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垚也在旁邊說道:“叔叔在這裏承諾,隻要我有的,你們提出來,我肯定滿足。還有,過了今天可就沒有下次了。所以你們要珍惜這次機會。”
顏箏也說道:“快點,快點。男子漢大丈夫,一個個磨磨蹭蹭的,就跟姑娘家一樣。你們是男人嗎?”
幾個男孩子漲紅了臉。誰說他們不是男人。
蕭辰卻感到很羞愧,她平日裏對孩子管束得太過嚴格,以至於孩子早早的就失去了童真,像一個大人一樣去思考利益得失。孩子很懂事,可是卻失去了可愛。
男孩子年齡不大,還有血性。被顏箏一激,大哥就先開口要禮物。
老大開了口,後麵幾個弟弟妹妹也都跟著開了口。
看著孩子們歡快地跟顏垚顏箏要禮物,蕭辰偷偷擦眼淚。孩子還是有童真的,隻是平日裏被壓抑著,沒有機會展露出來。
不過很快蕭辰又笑了起來。
她決定好了,趁著宋安然還在京城,以後她會讓孩子經常來行宮請安。宋安然很會教導人,孩子跟在宋安然身邊,想必一定會成長為像顏均那樣出色的人。
要是宋安然知道蕭辰心裏頭的想法,一定會大聲否認。她這輩子什麼都會,唯獨不會教導孩子,尤其是半大不大的孩子。顏均十歲之後,就是顏宓在教導。其實顏均十歲之前,大部分時間也是顏宓在教導。
真正論起來,還是顏宓更會教導孩子。
瞧瞧顏垚一副懶散的樣子,瞧瞧顏箏渾身的野性美。這就是宋安然教導的結果。宋安然覺著同想象中孩子長大後的模樣差別有點大。
宋安然卻不知道,在外人看來,顏垚和顏箏是極好的,甚至可以做為表率。至於顏均那樣的逆天妖孽,嗬嗬,一百年都不可能出一個。大家還是別拿顏均這種逆天存在做榜樣,純粹是自討苦吃。
這就是認知上的差異。
宋安然覺著自己很失敗,沒將孩子教導成完美的樣子。可是在外人看來,宋安然卻是榜樣,將孩子養得這麼好,這是人生贏家啊。
至於顏箏的野性,大家要求不要那麼高嘛。皇家女有點脾氣,有點野性,這是應該的,是可以接受的。
靠著宋安然的鼓勵,顏垚和顏箏的刺激,幾個孩子都放開了,展露出自己的真實性情。
宋安然含笑觀察幾個孫子孫女,都是好孩子,好好教導,肯定是棟梁之才。尤其是兩個小姑娘,瞧瞧那羞澀的模樣,真好看。這才是姑娘家該有的樣子。
宋安然又朝顏箏看去,貌似她還沒有看過顏箏羞澀的一麵。哎呀,這閨女不開竅啊。
顏箏一看宋安然那眼神,就知道自己又被嫌棄了。
不過顏箏完全不在意。她早就想好了,改天她就要離京,去外麵的世界闖一闖。以後她還要建立自己的城邦,自己當家做主。
眼見天色已晚,宋安然對蕭辰說道:“今晚就歇在這裏。正好我還想和孩子們多相處相處。”
蕭辰當即答應下來,“全聽母後的。”
宋安然又安排人去書房看了眼。顏宓顏均兩父子還在爭論,隻怕今天晚上要通宵。
宋安然命伺候的人都用心一點,又命廚房隨時候命。然後又給蕭辰,顏垚,顏箏,還有幾個孩子安排住處。
行宮很大,由三個別院合建在一起。甚至比顏均住的大正宮都要大一些。
不過大正宮現在正在改建。改建後的大正宮應該趕得上行宮的麵積。
地方大,院子多。再多幾十個人也住得下。
安置好大家,宋安然將顏垚顏箏叫到身邊,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們兩個到底怎麼打算?”
顏垚和顏箏麵麵相器。
宋安然板著臉,說道:“你們兩個人的婚事,你們自己就沒點想法?”
