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衛沒有理會陳淑儀的說辭,而是直接將陳淑儀帶走了。
陳淑儀驚恐的大叫起來,最後被內衛用布堵住嘴巴,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與此同時,內衛順著心腹宮女這條線索查下去,宮裏麵的線索斷了,可是在宮外麵卻有一點收獲。
可是查到最後,竟然又和泰寧餘黨有關係。
這一次,內衛不敢隱瞞,將調查的情況全部彙報給元康帝知曉。
元康帝一聽說幕後凶手竟然是泰寧餘黨,莫名的竟然鬆了一口氣。
是泰寧餘黨,總好過是後宮嬪妃。
而且泰寧餘黨已經活躍了幾十年,做出任何事情都不稀奇。稀奇的是,陳淑儀的心腹宮女竟然是泰寧餘黨安插在宮裏麵的眼線。
事情查到這個地步,已經很難繼續查下去。
元康帝幹脆下令錦衣衛,大肆搜捕泰寧餘黨,一旦發現線索,絕不姑息。
同時下令將陳家人打入詔獄。
直到這個時候,朝臣們才知道宮裏麵竟然發生了下毒這樣惡劣的事情。
朝臣們一邊擔心元康帝的安危,一邊斥責元康帝不敢封鎖消息。萬一元康帝有個三長兩短,大家措手不及,屆時隻怕會釀成大亂。
元康帝對於朝臣們的擔心,感到很滿意。但是對於朝臣們斥責,元康帝的很不爽。一群馬後炮,這是詛咒他,可惜他沒被毒藥毒死嗎?什麼叫做三長兩短?什麼叫做釀成大禍?簡直是荒唐。
……
宋安然聽聞元康帝被人下毒,內衛調查劍指泰寧餘黨,頓時就聯想到惠妃被人下毒毒殺的事情。那件事情,內衛調查,同樣查到了泰寧餘黨的頭上。
但是根據顏宓的分析,是有人在借用泰寧餘黨的名頭行事。而且做這件事情的人,從始至終一直就隱藏在宮裏麵。
雖說顏宓沒有查到真凶,但是顏宓的推論已經接近了真相。
這次元康帝被人下毒,宋安然可以肯定,一定是隱藏在宮裏麵的那個神秘人做的。
神秘人很清楚,隻要元康帝身邊一直有人試毒,這種在湯水裏麵下劇毒的手段,根本毒不死元康帝。往往試毒的內侍一死,事情就會被揭發。
由此可知,神秘人並非真的要毒死元康帝,而是想用這種方式恐嚇元康帝。瞧瞧元康帝現在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樣,神秘人的目的達到了。
至於被牽連的陳淑儀,隻能說她命中有此一劫。
宋安然的猜測已經接近了真相,可是宋安然完全不知道,她還是忽略了一個關鍵的人物,已經過世的寧皇後。
寧皇後的心腹宮女姓黃。寧皇後下葬之後,黃姓宮女就自請前往皇家廟宇,替寧皇後祈福。
當元康帝下旨將陳家人抓起來的時候,黃姓宮女就知道,寧皇後離世前的安排終於啟動了。
黃姓宮女跪在佛祖麵前,嘴中念念有詞。若是湊近了,便會聽見黃姓宮女在說:“娘娘,你若在天有靈,定要保佑事情進展順利。
陳淑儀已經被抓了起來,離死已經不遠了。當初她不敬娘娘,活該有今日的下場。
至於元康帝,這次他好運,沒有毒死他。等到下次,他未必會有這樣的運氣。
娘娘,隻要奴婢沒死,奴婢就一定會替娘娘報仇。不過那個人已經不會輕易出手。
奴婢打算將娘娘留下的銀錢全都交給她,不知道那些錢能不能打動她。如果不能打動她,奴婢會另外想辦法。總而言之,奴婢絕對不會讓娘娘白死。”
黃姓宮女對著佛祖磕了三個頭,非常的虔誠。
之後,黃姓宮女起身。帶起一陣香風。
等黃姓宮女離去後,一個老得不成人樣的老太監出現在佛堂內,看著佛堂內的佛祖,桀桀怪笑起來。
老太監嘴裏念叨著:“好啊,好啊。亂了才好啊!”
……
劉小七奉命來到看押陳淑儀的冷宮。
陳淑儀已經憔悴得沒了人樣。內衛將她帶走,還是給了她體麵,並沒有對她行刑。隻是陳淑儀還是遭受了心靈和身體的雙重創傷。後來內衛將她關在冷宮裏,陳淑儀就再也沒見到過外麵的人。
劉小七的突然到來,讓陳淑儀看到了希望。
陳淑儀雙目中迸發出灼熱的光芒,“劉公公,是陛下派你來的,是嗎?”
劉小七麵無表情地說道:“淑儀娘娘猜的沒錯,咱家的確是奉命來見淑儀娘娘。”
陳淑儀死死的抓著桌子邊沿,緊張地問道:“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嗎?能還給我清白嗎?陛下是不是讓你接本宮出去?”
劉小七看著陳淑儀,嘖嘖兩聲,似乎是在同情陳淑儀,又像是在嘲諷她。
劉小七對陳淑儀說道:“啟稟淑儀娘娘,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同淑儀娘娘的關係不大。”
“那我能出去了,對不對?”陳淑儀激動地說道。
劉小七緩緩搖頭。
陳淑儀眼中的火花熄滅,不敢置信地看著劉小七,“劉公公,你是什麼意思?”
