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在地獄裏過著我一天天的日子,現在唯一的不同就是我身邊有了這個美麗的女人,如同虞姬一樣的美麗動人,又要比虞姬了解我。她甚至有的時候還幫我寫批判耶穌的文章,我的名聲一天天在地獄中也響了起來。可是在夜晚的時候,失望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我有時候都不想和她做愛了,我覺得還是那些居住在胡同深處破房子裏的妓女還比較讓人滿意,盡管她們有些髒,也有些不衛生。可她們至少不像這個女人把這個事情太當回事,每次都要沐浴更衣,就像孔子在寺廟祭祖似的,一切都按照她預計好的軌道和過程進行,先是軟綿綿的吻,然後是輕飄飄的撫摸,然後是緩慢的行進,一切都是被一條無形的繩子所捆綁著,叫人覺得乏味,我英雄的激情,慢慢地都要枯竭了,我覺得我在內心之中,都要變成一個真正的文弱書生了。

於是在夜間,我更加的懷念起我的虞姬來,我懷念她在床上發出的奇怪的聲音,每次都讓我感到我願意就為了她,而放棄了整個的天下也在所不惜。這時候,我就越發的恨起劉邦來,萬一讓他在天堂得到我的虞姬的話,那簡直是上帝對我最大的懲罰。可是也就這樣,我慢慢地對上帝也生出無限的怨恨來,這個老頭子,這個眼睛灰暗,判斷力差勁,賞罰不明的老頭子,既不讓我們見到他,也不讓我們明白他選擇上與下的原則,而且還屢次三番的說,千萬不讓我們去試探他,不然就得永遠的呆在地獄裏過日子,再也沒有超升天堂的機會。

十一

希望,可能希望就是最能夠給人支持下去的信心的東西了。我們這些活在地獄中的人,唯一的希望就是有一天,能夠因為自己在地獄中的良好表現,而得以進天堂。聽說,我們這個地獄中的人,有些就不是直接從人間來到這裏的,而是去過天堂的,因為在天堂的表現不好,或者因為上帝之後才發現自己曾經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才又被趕逐到地獄裏來的。可是我每次四周打量的時候,也無法揣測出,究竟這裏麵的哪一個人,是見識過那天堂又失去了天堂的人呢?

十二

文人的圈子總是很難穩定的,總是不斷地有爭鬥發生。有些人沒落,有些人興起,所謂的地獄代有才人出吧。比如最近來了一個叫魯迅的,這個小子可真是鐵齒銅牙,睚眥必報之徒。他一來,就把整個地獄的文學界鬧了個天翻地覆。這個人的思維真的有點怪,總是做一些偏鋒文章,可又說的叫人難以反駁。為人也很特別,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和誰都不合,見誰罵誰,連街上的落水狗也不放過。所以就有人傳聞,這個人是上帝從天堂裏放逐出來,才到了地獄的,所以他的脾氣才那麼怪。這樣的話剛傳到我的耳朵裏的時候,我還不信呢,可是後來我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你想啊,要不是去過天堂,他哪裏有那麼多的見識呢?如果不是從天堂下到了地獄,他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憤世嫉俗呢?我最後得出了一個判斷,人們的傳聞不是傳聞,而是真相,這個魯迅就是經見過天堂的那少部分人之一,我決定要找個機會,去和他談談。當然我的用意也很明顯,我可不想去和他做朋友或者惺惺相惜什麼的,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打聽一些天堂裏的消息,關於我的愛人虞姬,還有我的仇敵劉邦。

十三

我去見魯迅的時候,他就睡在一張簡陋的藤條床上,屋裏也是非常的簡單,但是幹淨明快,正如他的文字。屋裏的煙草味道很濃,我都止不住的大聲咳嗽起來。他聽見了聲音,於是從床上起身了,對我橫眉冷對,白眼相向。這也不意外,也是我意料中的事情。我也不理會,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向他詢問呢!於是我暫時收起了我們平日裏的不合,他可是多次用極其惡毒的語調罵過我的,他還說我是匹夫之勇,婦人之仁什麼的。我也管不了那麼多的恩怨了,這一次,我可是來求人的。

我就像一個小孩子似的,站在魯迅的麵前,用顫抖的聲音問他:聽說先生是從天堂那邊過來的人,你知道,我在那邊也是有幾個熟人的,要不是因為原先的恩怨愛恨很深,我也是不好意思來麻煩先生,占用您寶貴的時間的,可是你知道,人就算是死了,還是有所牽掛,有所放不下的,所以我就來問問先生,你知道在天堂那邊有個叫做虞姬的女子和劉邦的男人,現在過的怎麼樣嗎?