顏箏當即說道:“母親,之前女兒都說清楚了。女兒在京城沒見到合適的。女兒想出京,想出海。如果找不到合適的男人,女兒獨自帶人建自己的城邦。”
宋安然頭痛,擺擺手。顏箏的問題還是讓顏宓操心吧,反正顏宓辦法多。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宋安然就是這麼不負責。
宋安然又看著顏垚,“老二,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成個家。京城的名門貴女隨你挑選。”
顏箏偷偷地朝顏垚發笑,哈哈,你也有被催婚的時候。
顏垚漫不經心地說道:“兒子還不想成婚。母親能不能放過兒子。”
宋安然眼一瞪,說道:“不能。”
顏垚捏捏鼻子,並不慌張。
顏垚一本正經地說道:“兒子的脾氣,不適合成婚。”
宋安然好想打人哦。
顏箏趕緊說道:“母親,你別逼二哥。其實二哥早就有心上人了,不過對方還沒鬆口。”
“真的?”宋安然一臉好奇地盯著顏垚,“你看上哪家姑娘?就憑你這張臉,還有姑娘能不鬆口?”
顏垚苦笑一聲,說道:“母親,你別聽三妹妹胡說八道。兒子根本沒有心上人,兒子就想一個人瀟灑度日。”
“胡說!你一個人,等母親和你父親不在了,你該怎麼辦?難不成還要指望你侄兒來照顧你?”
宋安然一臉擔心的樣子。
顏垚歎氣,說道:“母親,兒子答應你,等合適的時候兒子一定找個姑娘成婚。隻是現在,兒子隻想享受京城這個花花世界。”
宋安然也歎氣,婚姻大事,靠逼是不成的。孩子早就成年,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張,宋安然不好過分逼迫。
算了,還是將顏垚的婚姻大事交給顏宓操心吧。嗯,宋安然就是這麼不負責任。
宋安然揮揮手,讓顏垚退下。
然後宋安然悄聲問顏箏,“你哥的心上人是誰?”
顏箏搖頭,“母親,女兒不能說。女兒答應過別人。”
“別人是誰?本宮是別人嗎?”
宋安然眼一瞪,氣衝雲霄。瞬間就將顏箏給鎮壓了。
顏箏好苦惱,“母親,女兒真的不能說。”
宋安然哼哼兩聲,似笑非笑地看著顏箏。宋安然不用語言逼迫顏箏,因為無聲的逼迫比語言更有力量。
顏箏果然一臉心虛,又慌亂。
她眼珠子左右轉動,在想脫身的辦法。
宋安然嗬嗬冷笑兩聲,今天不交代清楚,休想脫身。
顏箏跺腳,“母親,你這樣逼迫女兒,女兒生氣了。”
宋安然一臉嚴肅地說道:“你不告訴我,我也生氣了。”
顏箏咬咬牙,“那好吧,我告訴母親。不過母親要答應女兒,不能去找二哥。要是二哥知道我出賣了他,他肯定會收拾我的。”
哎呦,真是難得一見。我家野丫頭竟然會怕顏垚那個懶鬼。
宋安然連連點頭,一臉興奮地說道:“你快告訴母親。母親保證絕對不會找你二哥。”
顏箏最後掙紮了一番,還是敗了。悄聲告訴宋安然,顏垚的心上人究竟何許人也。
宋安然聽了後,有點詫異,有點意外,之後又覺著在情理之中。
顏垚看上的姑娘,是聞先生大弟子的嫡長女,名叫王思北。算是聞先生的孫子輩。那姑娘宋安然也熟悉,是個大氣的姑娘。
王思北常年跟隨在聞先生身邊,耳濡目染之下,學問十分紮實,人也聰明。
顏垚眼光挺好的,竟然看中了王思北。
那位姑娘可不同於一般的閨閣女子,宋安然甚至在王思北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不過王思北年齡還有點小,還不滿十六歲。顏垚看上對方,很有眼光。
宋安然琢磨著,要不要暗中出力,助兒子一臂之力。
算了,還是先讓顏宓去操心。等兩家確定了,她再出麵。
顏箏將秘密告訴了宋安然,不敢多做停留,急匆匆的跑了。
結果就在回廊上碰到了顏垚。原來顏垚一直沒有走遠。
顏垚盯著顏箏,問道:“你沒在母親跟前亂說吧。”
顏箏心虛的搖頭,“沒,我肯定不會亂說。二哥,你放一百個心。”
