繡了一朵白色的菊花,血絲浸在上麵,甚是恐怖。沒有人知道那個女人從那裏來,她的身上隻有一個蠍形吊墜。後來,官府便把她的屍體送到了義莊。
從那以後,成府便總會聽見有女人唱歌,輕聲地吟唱。起先,沒有人注意。後來,成府開始死人,是被什麼東西咬斷脖子致命的,有的甚至血都被吸幹了。
成員外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找過衙門,請過道士,做過法事,都無濟於事。終於有一天,成員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黑暗的地方,害怕看見陽光,甚至開始喜歡吸血。起先,吸食雞血豬血,到後來更是要吸食人血。
後來,成府來了一個女人,她說可以救成員外,可成員外需要答應她一個條件。成員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她的條件是她要當成府的主人。
那,她救你了嗎?蘇成怯怯地問了句。
沒有,我現在連一點光亮都不敢見。我已經成了一個死人,一個不敢見人的活死人。成員外哀傷地說道。
成員外的話讓蘇成著實嚇了一跳。
按照成員外說的,那個女人應該是早有準備的。這一切是個完美的陰謀,包括蘇成自己也是被她們拉進來的一個棋子。隻是他的作用是什麼,還不知道。
那個棺材裏的人是誰呀!蘇成忽然想了起來。
她是我的二夫人,可惜被我害死了。成員外歎口氣說道。
那剛才要殺我的那個女人是成家的人嗎?蘇成問道。
我沒見過。成員外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蘇成頓了頓。然後,說道,也許,二夫人根本就沒死。
什麼,二夫人沒死,這怎麼可能!成員外驚恐地看著蘇成說。
走,我們去看看。蘇成伸手拉了拉成員外。
成員外愣了愣,然後跟著蘇成往回走去。
竹葉青已經走了,蘇成借著打火機微弱的光線,推開棺材蓋子,仔細的端詳著躺在裏麵的二夫人。
許久,他伸手撚了撚二夫人臉的旁邊,接著撕開了一張人皮麵具。
是她,她就是那個威脅我的女人。成員外驚聲叫道。
麵具下,一個陌生女人的臉,已然破爛,卻仍能看出生前的樣子。
果然不是二夫人。既然,竹葉青能假扮秦小貝,那麼?蘇成的心裏忽然一沉。他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也許每時每刻,他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14
天一點一點黑了,老正點著兩個燈籠掛到了門邊。燈籠上用紅色的朱砂寫了兩個字,義莊。
今天送來的屍體是衙門送來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交代非要到三更入土,並且還不能讓別人知道。衙門的事,老正自然不敢怠慢。他關上門,開始準備入棺的工作。照例,他先看看有什麼油水可撈的。
棺材裏躺著的是個女人,看上去還挺年輕的。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的麵容有一半腐爛了,死人老正見多了,可這樣的,老正還是頭次見到。老正把她身上戴的鐲子、耳環、首飾都取了下來。然後慌忙合上了棺材蓋。
剛轉過頭,他看見兩個人站在他的身後。
你們,幹什麼?老正定了定神問道。