“淑儀這麼聰明,豈能猜不到咱家今日過來的目的。”劉小七冷酷地說道。
“啊……”陳淑儀崩潰的大叫起來,“我是無辜的,陛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要見陛下。一定是你這個狗奴才在其中搞鬼,對不對?你記恨本宮支持鄧公公,所以你就想趁機置本宮於死地。”
劉小七麵色平靜地看著陳淑儀發瘋,等陳淑儀說完後,劉小七才開口說道:“娘娘錯了。咱家沒想過要置娘娘於死地,這一切都是陛下吩咐的。”
陳淑儀雙手抱頭,形狀瘋癲,大吼起來,“你騙我,肯定是你在騙我。陛下那麼寵愛本宮,怎麼舍得賜死本宮。你讓開,本宮要去見陛下。”
劉小七冷冷地威脅道:“為了陳家人好,娘娘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陳淑儀愣住,眼中有驚恐之色。“你說什麼?”
劉小七笑了起來,“原來娘娘還不知道啊。陳家人已經被陛下下了詔獄,處置還沒下來。如果娘娘肯老老實實的喝了陛下賜下的毒酒,或許陳家人還有活命的機會。要是娘娘不依不饒的吵鬧起來,陛下一怒之下,會不會將陳家人滿門抄斬,咱家可說不定。”
陳淑儀跌坐了地上,呆呆地望著劉小七,“為什麼會這樣?本宮明明是無辜的,本宮是被人栽贓陷害的,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劉小七嘲諷一笑,“娘娘平日裏那麼聰明,怎麼這會卻變得如此蠢笨。娘娘的確是無辜的,可是毒藥是你的人下的,湯水也是你親自送到陛下的手中。
陛下差點因娘娘而死。娘娘,你說說看,陛下還能留你活在世上嗎?陛下沒有下旨淩遲處死你,已經是看在過往的情分上格外開恩。
如果娘娘還不知足,等待娘娘的絕對不是一杯毒酒。娘娘可要想清楚了。”
陳淑儀欲哭無淚,似乎到這一刻,她才真正認識到皇宮的殘忍,沒有任何情麵可見。曾經的寵愛,曾經的榮華富貴,全是過眼雲煙,那隻是一場虛幻的夢。
陳淑儀抬頭看著劉小七,“劉公公,本宮以前有許多對不住你的地方,請你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我計較。”
劉小七嘲諷一笑,“娘娘現在說這話,不嫌太晚嗎?”
陳淑儀卻執意如此,“劉公公,本宮可以死,絕對不給公公添麻煩。隻求公公能夠在陛下麵前替陳家美言幾句,免了陳家的死罪。本宮給劉公公磕頭了,求你開開恩……”
陳淑儀跪在地上給劉小七磕頭。劉小七饒有興致的看著,心卻硬得跟石頭一樣。
劉小七冷笑一聲說道:“時辰差不多了,娘娘趕緊上路吧。咱家還要趕回去複命。”
陳淑儀萬念俱灰,她已經知道,劉小七是絕不會幫助她的。
陳淑儀想哭,卻哭不出來。想要怒罵,卻找不到怒罵的對象。
毒酒近在咫尺,陳淑儀越來越恐懼。她不想死,她是無辜的。
陳淑儀跳起來,想要逃走。卻不料內侍中自有高手,一腳就將陳淑儀踹翻在地上。
內侍上前,下了陳淑儀的下頜骨,然後將毒酒全部灌入陳淑儀的嘴中。
陳淑儀發不出聲音來,也無力反抗。毒酒順著喉嚨進入胃部。
陳淑儀感覺喉嚨火燒一樣的痛,接著,胃部也開始如同火燒一樣的痛。陳淑儀痛不欲生,在地麵上翻滾。雙手死死的摳著喉嚨,卻無濟於事。
很快,陳淑儀的身體沒了動靜,人也沒有氣息。轉眼間,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凋零。
內侍檢查了一番,確認陳淑儀已經過世,這才來到劉小七跟前稟報,“啟稟公公人,人已經死透了。”
劉小七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對內侍說道:“找人安葬了。好歹曾經也貴為淑儀娘娘。”
“遵命。”
劉小七回到思政殿複命。
元康帝得知陳淑儀已經死了,連眉眼都沒有動一下。對於元康帝來說,陳淑儀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他身邊永遠都不會缺少女人。
元康帝放下手中的筆,看著劉小七,將劉小七看得膽戰心驚。
元康帝突然開口問道:“劉樹,你認為朕該如何處置鄧圓?”
劉小七躬身說道:“鄧公公的事情,自該有陛下決斷。”
元康帝盯著劉小七,說道:“朕聽說你與鄧圓不和?”
“啟稟陛下,奴才同鄧公公的確有分歧。”
“既然有分歧,你不想他死嗎?”元康帝問道。
表麵上看,元康帝的問題好像是隨口說出來的。其實劉小七很清楚,元康帝是在試探他。一個不好,今日人頭落地的人就是他。
劉小七躬身說道:“啟稟陛下,能夠決定鄧公公生死的人,唯有陛下一人而已。”
元康帝笑了起來,“你倒是精明。”
劉小七的頭埋得更低了。在皇帝身邊伺候,得個精明的評價,不能算是一件好事。當然,也不能算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