其實我在去問魯迅之前,就已經在心裏想象過無數的答案,或者這樣,或者那樣,我甚至在想,虞姬要是因為生活所迫,在天堂那邊嫁了人了,我也是能夠理解的。我不是也在地獄裏和李清照走到一起了嗎?但隻希望劉邦那小子不要在天堂裏又故重演,把虞姬給騙了。當然我還曾傻兮兮的希望虞姬能夠在天堂裏主動的,故意的,犯個什麼毛病,然後被上帝送到地獄裏來和我相見。或者上帝能夠重新發現我的金子般的心和高尚的行為,把我送到天堂裏去,讓我再次見到我的虞姬。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魯迅那麼強烈的哼了一聲,然後大笑起來,許久之後,在我忐忑不安的猜測和恐懼持續了許久之後,他一字一頓的說了一句讓我從此之後的一百年再也不能平靜的話語,也讓我從此失去了我所有的希望,他說:你知道嗎,其實我們現在居住的,正是天堂。因為你可以天天的和別人在一起生活,而別人,就是你的天堂。

天地的距離

我居住在一處模糊的地界中,盡管大家都知道,這個宇宙被劃分成了界限分明的三個地方,那就是人間,天堂,地獄,可是我卻不能明白的知道,我究竟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唯一肯定的就是,我不在人間。

我是上帝的一個兵,一個小兵。人間的人叫我天使,天堂中的人叫我特等兵,因為我是專門負責看守天堂與地獄的邊界的天使,在名分上,我是天堂中的人。可是在我戍守邊疆的數千年的光陰中,我也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那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究竟在哪裏呢?尤其對於我這樣一個居住在如此曖昧的一個地界的人來說,我時常的有所疑惑,難道我真的是在天堂這邊,而不是在地獄那邊?你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邊界其實是沒有明顯標記的,我在我所居住的小屋的四周四處的遊蕩,有時候我會走的很遠很遠,我同時看見很多的人,有的人是從天堂去往地獄,有的人是從地獄去往天堂,我也不知道究竟這天堂與地獄進出的門在什麼地方。這個時候我真的很悲哀,無限的淒涼便從我的心底緩緩地升起,我這個所謂的天堂中的看門人,居然不知道天堂的門究竟在哪裏。

我居住的小屋同時也是我的辦公室。裏麵放著我所有的生活與工作的器具。一張辦公桌,上麵放著我唯一的權利,一個精致的鋼印,無論來去天堂或者地獄的人,都要在它的證件上蓋上我的通行章,不然這些人就無法在新的去往的地方得到認可,辦不到提供給他們的居住權。他們將成為孤魂野鬼似的黑戶,將要成天的躲避糾察天使的盤查。我所坐的椅子後方,是一個巨大的文件櫃,裏麵放著所有曾經經過天堂地獄之門的人的記錄,以備後來出了差錯後的核對。然後就沒有什麼了,除了我睡覺的一張床。

有時候我辦公的時候,來往的人會對我非常的羨慕,他們以為做一個天使會是很幸福很威風的事。這個時候,我才會有一點點的欣喜。至少我在凡人的眼裏,還是有些了不起的。可是更多的時候,我很寂寞,也很無聊。我甚至沒有一點人間的人所想象的法力。也隻是第一次見我的人才會對我有所畏懼,生怕我拒絕不給他們辦手續,也給予我天使的待遇。可是那些老是從天堂和地獄來來去去的人,見我多了,就不怎麼對我客氣了。那些人的膽子可比天使大多了,因為他們是人嗎,又不是天使。他們盡可以使勁的犯錯誤,又改正,又犯錯誤,又改正。可是一個天使是決計不能犯錯誤的,一旦一個天使犯了錯誤,他就要被上帝徹底的從這個三維的空間中,湮滅成塵土,再也不會成為一個有知覺的生靈。連人也做不成了,還哪有機會做天使?

上次那個叫陶淵明的人,那個可惡的人,他已經進進出出天地之門許多次了吧,到我這辦手續的時候,我稍微嚴肅的批評了他幾句,他居然抄起我桌上的鋼印,把我的腦袋給打破了。真可氣,我寫了很長的彙報材料,一級一級的反映上去,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得到上帝的重視,或者狠狠的懲罰那個家夥,讓他永生不得再進天堂,或者讓上帝知道我因公負傷,會獎勵我,把我調到天堂的別的部門去,至少去個繁華一點的地方嘛,如果能夠做個巡警就好了,可以天天的在街上轉悠,見到那麼多的人和天使,多威風多快樂呀。