和你一樣,找點東西。年輕人說話了,另一個從身形上看,應該是個老人。他戴個黑色的鬥篷,看不清樣子。
我,這,老正想說什麼卻找不到話。
年輕人走到棺材跟前,推開蓋子,在裏麵翻騰起來。
忽然,他停住了動作,從棺材裏拿出一件東西。
那是一個白色的蠍形吊墜,在昏暗的燈光下,發著逼仄的寒光。
那個年輕人拿著吊墜走到那個老人麵前,輕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兩個人離開了義莊。
老正瞪著他們一直走遠,心裏才鬆了口氣。
他慌忙把棺材釘上,走進了裏屋。
街上靜靜的,偶爾從巷子裏傳來一聲狗叫。
兩個人影一前一後來到了成府。
開門的人看見來人,說道,蘇少俠,你回來了,這位是?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麻煩你通知下大夥到客廳,我有件事要和大家說。蘇成說完,跨身走了進去。
客廳燈很快亮了起來,蘇成看了看在下麵站著的穆風,心裏踏實了很多。
蘇少俠,你這麼晚讓我們來這是什麼意思啊!成員外斜眼看著蘇成和站在他旁邊的神秘人。
我想揭開成府的秘密,蘇成沉聲說道。
底下一陣騷動,穆風也是一愣。
成府,有什麼秘密啊?成員外生氣地問道。
成府當然有秘密,比如說真正的成員外,再比如說沒有死的二夫人。蘇成正色說道。
什麼,二夫人?下麵的議論聲更大了。
你,你什麼意思?成員外的臉變得很難看。
事情要從五年前說起,有天晚上,成府來了個借宿的女人。第二天早上卻被發現死在了成府,並且在她的臉上有一朵用絲線繡的菊花。成府很快報了官,可官府查了很久也沒有任何線索。
而那次以後,成府便開始出現怪事,先是有人失蹤,再後來發現有人被什麼東西咬死,並且血都被吸幹了。一時之間,整個成府人心惶惶。
後來,有個女人找上了門,她說她可以救成府,不過有個條件,那就是她要成為成府的主人。成員外無奈之下答應了她的要求,可她非但沒有救成員外,卻想要殺了成員外。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成員外聳聳肩說道。
當然有關係,因為你就是那個女人。蘇成伸手一指,冷聲說道。
成員外冷冷地看著蘇成,沒有說話。
認識這個嗎?蘇成拿出一個蠍形吊墜。這個吊墜是在竹葉青的棺材裏找到的。並且竹葉青根本就沒死。據我所知,苗族的孩子在出生時,他的娘親都會幫他帶上這種飾品。五年前,在成家死的那個女人,身上也有同樣的吊墜。
五年前,你在成家嗎?二夫人冷笑一聲說道。
我當然不在,可是他在。蘇成轉身指著他身邊的人說道。因為,他才是真正的成員外。
全場靜得可怕,沒有一個人說話。蘇成看了看二夫人,又看了看穆風。
謝謝你幫我把他找了回來,二夫人忽然笑了。
穆捕頭,你?蘇成剛想說什麼。
蘇成,在通道裏不留神讓你跑了,這次你往哪跑啊。說著,穆風揭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她是竹葉青。
怎麼是你?蘇成不禁一呆。
你不覺得奇怪嗎?我怎麼會傻到在一個冒充自己的死人上放一個暴露身份的吊墜。竹葉青笑著說道。
你,你是故意引誘我們。蘇成忽然明白了。
如果不給你條路,真正的成員外怎麼會出現呢?竹葉青緩緩地說道。
15