顏垚抬手,在顏箏的頭上彈了一下,“你亂說也沒有用。”
顏箏哼了一聲,又彈她的頭,真是過分。
顏垚起身,打算離開。轉身的時候,顏垚悄聲對顏箏說道:“想要離京,就趁早。等過了年,母親抽出空來,肯定會出手料理你的婚事。你不是母親的對手,到時候你隻能乖乖聽話,做個乖寶寶。”
啊……
顏箏狠狠地瞪著顏垚的背影,要不要說得這麼殘酷。
不過顏垚提醒得很及時。顏箏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她要去見父親。
……
顏宓同顏均談了一天一夜。天亮的時候,顏均從書房裏出來,依舊精神抖擻。
同父親顏宓一席談話,讓顏均受益匪淺。
顏均留在行宮用了早飯,然後帶著妻兒一起回大正宮。
路上,蕭辰同顏均說道:“皇上,臣妾打算以後讓孩子們常來行宮請安。”
顏均點頭,“可以。”
蕭辰又說道:“幾個孩子跟在母後身邊,肯定能學到不少東西。臣妾在行宮住了一晚,明顯感覺到自己同母後之間的差距。尤其是在教導孩子方麵,臣妾遠遠不如。”
顏均奇怪地看著蕭辰。
蕭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日同二叔叔還有小姑相處,我就覺著母親很會教人。我想孩子們跟在母後身邊,肯定會有所長進。”
顏均搖頭笑了笑。要說宋安然會調教人,那是真的。無論什麼人到了宋安然的手上,都能被調教出來。可要說宋安然會教導小孩子,此話不盡不實。小孩子和下人是不同的,不可能用一樣的方式去調教。
當然,這些話沒必要告訴蕭辰。
顏均對蕭辰說道:“將孩子送到行宮,當然可以。不過不能天天去。母親和父親都有事情要忙。這樣吧,每三天去一趟,讓孩子們受受熏陶也好。我相信以母親的手段,幾個孩子都會有所長進。”
蕭辰笑了起來,“多謝皇上。孩子們也喜歡跟在母後身邊玩耍。”
“那就好。”
顏均搖頭笑了笑。母親調教人的手段可不一般,希望幾個孩子能受得住打擊。
……
宋安然同顏宓在花園裏散步。
臘月裏,花園裏沒景色可言。
宋安然和顏宓純粹是想感受一下久違的京城寒冬。在海外十多年,就沒有過過冬天。如今回到京城,自然不能錯過京城的冬天。
兩個人手牽著手,漫步在樹叢下。
宋安然問道:“和陽哥兒談好了嗎?”
顏宓笑道:“有我出馬,豈有失敗之理。”
宋安然看著一臉臭屁的顏宓,忍不住笑了起來。
宋安然說道:“你這麼能幹,不如將兩個孩子的婚事解決了。”
兩個孩子的婚事,這還真是個大難題。
顏宓皺眉,心裏頭在想著解決的方案。
宋安然偷偷一笑,告訴顏宓,顏垚有心上人了。他們做父母的,要不要趁機撮合一下。
顏宓想了想,對宋安然說道:“你累了小半年,最近好好休息。顏垚的婚事我來辦。至於箏丫頭的婚事,一時半會也沒辦法。再等等吧。”
“那就說定了。”
宋安然甜甜一笑。顏宓回來了,她終於可以將所有的事情推給顏宓,過幾天舒心的日子。
一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顏均沒有舉辦宮宴,他隻想在過年這一天,和自己的家人坐一起,輕輕鬆鬆地吃一餐飯。
全家人齊聚行宮,氣氛很好。
十多年來全家人第一次圍坐在一起吃團年飯,守歲。
顏均的心情很有些激動,不過他克製了。他希望年年歲歲有今日,
團年飯後,男孩子們湊在一起玩耍,大人們湊在一起閑聊。
宋安然問顏均,“聽說西北下雨了?”
“是的。”顏均難掩興奮的說道。幹旱多年的西北,終於下雨了。
宋安然笑著說道:“明年肯定是風調雨順的一年。”
“承母親吉言。”
新年過後,就到了開皇元年。
正越******朝會。大朝會結束,大漢開始正式推行新政。
推行新政不易,好在之前已經在十二個省份打下了基礎。
從西北學習歸來的基層官員,根據朝廷安排,奔赴全國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