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宓打算帶宋安然去山中小住,而且還是在新婚第四天。
這件事情很快傳遍了國公府上上下下,大家都議論紛紛,猜測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內情。莫非是周氏又整出幺蛾子了。
顏老太太很生氣,將宋安然還有顏宓叫到上房問話。
“大郎媳婦,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偌大的國公府還容不下你?”
顏宓站出來,“老太太,這是我的主意,同安然沒關係。”
“我讓你媳婦說話,這裏沒你的事,你給我站一邊去。”顏老太太很生氣。
新婚夫妻跑到外麵去住,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國公府虐待了兒媳婦,鬧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場麵。屆時,國公府還有臉麵可言嗎?
顏宓很是惱火,宋安然則示意顏宓稍安勿躁。
宋安然福了福身,然後說道:“回稟老太太,國公府很好,大家都對我很照顧,孫媳婦並沒有受到委屈。
之所以想要去山中小住,是因為相公難得有一個月的婚假,就想趁著我們二人身上都沒差事的時候,到一個環境清幽的地方過二人世界。”
說到這裏,宋安然羞澀一笑。然後繼續說道:“老太太也知道,等過完婚假,相公就要回衙門當差。以後再要找這樣的機會,應該是不可能的。所以……孫媳婦也知道,此事是我們考慮不周。隻是機會難得,實在是不想放棄。還請老太太體諒一二。”
顏老太太板著臉,盯著宋安然,“隻是因為你們想出去過二人世界,不是因為的別的?”
“正是。”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府裏的人對我挺好的,我也願意和大家待在一起。可是,不瞞老太太,孫媳婦更樂意同相公在一起,沒有旁的人打攪。”
顏老太太的表情直到此時才緩和了一點。
顏老太太靠在椅背上,對二人說道:“你們年輕人啊,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們還是新婚,就跑到山裏麵住,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國公府將新媳婦怎麼了。此事不妥不妥。”
這會就該輪到顏宓出麵了,顏宓說道:“老太太,孫兒難得有了玩心,老太太真要狠心讓孫兒失望嗎?”
顏老太太頓時笑了起來,“真是難得,大郎竟然也會跟老身撒嬌。剛才你媳婦說出門是想和你單獨在一起。那你又是為什麼。”
顏宓張嘴就說道:“孫兒是想讓安然早日懷孕生子,給老太太添一個乖巧的曾孫。”
宋安然驀地漲紅了臉,又衝顏宓翻了個白眼。混蛋顏宓,咋不上天呢?咋不直說自己精蟲上腦,整日裏就想著做床上運動。
顏宓嗬嗬笑著,顯得很傻,卻讓他的話更具可信度。
顏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指著顏宓,“你啊你,口無遮攔的,瞧你媳婦都羞得沒臉見人了。”
顏宓笑道:“老太太也盼著孫兒早日給你添一個曾孫來玩,對吧?老太太,你就讓孫兒帶著安然出門吧。老太太放心,我就去個十天半月。不會太長的。”
“那要多帶點人。山中諸事不便,萬一遇到個什麼事情,身邊有人也能讓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安心一些。”
“多謝老太太,孫兒聽老太太的。”
顏宓笑得傻氣,卻著實取悅了顏老太太。
“新婚小兩口,蜜裏調油。去吧,去吧,老身就不做那個礙眼的人。”
之後隨著顏宓退下,臉上還掛著羞澀的笑,臉頰緋紅,一副嬌羞無比的模樣。
顏宓愛煞了宋安然這個模樣,真是怎麼看都看不夠,恨不得將宋安然掛在腰帶上,永遠帶著。
宋安然瞪了他一眼,叫你胡說八道。等會再收拾你。
顏宓樂意之至,巴不得宋安然多收拾他幾次。最好變換著姿勢來。
宋安然低頭,已經沒辦法同顏宓交流了。顏宓這德行,宋安然表示無能為力。
顏老太太同意了,國公爺那裏就不是問題。
國公爺也囑咐二人,既然出門要住個十天半月,那就多帶幾個人。反正國公府最多的就是人。家生子一代傳一代,好多都還沒有差事。
得了國公爺和顏老太太的同意,宋安然便吩咐丫鬟開始收拾行李。
……
夏嬤嬤急匆匆的回到竹香院,問守在門口的丫鬟,“夫人在哪裏?”
“夫人就在花廳裏。”
夏嬤嬤急忙掉頭趕到花廳,“夫人,大事不好了。”
夏嬤嬤一進門就著急地說道,同時將花廳的門關上。
周氏瞧著夏嬤嬤一臉焦急的模樣,心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怎麼了?難不成出了什麼事?”