已經是三更天了,穆風望著外麵隱約的火光,心裏不免有些焦急。他不知道,蘇成現在怎麼樣了,他有點後悔讓秦小貝來找成員外。他從來沒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活著的死人,夜半哀怨的歌聲,成府的水太深了,他第一次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
蘇成失蹤的那天晚上,他出來暗查,終於發現了成府的秘密。原來成府的下麵還有一座府第,也就是說成府是兩層。
正在穆風發愣的時候,他被人打暈了。
等醒過來,他發現自己已經被囚禁了起來。
嘭,一聲輕響。
穆風警惕地轉過頭,聲響是從牆角傳來的。
穆風倚著牆邊,慢慢地走了過去。
客廳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蘇成護著成員外往後退了退。
你不想知道我們的計劃嗎?二夫人看著蘇成,笑嗬嗬地說。
血玲瓏。成員外忽然低聲說道。
不錯,血玲瓏。老爺,你比以前聰明多了。二夫人說道。
血玲瓏是什麼?蘇成輕聲問道。
血玲瓏,就是把你從外麵召喚到成府的寶貝。成家也是因為有血玲瓏,所以才名重天下。竹葉青說道。
成員外表情冷峻的看著竹葉青和二夫人,沒有說話。
竹葉青帶著人走了上來,蘇成的心一下懸到了嗓子眼上。
跟我來,成員外拉了拉蘇成。
蘇成剛想說什麼,腳下忽然一軟,他和成員外一下陷了下去。
大概有一分鍾左右,終於落地了。
蘇成一下呆了,他沒有想到成府的下麵竟然也是一個院落。
成府是雙層,成員外看了看說道。
那,我們現在去哪啊?蘇成站起來問道。
拿一樣東西。成員外說著往外走去。
什麼東西?蘇成跟上去問道。
血玲瓏。成員外一下停住了腳步。
暗道很窄,僅能容下一個人。蘇成拉著成員外的衣服,跟在後麵。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成員外終於停了下來。
成員外推開一扇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的擺設,和成府上麵房間一樣。成員外快步走到旁邊,動了動桌子上的花瓶,一道暗格閃了出來。
成員外看了看蘇成,閃身鑽了進去。
蘇成進去,看見桌子上的東西。
——那是血玲瓏。
這就是血玲瓏?蘇成往前走了兩步。
不錯。成員外有點興奮地說道。
她們為什麼要血玲瓏,血玲瓏究竟有什麼秘密?蘇成問道。
成員外沒有說話,走過去把血玲瓏抱到懷裏。
門忽然開了,二夫人和竹葉青走了進來。
你們,蘇成一驚。
我說過,血玲瓏的秘密沒有人知道。竹葉青說話了。
你害了成府那麼多人,你到底想幹什麼。成員外歇斯底裏地說道。
我想幹什麼,這應該問你自己,你還記得十五年前的事嗎?竹葉青冷笑一聲。
我,成員外一時語塞了。
十五年前,你路過雲南,因為水土不服,你病倒在了路上。要不是一個苗族的女孩救了你,你早已經客死異鄉。
你怎麼,成員外又急又氣。
誰知道你恩將仇報,你無意中知道了那個女孩家裏的秘密。於是,你殺光了他們全家,搶走了他們家的祖傳之寶——血玲瓏。
啊,蘇成一聽,轉頭看了看成員外。
你一定想知道為什麼成府的人都得了怪病吧,竹葉青話鋒一轉說道,因為他們都是拜你所賜。
你胡說,成員外鐵青著臉喊道。
哼,血玲瓏雖然可以擁有尋人探寶的功能,不過,它畢竟不是正物。它是苗族的蠱物,一直以來都是每家每戶輪流供奉的。因為血玲瓏上麵有苗族最邪的蠱術,血蠱。如果不用苗族的藥物浸泡,血蠱便會發散。所以,你們成家人都得了怪病,不喜陽光,甚至想喝人血。我說得對嗎?成員外。竹葉青厲聲說道。