對於自己的處境,我最大的不滿就是工作環境太寂寞。有時候我甚至都羨慕過那些人呢。你想他們都可以天天的有事可幹,見到許多的人。可我呢,雖然身為一個天使,平常就像一個真的孤魂似的,四處無事的遊蕩。整整一千年,天堂與地獄人口大調動的時候,我才會忙碌一陣子,見到一些人,可以和他們聊聊天。因為平常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這麼多的人吧,所以每次見到人的時候,我總是有很多的話要說,我甚至渴望把我一千年的所有想法都一股腦的傾訴出來。可是別人還以為我這個天使就是那種很熱情很健談的人呢。其實人裏麵,也有非常好的人的,碰到這樣的人的時候,我會忽然的異想天開,要是我能夠把這樣的人留下來,和我一起把守天地之門就好了。大多數的時候,這樣的想法隻是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我不敢做太多的這樣的奇怪的想法,我畢竟是一個天使呀,我沒有犯錯誤的權利,我犯了錯誤就是永劫不複。可是就是有一次,當一個叫做虞姬的女子經過我的時候,我忽然在內心之中受到了大大的震蕩,我忽然覺得,原來做一個不能犯錯誤的天使是多麼的悲哀,我當時竟然非常的羨慕起人來,我竟然想到了願意跟隨著虞姬去地獄做一個人,過一段地獄之中的日子,哪怕不久之後,我會永遠的化為塵土。

虞姬是公元2003年的11月21號來到我的辦公室的。在我給她辦手續的時候,我盡量的拖延時間。畢竟她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嘛。我就騙她說我的鋼印出了些問題,我的文件櫃的鑰匙也找不到了。在我假裝修鋼印和找鑰匙的過程中,我和虞姬進行了一次我數千年來最為愉快的談話。她很信任我的樣子,她以為一個天使對於天上地下的事情,是無所不知的,她問我許多我根本不知道的問題,我就胡亂的編造出一些答案來哄她開心。不管怎麼說,我們的談話進行的非常的愉快,我最後居然連修鋼印的事情都忘記了,我們兩個人,就坐在我的辦公桌上,自在的踢著腿,聊了整整的一個月。把可以允許的給辦手續的最大時間全用完了。她對我談起了她一生的故事,談到了她和項羽和劉邦的愛情糾葛,談到了她的喜怒哀樂,還談到了她在天堂中溫馨的花園,裏麵的白菜現在正嫩呢,裏麵的菊花正開的燦爛呢。說到這些的時候,她好像有些傷感,連我都不禁為她和劉邦的分別感到難過了。當時看著她哭泣的樣子,我真的恨自己怎麼就是一個天使呢,連眼淚都沒有的天使,居然不能夠陪同這樣溫柔可愛的女子一同哭泣。最後虞姬哭泣完畢的時候,她還送了一首詩給我,裏麵最打動我的一句是: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一個月和虞姬的交談之後,她還是走了,去了她應該去的地獄。可是在她走後的日子裏,我原先麻木的心,好像蘇醒了。此後的日子裏,我的心裏全是她的影子,她溫柔的話語,還有她悲涼的詩句。我再也不能忘記她了,我甚至不願意安心的做一個以前一樣的天使了。屢次,在茫茫的曠野裏,我試圖去尋找到那個溝通天地的門,我想走進去,我想走進地獄裏去,去做一個魔鬼也好,隻要能夠天天見到虞姬的樣子。在黑暗之中,看見她發亮的眼睛,閃光的嘴唇。可是每一次我都迷失於曠野之中,我真的要詛咒起上帝來了,我都為我自己的離經叛道感到吃驚。

可是真的,上帝對我這個天使的待遇也太差了吧。我自從成為天使以來,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老頭子一麵,但是每次上麵傳達下來什麼文件,都是千篇一律的寫著些陳舊的老話,什麼不要試探你的主,什麼永遠的相信,永遠不要犯錯誤。好多的事情,關於這個天上或者地下的事情,我都被蒙在鼓裏,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是天使,我也不知道我升遷的時刻何時才會來到,我不知道天堂裏的生活究竟是怎麼一個樣子,我這個居住在天堂地獄之門的天使,反倒像是居住在地獄似的,不知道任何地方的情況。所有的有關兩邊的情形,還是要依靠千年一次辦公的時候,從人的嘴裏得到一些少許的印象。你說我不可悲嗎,最可悲的還是,我這個把守天地之門的天使,居然連自己也不知道天地的門究竟在哪裏。莫大的嘲諷,莫大的悲哀呀,我的上帝,我真的要詛咒你。