夏嬤嬤趕緊說道:“回稟夫人,大少爺要帶著大少奶奶去山中小住,說是要住到婚假結束。”
“什麼?”周氏怒到站起來,她拍著桌子,怒道:“豈有此理。剛剛成親就要出門住,這豈不是在打我們國公府的臉麵。老太太,還有國公爺難道都是死人嗎,這麼嚴重的後果他們怎麼不攔著。”
“攔了,可是沒用。大少爺執意要帶大少奶奶出門,說是過二人世界。老太太拗不過大少爺,隻能答應。老太太一答應,國公爺自然不會攔著。夫人,大少爺真要進了山,之前我們的計劃就全泡湯了。夫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夏嬤嬤眼巴巴地看著周氏,周氏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個宋安然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剛進國公府,就挑唆大郎帶她出門。大郎也真是的,竟然會被宋安然的美色迷惑,連自己的老娘都不認了,如今就連國公府的臉麵都不要了。”
“夫人,老太太和國公爺都不攔著他們,我們又該怎麼辦。”
周氏心頭深恨宋安然,認定是宋安然帶壞了顏宓。
周氏抓著椅子扶手,想了想,說道:“我現在就開始裝病,等下午的時候你去將大少爺還有四少爺請來,我有話同他們說。”
夏嬤嬤睜大了眼睛,有些心虛地問道:“夫人,這樣做有用嗎?奴婢擔心大少爺和四少爺不會中計。”
周氏冷哼一聲,顯得極為不屑,“中不中計不重要,被他們拆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他們的母親,我‘生病’了,他們就必須留下來侍疾。如果大郎執意要帶著宋安然出府進山小住,那他就是忤逆不孝。”
夏嬤嬤猶豫著點頭,“那奴婢就照著夫人說的去做。”
周氏說做就做,當即就回到臥房,躺在床上。
為了裝得逼真一點,周氏還用冷水擦了擦身,試圖用這種辦法讓自己傷風感冒。就算不能生病,好歹也要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像是一個病人。
為了這個目的,周氏甚至連中午飯都沒有吃。
等到半下午,周氏覺著準備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命夏嬤嬤去請顏宓還有顏定過來。
顏定在自己的院子裏浪蕩,得知周氏生病的消息,羅定嘴角微翹,神情卻看不出悲喜。他冷漠地對夏嬤嬤說道:“晚點我自會去看望母親,嬤嬤先退下吧。”
夏嬤嬤不敢在羅定麵前多說話,便領命告辭。
之後夏嬤嬤又去了遙光閣請顏宓。
顏宓正和宋安然膩歪在一起。宋安然在收拾行李,他就在旁邊搗亂。讓宋安然十分想捶他一頓。
得知夏嬤嬤找了過來,顏宓對傳話的小丫頭說道:“讓她在花廳裏等著。”
小丫頭領命而去。
宋安然笑問顏宓,“你說夏嬤嬤突然過來,所為何事?”
“無非就是母親那裏又開始鬧騰了。我們先不理會她,晾她一會她就知道好歹了。”
“這樣沒問題?”宋安然關切地問道。
顏宓挑眉一笑,“能有什麼問題?莫非娘子認為我在府內,還需要對別人做小伏低,還需要去尊重一個下人?”
“夏嬤嬤可是婆婆身邊最體麵的人。別人都說,大戶人家伺候了幾代的老人,比小主子們還要尊貴。”
顏宓嗤笑一聲,“胡說八道。我是國公府的世子,國公爺之下便是我。誰敢比我更尊貴,她受得起嗎?真敢這麼幹的人家,十有八九已經敗落了。
因為敗落,便沒有底氣去發作那些老仆。畢竟老仆們知道太多主子們的私密事情。要是老仆不忿,將事情嚷嚷出去,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但是這種情況絕對不會發生在國公府,更不可能發生在我身邊。誰敢在本公子麵前拿喬,擺老仆的款,本公子就敢一巴掌拍死他。”
顏宓一臉殺氣騰騰,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主。
宋安然估計,這些年落在顏宓手上的下人應該很多,十有八九下場都很不好,否則顏宓身為國公府世子,府中竟然沒人樂意到遙光閣當差,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宋安然笑著說道:“這些方麵我不太懂,就全聽你的。”
顏宓抱緊了宋安然,笑道:“正該如此。你初來乍到,還是新媳婦,對付這些老仆,你不用親自出麵,我來替你料理。等將來你摸清楚府中的情況後,我相信你也能將事情處理得很好。”
宋安然雙手放在顏宓的腰間,笑道:“這麼信任我?”
“你的能力我一清二楚。區區幾個下人,根本難不住你。”
宋安然抿唇一笑,“你的誇獎我收下了。現在你該放開我,我要收拾行李。”
“行李讓丫鬟們去收拾。我們正該趁此機會好好親熱親熱。”
宋安然戳了顏宓一下,“明兒進了山,有的是時間親熱。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再說了,昨晚難道沒喂飽你嗎?你可不能得寸進尺。”
顏宓一本正經地說道:“得寸進尺是我的優點。”
屁的優點。也隻有顏宓才會這般無恥。
宋安然想要狠狠吐槽顏宓,卻又擔心顏宓沒完沒了。宋安然就推了顏宓一把,對顏宓說道:“夏嬤嬤還在花廳裏等著你,不管她有什麼事,好歹你先將她打發了。”
顏宓笑著點頭,“娘子有令,為夫豈能不從。”
宋安然白了顏宓一眼,“快去。別讓我等太久。”
顏宓笑著說道:“肯定不能讓你等太久。”
說完,又在宋安然嘴唇邊上印上一個淺淺的吻,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