不喜陽光,嗜血,難道,蘇成心裏忽然想到了心理學上說過的一種病,卟啉病。
五年前,我派人來到成家。讓她用蠱術打開血玲瓏的邪力。所以你們成家的人,都得了怪病,成了見不得陽光的孤魂野鬼。而她為了施用蠱術,臉上繡了朵菊花,死在了成府。她的犧牲,為的是我們今天的成功。你身上的病,除了我手裏的解藥,無藥可解。竹葉青揚了揚手裏的藥瓶說道。
你,竹葉青猛的驚聲叫了一下,她轉過了頭。
二夫人笑嗬嗬地看著竹葉青,竹葉青的背後插了一把刀。
蘇成怔住了。
成員外笑了。
妹妹,你,竹葉青嘴角一顫,抖聲說道。
你以為她真是你妹妹嗎?哈哈,你的妹妹在你來成家之前就已經死了。成員外大笑一聲,說道。
你,你到底是誰?竹葉青咬了咬牙,瞪著二夫人問。
我,二夫人笑了笑,撕去了臉上的皮膜。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啊,蘇成驚呆了。撕去麵具的二夫人,赫然是躺在棺材裏的那個女人的樣子。
這個局我布置了五年。蘇少俠說的一點沒錯。苗族的孩子在成人時,他的娘親都會給他戴上蠍形吊墜。五年前那個女的,她剛到成府,我便知道她是苗族的。於是我將計就計,等著你們鑽進局裏來。成員外得意的說道。
那,難道暗道裏死的人!竹葉青臉色突然一變。
不錯,暗道棺材裏的女人,其實就是你的同伴。而你身邊的同伴,一直都是我的人。這個遊戲,從開始你便輸了。成員外說道。
竹葉青臉皮一顫,身體晃了晃,倒了下去。
成員外拍了拍蘇成說,謝謝你。如果沒有你,這個遊戲不會如此精彩。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你的朋友。
成員外接過二夫人手裏的藥瓶,一飲而盡。
二夫人緊緊地看著他,忽然,成員外臉色一變,身形一晃,栽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二夫人顯然沒有想到會這樣。
因為卟啉病無藥可救,別說在唐朝,就是在科技發達的未來,也沒有辦法救治。蘇成忽然說道。
卟啉病,二夫人抬起了頭。
不錯,不喜陽光,嗜血,動作呆滯,這是卟啉病的症狀。沒想到這種病在古代也有,難道真的是那個血玲瓏。蘇成輕聲說道。
蘇成!蘇成抬頭。
穆風和秦小貝走了進來。
啊……成員外全身蜷縮在一起,痛苦地呻吟著。
他怎麼了?秦小貝低聲問道。
卟啉病,也就是歐洲傳說的吸血病。蘇成說道。
突然,成員外身上一陣抽搐,身體不再動彈。
二夫人一愣,哭了起來。
蘇成看了看穆風沒有說話。
二夫人說出了一切原委。
在竹葉青來成府的當天晚上,成員外便把竹葉青帶來的同伴換成了二夫人。表麵上成府是被竹葉青和二夫人掌控著,其實,成員外一直躲在暗地裏。那個通道便是他的隱藏之地。那天無意中被蘇成發現。蘇成進去後,其實,成員外就躲在屍體的下麵。喘氣聲當然也是成員外發出來的。
當初秦小貝來求成員外幫忙找人,因為是官府介紹的。竹葉青為了不引起官府注意,便答應了秦小貝。在竹葉青的幫助下,她用空靈歌把蘇成找了回來。
二夫人害怕蘇成發現成員外的秘密,所以將計就計把秦小貝和穆風囚禁了起來。
竹葉青,二夫人和成員外各懷心機,所以彼此不停的使用各種障眼法,死菊花,黑臘梅,半麵妝。可惜,在這場爭鬥中,他們誰也沒有走到最後。
穆風把二夫人收押了,整個成府真的空了。
二夫人說竹葉青死了,沒有人知道她是怎樣用空靈歌把蘇成召喚過來的。
