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9章 解元(3 / 3)

顏宓一時半會回不來,宋安然隻能將希望寄托於陽哥兒身上。陽哥兒長兄如父,應該能擔起家長的職責、隻可惜,陽哥兒要半個月才能回來一次。每次回來,也隻能在家裏待兩天的時間。

宋安傑很有童心,非常有耐心的陪著兩個孩子玩耍。

宋安然單手撐著下巴,含笑地看著這一幕。

宋安傑自從有了孩子後,整個人都變了。多了愛心,少了尖銳,感情也更加豐富。

兩個孩子都快玩瘋了,房頂都快被他們掀翻了。

宋安然揉揉耳朵,這家裏孩子一多,就吵得不行。宋安然又嫌棄又得意。

孩子太安靜,她擔心。孩子太吵鬧,又嫌棄。真是矛盾得不要不要的。

玩了小半個時辰,兩個孩子的精力已經差不多耗盡了。宋安然趕緊命人帶兩個孩子下去洗漱。

宋安傑癱軟在椅子上,一頭大汗,說道:“快累死我了。姐姐以後千萬不要讓我帶孩子,我沒這天分。”

宋安然笑了起來,說道:“我看你帶得挺好的。垚哥兒和箏丫頭都很喜歡你。”

宋安傑連連擺手,連說自己不行了,老命都快被兩個孩子給折騰沒了。

宋安傑說得很誇張。帶孩子的確很累,但是宋安傑年輕力壯,他的情況肯定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嚴重。

宋安然對宋安傑說道:“我每天都是這麼過來的,現在知道我有多辛苦了嗎?”

宋安傑豎起大拇指,“姐姐厲害。姐夫不在,姐姐一個人挑大梁。一邊打理內務,經營國公府產業,一邊還要管教孩子。姐姐是我的榜樣。”

“少貧嘴。”宋安然一巴掌將宋安傑的手指打下去。

緊接著,宋安然一臉八怪地問道:“你和楊寶書相處得怎麼樣?你們沒有鬧矛盾吧?”

宋安傑笑道:“姐姐放心,我和她現在很好。遇到問題,我一般會讓著她,不和她爭執。她又要帶孩子,又要管家,也挺不容易的。”

真難得,宋安傑竟然也會關心人。

宋安然抿唇一笑,心裏頭很欣慰。

宋安傑接著又說道:“就是有一點不太好。她急著要第二個孩子,我讓她先養身體,養個三五年再要第二個孩子,她偏不聽。”

宋安然含笑說道:“霍大夫親自替她調養身體,她的身體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

“我還是希望她多養養。我真不想再看到她懷孕生子,一腳踏進鬼門關的樣子。”宋安傑有些後怕。

當初楊寶書生孩子的時候,差不多算是難產。雖然宋安傑沒有親自進入產房,但是那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來,還是將宋安傑給嚇住了。

後來楊寶書生完孩子後,又養了大半年,身體才勉強康複。這都給宋安傑留下了陰影。

宋安傑希望楊寶書多休養幾年,再說生孩子的事情。可是楊寶書卻很著急。因為蒙靜又懷孕了。

楊寶書和蒙靜這對妯娌,隱約在競爭,在別矛頭,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對此,大家並不阻攔。想讓一對妯娌和睦相處,不會比讓婆媳和睦相處更容易。

而且蒙靜得過宋子期的誇獎,反觀楊寶書卻沒有得到過宋子期的誇獎。所以楊寶書心裏頭有點想法,想在各方麵碾壓蒙靜,也是可以理解的。

宋安然對宋安傑說道:“你別著急,你好好同她說。而且她身體要是沒養好,就算她想懷孕也懷不上。”

懷孕這件事情,對有些人來說很容易,不想懷,卻頻頻懷上。對另外的人來說,懷孕卻很難。想懷孕,卻始終都懷不上。甚至懷上了一個咳嗽都有可能流產。

這和個人的體質以及生活習慣,有著很大的關係。

蒙靜自小習武,懷孕容易,生孩子也容易。

楊寶書出生在官宦世家,自小當做主母教養,起居坐臥皆有章法,唯獨缺少了運動。

所以楊寶書的體質,是絕對比不上蒙靜的。楊寶書這種情況,就該放鬆心情,慢慢調養。養個三五年,懷孕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宋安然將這番話含蓄的告訴宋安傑,希望宋安傑能夠用這番話說服楊寶書。

宋安傑說道:“姐姐,寶書肯聽你說的話。而且這種女人話題,弟弟實在是不好開口。不如你同她說。”

宋安然哼了一聲,“先前還在嫌棄我家垚哥兒,這會就有求於我。你就不怕,我欺負你兒子?”

宋安傑哈哈大笑起來,“不怕。我兒子你隨便欺負。那小子皮糙肉厚,和你家陽哥兒有得一比。”

宋安然哭笑不得。之後,宋安然對宋安傑說道:“改天吧。這種事情得碰上了才好開口。刻意開口,隻會適得其反。其實霍大夫說的話比我有用多了。”

宋安傑笑道:“霍大夫也說過和姐姐類似的話,其實寶書都聽進去了。她也一直遵守醫囑,好好養身體。奈何,她這人有時候愛胡思亂想,生怕自己再也懷不了孩子,著急得不行。就好像要立馬懷孕,才能讓她心安。有些話,霍大夫也不好開口,還是要姐姐開口才管用。”

宋安然問宋安傑,“楊家二房那邊呢?楊寶書沒回去過嗎?楊家人怎麼說?”