就在這樣的不安與懷疑從我心裏升起之後,我忽然覺得自己的日子愈加難熬起來,可是我的思想卻逐漸地清晰起來。我開始想我以前從不敢去想的問題。我記起那個叫做陶淵明的人,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當時也沒覺得稀奇,可今天就莫名的闖到我的腦海中來了。他說:無論天堂地獄還是人間,每個人都要麵臨一些困境,或大或小而已,可是隻要你願意麵對,那困境也就不再是困境了。隻要你願意麵對就行。當初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看著他醉醺醺的樣子,加上他還打過我,我哪會去體悟他究竟在說什麼呢。可是今天想起來,我忽然覺得這個人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是的,我今天可能就遇到了一個困境吧,我覺得終日的悲傷,憤恨,不滿,不安,我失去了以前的平靜生活。我陷於苦惱之中不能自拔,就是因為我還沒能真正的麵對這個困境。我要做一個決定,我要麵對這個困境作一個哪怕不敢保證正確的決斷,我知道這個決斷雖然不一定會把我導向上帝的麵前,可是終會讓我先有希望,讓我重新快樂的振作起來,活下去,哪怕最終要下地獄,哪怕最後連鬼也做不成,哪怕最後做一抔塵土。

我做了一個決定。我決定要在剩下的時間裏,盡快的尋出天地之門,我要去地獄,去做一個什麼也在所不惜。我要去找到那個叫做虞姬的女子。在這個時候,我已經思考過愛情的事情了。我也已經知道了,我對於這個叫虞姬的女子的這種複雜情感,有懷念,有渴望,有憂傷,就是人們所謂的一種感情,叫愛情。是的,我願意放棄了我天使的一切,我的天國,我要徑直的去往地獄,去尋找我的愛情。

找尋天堂之門的過程是非常艱難的。在虞姬離我而去的以後一千年中,我用盡了所有的工夫去尋找這個地獄之門,或者天堂之門。可是在另外一個千年要來臨的時候,我還是沒有成功。我已經在我所在的周圍的曠野中整整的遊蕩了一千年,尋找了一千年,我卻失敗了。我失望極了,我甚至出乎了憤怒。在一個夜晚,當我回到我的小屋的時候,我終於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我把屋裏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我掀翻了我的辦公桌,把上帝給予我的權利的鋼印扔到了屋外。我推翻了辦公桌後的文件櫃,我準備用一把大火燒掉所有的記錄,然後就在那靜靜地等待我的懲罰,等待上帝來將我化為塵土。

可是最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就在我忽然推翻了那個靠著小屋後牆的文件櫃時,我的眼前忽然展現出一個巨大的空洞。這個空洞之中有無比耀眼的光射出,照射的我的眼睛都要看不見了。當巨大的氣流和光芒消失之後,我才發現空洞的那邊也是無邊的曠野,與這邊的情景幾乎沒有不同。而且就在我稍微的抬腳進入那個空洞之後,立馬看見了一個與我的小屋一模一樣的建築。要不是我回頭再看看我剛剛破壞的亂七八糟的小屋,我都以為我又走進了我的小屋前了。居然這個小屋的門前,也有一顆歪脖子的白楊樹。刹那間,我忽然感覺到了眩暈,我的知覺恍惚起來,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是這個樣子。我這是在哪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心跳的厲害,我鼓足了勇氣,頭腦還不是很清楚地,一邁腿,走進了這個與我的小屋一模一樣的小屋。我驚奇的發現,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就坐在和我的辦公桌一模一樣的桌子前,背後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文件櫃,在看著我。如同鏡子中的我,看著我自己。

剩下的事情我將不再和你講述。可是我終於是找到了上帝的天地之門,原來這扇門一直就在我居住的小屋的後麵,連個牌子也沒有寫。同樣的人與我的生活一牆之隔,可是他們管那裏叫做地獄。在之後的無限的歲月中,我依舊回到了我的地盤,過著與先前一樣的日子,可是我再也不相信上帝了。我甚至再也不相信這個宇宙中除了人間,還有什麼天堂和地獄。因為那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告訴我說:從來就沒有一個人人見過的所謂上帝,或許這個宇宙中就沒有上帝。上帝也許就是,所有人的總和。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我忽然間也明白了,原來我就是一個魔鬼,一個注定孤獨千年的魔鬼,而不是天使。

⊙文學短評

《虞兮虞兮若奈何》主要說的是虞姬和項羽在死後的境遇。小說分為三個部分。《天上的私語》是虞姬的心語,《地下的思考》展示項羽的內心,《天地的距離》則是天使的獨白。把守天堂與地獄邊界的天使,卻懷疑上帝。小說重新講述了虞姬和項羽的故事,解構了英雄美人的傳統形象,連那些偉大的曆史人物也都顯露出了凡夫俗子的一麵。看似另類的故事背後折射出作者對現實社會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