望著深沉的夜色,蘇成沉重地閉上了眼睛。
16
起風了,一個浪打過來,船身晃了晃。秦小貝往蘇成跟前挪了挪身子。
也許,我們應該聽穆風的,走官道的話,現在應該到京城了。蘇成望著灰蒙蒙的天,歎了口氣。
嗬嗬,其實都一樣的。就當是一次水上旅行吧。秦小貝笑了笑說道。
小貝,成員外的案子,你受苦了。蘇成頓了頓,看著秦小貝說道。
沒事,那時候我對自己說,你一定會來救我的。所有的一切便覺得沒什麼可怕的。秦小貝表情堅定的說道。
小貝,其實,我。蘇成努了努嘴,話又咽了回去。
蘇成,你知道嗎?秦小貝望著遠處說話了。你離開的日子,我一個人很害怕。要不是穆風一直保護我。我都不知道會遇見什麼事情。你重新回到唐朝,我很開心,又很難過。開心的是,你在我身邊,再大的困難,我都不怕。難過的是,本來你已經回到了我們的時代,可,秦小貝說著,眼淚落了下來。
小貝,別這樣。如果我不把你帶回去,我會自責一輩子的。相信我,隻要有我在,你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傷害。蘇成看著秦小貝,目光裏一片深情。
秦小貝輕輕的笑了笑,低下了頭。
天空突然炸了個雷,接著遠處閃了幾道白光,明滅的瞬間後,風聲越來越大。蘇成的心不禁揪緊了。
又是一個惡浪,船身顛簸了下。
不好,站在船頭的船夫驚聲叫了起來。話音剛落,海水猛地衝了進來。蘇成聽見秦小貝驚聲喊叫。他伸手去拉,卻拉了空。船身猛的翻了過來。蘇成身形一轉,然後,一下陷進了海裏。
海水越來越大,蘇成緊緊抓著一塊翻過來的木板。耳邊的風聲呼嘯著,海水不時地打過來。蘇成想喊卻喊不出聲來,一個浪頭過來,蘇成沉了下去。
一絲亮光照進來,隱約有個人影晃了晃,蘇成努力睜了睜眼,一陣酸痛在眼邊四處擴散,他不禁叫出了聲。
別動,你眼睛被海水浸傷了,過兩天才能看見東西。是個女孩的聲音,清秀靈麗。
是你救了我嗎?蘇成轉頭問道。
是我阿爸救了你,女孩頓了下說道。
這裏是哪?我朋友怎樣啊?蘇成忽然想起了秦小貝,不禁坐了起來。
這裏是明安島,我阿爸救你的時候,海邊就你一個人。你不要著急,我去問問島上其他人見過你的朋友沒有。女孩扶著蘇成躺下,然後關上門走了出去。
蘇成的心一下靜了下來,他清晰的記得當時一個惡浪撲來,船翻了,自己被水淹沒的瞬間,他聽見秦小貝驚聲喊他的聲音。會不會秦小貝已經,想到這裏,蘇成不禁鼻翼一酸。
吱,門輕輕地響了一下。有人進來了。
你回來了,蘇成沉聲問道。
房間裏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響。蘇成有點納悶了,難道聽錯了?
嗬嗬,忽然響起了一聲輕笑,急促卻很清晰。不知道為什麼,蘇成竟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是,誰啊?蘇成加重了語氣。
吱拉,門被關上了。
蘇成愣住了,他努力睜開眼睛,可惜,眼前一片朦朧,什麼也看不清。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女孩回來了。
我朋友,有消息嗎?蘇成支起身體問道。
別擔心,你朋友沒事。等你傷好了就會見到她的。阿海緩聲說道。
哦,對了,你們家裏還有其他人嗎,好像是個小男孩。蘇成忽然想起了那個笑聲。
沒,沒,你怎麼忽然問這。女孩的話顫了顫。
哦,沒事,蘇成笑了笑,我叫蘇成,你呢?