宋安傑說道:“寶書自然有回去過。我那嶽母,雖說有讀書,但並不是一個大度容人,心胸開闊的人。寶書和她接觸多了,對寶書不好。

寶書自己也說,她在閨中的時候,嶽母時常說一些不好的話。幸虧寶書自己有主張,也不軟弱,沒有一味的聽嶽母的胡言亂語。

如今寶書並不經常回去。平日裏,隻派婆子送節禮回去。隻有正月的時候,我會陪著她一起回楊家。”

如此說來,楊寶書還是分得清好壞是非,是個有主意,有見識的人。之所以在生孩子這件事情上有些左性,也是因為生第一胎的時候,楊寶書生得太艱難。不僅將宋安傑嚇住了,也將楊寶書自己給嚇住了。

楊寶書擔心自己沒辦法再次受孕,所以想要用早點懷孕來打破自己的胡思亂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宋安然讓宋安傑別發愁。

生孩子這件事情上,男人頂不了什麼事情。有些心路過程,是女人必經的。

楊寶書這麼聰明伶俐的一個人,遲早會想明白。關鍵在於,宋安傑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

宋安然一番安慰,宋安傑心情好了許多,總算沒一開始那麼煩躁擔心。

宋安然笑道:“弟弟,你這麼擔心楊寶書,果然是有了孩子,和以前大不相同。”

宋安傑揚眉,說道:“寶書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關心她。就好比姐夫關心姐姐一樣。”

宋安然心裏頭高興,宋安傑總算開了竅。

宋安傑在國公府才住了兩天,就被宋子期抓了回去。宋安傑走的時候,耷拉著頭,一臉沮喪。

在國公府這兩天,宋安傑感覺自己過得跟神仙一樣,不要太舒服。

如今被抓了回去,首先免不了一頓痛批。接下來,還要料理各種人際關係,迎來送往。之後還要繼續埋頭苦讀,準備明年的會試。

宋安傑已經預料到,苦難日子正在對他招手。

宋安傑這副苦相,宋安然看在眼裏,隻覺著好笑。

好在有楊寶書幫著料理人際關係,迎來送往的事情,宋安傑輕鬆了一倍不止。

楊寶書是經過係統學習的,人際交往,迎來送往這種事情,對楊寶書來說駕輕就熟,輕輕鬆鬆就能料理清楚。宋安傑隻需要象征性的指導幾句,餘下的事情楊寶書全替他辦好了。

等到宋安傑開始埋頭苦讀的時候,楊寶書還能紅袖添香,陪著宋安傑一起苦讀,偶爾還能提出一些非同一般的見解,讓宋安傑刮目相看。

這個時候,楊寶書往往會羞澀一笑。說是在娘家的時候,跟在祖父楊閣老身邊,耳濡目染,對朝政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見解。

宋安傑感慨,果然是家學淵源。光是這份對朝政的見識和見解,就不是一般官宦女子比得上的。

楊家是牛逼轟轟的大家族,關係遍布朝堂和地方。

楊寶書嫁給宋安傑以後,就開始慢慢的將家族的關係介紹給宋安傑。

楊家勢力非宋家能夠想象。甚至有些關係,連宋子期都不清楚,偏偏楊寶書如數家珍。

宋安傑好奇的詢問,楊寶書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楊寶書掩唇一笑,小聲說道:“在家中,家母雖然一直以規矩約束我,但是家父卻將我當做男子培養。

家父說,我注定是要嫁到官宦世家做主母的,若是能夠對朝政有所了解,嫁人後也能對家族對夫君有所幫助。

至於楊家的關係,這些都是父親告訴我的。父親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並不避著我。不瞞夫君,我會模仿家父的字跡,家父的一些題本奏章,也是由我代筆書寫。”

宋安傑很驚訝,就像是打開了一個寶箱,到今日才窺見楊寶書掩藏在溫柔賢惠之下的能力大局觀。

宋安傑感慨:“有此賢妻,為夫何其幸運。”

接著宋安傑又說道:“娘子這些年瞞得我好苦!”

楊寶書先是笑,笑過之後才說道:“以前不說,是因為一直沒有機會。以前夫君不讓我進書房,我也不知道夫君喜歡什麼,秉著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原則,這些事情自然就沒說出口。如今夫君問起,我自然不能再繼續瞞著。若能對夫君有一二幫助,我就心滿意足了。”

宋安傑拉起楊寶書的手,說道:“娘子就是太過謹慎。你我夫妻,何必這麼小心翼翼。”

楊寶書低頭一笑,“父親教導我,凡事謹慎一點,總歸是沒錯的。雖然晚了幾年才告訴夫君真相,好在並沒有引起誤會,還能對夫君有所幫助。”

“娘子說的對。姐姐也常說小心無大錯。最近我有些膨脹過度,不行,我得將心收回來,將過往的成績丟在一邊。以後還請娘子多多提醒我。”

楊寶書含笑說道:“定不負夫君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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