你叫我阿海吧,女孩說道。
忽然,外麵響起了一陣奇怪的琴聲,仿佛是一個老人在哀吼一樣,蘇成不禁打了個冷顫。
海鬼來了,阿海慌亂地說著往門邊跑去。
什麼海鬼,蘇成跟著站了起來,摸索著往前,門卻關上了。蘇成愣了愣,然後歎了口氣,轉身坐到了床上。
17
天似乎黑了,阿海還沒回來。蘇成摸索著從床上走了下來。他用腳一點一點地往前試走著,腳尖觸到門檻,他提腳跨了出去。
外麵風很大,蘇成忽然不知道該往哪走,他無措地在原地轉了轉,剛想往前邁步,卻被一雙手拉住了。
你醒過來了,外麵風大,快回屋去。是個老人的聲音,嗓音雄厚。
蘇成被老人扶到了裏麵,然後坐到了床上。
你是阿海的父親嗎?蘇成往前傾了傾身子說。
阿海?老人忽然愣了一下。
噢,阿海告訴我了,謝謝你救了我。蘇成感激的說道。
你說什麼?老人忽然走過來抓住了蘇成的胳膊。
怎,怎麼了?蘇成忽然愣了。
你見到阿海了?老人緊聲問道。
是啊,剛才她還在這裏。後來,外麵傳來一陣奇怪的琴聲,她說什麼海鬼便出去了。怎麼,你沒見到她?蘇成繼續說道。
這,怎麼可能,老人鬆開蘇成的手,喃喃地說道。
怎麼了?蘇成疑惑了。
阿海她,已經死了兩年了。老人緩了緩語氣,哀聲說道。
什麼,蘇成猛然一震,眼睛一下睜開了。眼前的景象瞬間擠進眼眶裏,眼角帶著些許疼痛。他看見眼前一個老人正呆呆地看著他。
你的眼,老人指著蘇成說。
哦,沒事,蘇成揉了揉眼角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人歎了口氣,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老人姓海,明安島的人都喊他海老爹。海老爹的女兒就是阿海,兩年前的一個晚上,島上突然響起了一陣奇怪的琴聲。島上的人也沒當回事,可第二天,海老爹卻發現他的女兒阿海不見了。
明安島是個孤島,周邊形勢惡劣,所以和外麵幾乎斷絕聯係。海老爹和島上的其他人找遍了明安島的各個地方,都沒有發現阿海的蹤跡。
過了兩天,有人在海邊發現了阿海的屍體,屍體已經被海水泡的腐爛不堪。海老爹傷心欲絕,他不知道好好的阿海怎麼就死了。島上的老人說一定是海鬼作孽。所以,天一黑,島上的各家各戶都閉門不出。
海老爹說完,擦了擦眼角的淚。
那阿海失蹤前,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蘇成問道。
哦,當時阿海的房間裏什麼都沒少,隻是在牆上的一幅畫扔到了地上。海老爹想了想說道。
那能讓我看看嗎?蘇成說道。
就是那幅畫,說著,海老爹指著對麵牆壁上掛的一幅畫說道。
蘇成抬頭一看,鎖住了眉頭。
那幅畫畫的是一個女子,正垂著頭在撫琴,長發凜冽。畫的左下側,寫著一首詩,是賀知章的《回鄉偶書》。
這是阿海畫的嗎?蘇成看了看海老爹。
她怎麼會畫啊。明安島周邊地勢險要,所以島上的人很少出去。一般都是一些經過這裏的客船過來幫我們換些日用品。這幅畫,是一個客商送給阿海的。阿海一直都很喜歡。誰知道,後來阿海就,說著,海老爹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是什麼事情讓阿海連最心愛的畫都顧不得撿?難道阿海是被人擄走的。如果阿海是被人擄走的,那小貝會不會也有危險?想到這裏,蘇成不禁揪緊了心。
18
半夜的時候,蘇成醒了。眼皮傳來劇烈的疼痛。他揉了揉眼,然後起身坐了起來。窗外傳來劇烈的海風,蘇成看了看房間裏,黑糊糊的,死一樣沉寂。他喊了喊海老爹,也沒有人答應。
想起白天的事,蘇成心裏不禁有些擔心。想到這裏他提步往房間外麵走去。
海老爹的房間關著門,蘇成敲了敲,沒人答應。蘇成剛想轉身,房門卻緩緩開了,閃出一條門縫來。蘇成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房間的桌子上,放著一張黑白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笑容可掬地看著蘇成,那是海老爹。
蘇成心裏一顫,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蘇成轉頭看見,海老爹正站在他後麵定定地看著他。
啊,蘇成再也忍不住驚聲叫了起來。
怎麼了,你怎麼了?海老爹拉住蘇成問。
那,你,蘇成嘴角哆嗦的指著房間裏的照片說。
那是我父親的遺照,他死了很多年了。海老爹瞪了他一眼說。
啊,蘇成愣了愣,又看了看那張照片,這才發現海老爹和照片上的人確實有點區別。
我,還以為,蘇成不好意思地笑笑說。
嗬,沒事。你也聽到了?海老爹忽然神秘的問道。
什麼,蘇成一愣。
海鬼索命的聲音啊,海老爹輕聲說道。
蘇成迷惑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吱……吱吱吱!忽然外麵傳來一聲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刮指甲又像是泡沫擦地的聲音傳了進來。
聽,就是這,海老爹臉色一變說道。
走,蘇成剛想說什麼卻被海老爹一把拉著走了出去。
深邃的夜空下,明安島沉寂的沒有一絲生氣。在路上,海老爹簡單地和蘇成說了一下,每隔一段時間,島上便會有這種奇怪的聲響,島上的人說是海鬼索命找替身來了,可海老爹卻不認同,他覺得阿海的死很可能和這有關係。
蘇成跟著海老爹來到了海邊。海邊風很大,時不時有猛浪衝到岸邊。海老爹緊緊握著魚叉,眼睛直直地搜尋著海邊。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
蘇成隨著海老爹的目光望去,一個黑影鑽進了他的眼簾。那個黑影似乎是個人蹲著,時不時抬頭望望,然後,便傳來吱吱的聲響。
海老爹牙一咬,提步往黑影走去。
呀,黑影忽然發現了海老爹,驚聲喊道,然後快步往前跑去,一個紮子跳進了海裏。瞬間的速度,快的來不及看清。
那,那是什麼,蘇成愣了一下慌忙問道。
海老爹盯著剛才黑影蹲著的地方,一字一句的說,海鬼。
海鬼?
你看,他剛才蹲在這裏,這裏濕漉漉的。我聽我父親說過,海鬼有男有女,男的長的很醜,女的長的很美。他們總會在雷鳴電閃的夜晚化成人形出來害人。海鬼不管變成什麼樣,身上總是濕漉漉的,這也是辨認他們的唯一方法。
難道,剛才真的是海鬼?看他的身形,快如閃電,常人根本不可能達到那樣的速度。這樣的話,阿海應該是被他擄走的。那麼小貝會不會在在他手裏呢?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找到小貝。蘇成握緊拳頭,定聲說道。
19
天亮了,明安島的天氣很奇怪,昨天晚上還電閃雷鳴的,早上卻風和日麗。正收拾著,海老爹卻臉色陰沉地走了進來。
怎麼了,蘇成看了看他問。
海鬼昨天殺了隔壁福嬸的兒子。海老爹嘴角顫了顫說。
什麼,蘇成一下呆住了。
福嬸家已經圍滿了人,福嬸哭著說,昨晚我們聽見海鬼的叫聲便關緊了門。今天早上,我去敲阿林的房門,卻沒人回應。我推門,卻推不動。我擔心出事,然後找人把門撞開,卻發現阿林他,竟然被海鬼殺了。
蘇成聽完福嬸的敘說,然後往裏麵看了看。阿林躺在床上,眼睛驚恐地睜著,脖子上有明顯的掐印。床上的被褥淩亂,看得出來,阿林在死前曾經搏鬥過。
蘇成又看了看四周,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門閂上,門閂的縫隙有一小截魚線。
昨晚,你聽到阿林的房間有什麼動靜沒?蘇成問道。
昨晚風大,我睡得早。不過,我好像看見有個人從窗邊經過,我以為是阿林也沒在意。福嬸說道。
蘇成又仔細看看門閂,門閂上有輕微的磨損痕跡,魚線掛在縫隙裏,似乎從外麵抽動截斷的。
福嬸,這魚線是你家裏的嗎?蘇成想了想問道。
不知道,魚線一般都在外麵放著的。福嬸迷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