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終圓新郎夢(2 / 3)

想到這裏,向影心微微一笑,摟著毛人鳳說:“都聽你的。”

毛人鳳大喜,要跟她親熱一番。向影心卻推開他,解開衣服扣子,從內裏卸下那個縫著情報的布兜,交給毛人鳳。

毛人鳳眼裏哪裏還有情報,晃動著的全是向影心那白花花的胸脯,他一把把向影心按到牆上,開始動手動腳。向影心連忙說道:“哎呀,你急什麼,等我離了這個老漢奸,還不就是你的人了。”

毛人鳳喘著粗氣說:“對,你趕快殺了他吧?”

向影心啞然失笑說:“你昏了頭了,沒有戴老板的命令,你敢讓我殺老漢奸?”

毛人鳳正色說:“這是戴老板的命令,我給你看他的手令。”

原來1937年抗戰全麵爆發,蔣介石發出全國抗戰的號召。戴笠與此配合,正準備拿幾個大漢奸開刀,殺一儆百,便讓毛人鳳送去了暗殺漢奸殷汝耕的命令。

毛人鳳急切的說:“你要什麼工具,我這裏都替你準備好。趕快完成任務之後,我陪你去找戴老板領賞。”

向影心皺眉說:“我還沒有殺過人,我不會。”

毛人鳳眼裏露出凶光說:“這很容易的。隻要你不把他當做人,而當做一隻蚊子,一株草,一刀下去,這是很快的。”

向影心望著他的麵孔,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她退後一步,搖搖頭說:“我不敢。”

毛人鳳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瓶子交給她,軟言安慰道:“不要怕,你這是為民除害。這個裏頭是無色無味的毒粉,你隻要放一半在他的夥食裏,保他立即命喪黃泉。以後,你就再也不要完成這樣的任務了。”

向影心接過小瓶子,皺起了眉頭。

——斬斷向影心的風流網

當晚回到家裏,殷汝耕早已經躺床上等她了。看她扭著進來,殷汝耕哼一聲問:“你到哪兒去了?”

向影心假裝賭氣地從包裏拿出幾件衣服說:“你都不陪我,我就自己去買衣服了。你看好不好看?”

殷汝耕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一手把向影心拖上了床,就開始了發泄自己的欲火。到他筋疲力盡的時候,向影心摟著他的脖子說:“你餓了吧?先歇一會兒,今晚我要親自下廚為你做宵夜。”殷汝耕已被眼前的軟語香風熏得暈暈乎乎,他看著那個妖嬈的腰肢扭動著去向廚房,美滋滋地躺在床上,盡情享受著這一份天降的豔福。

向影心走進廚房,馬上找了個借口支開仆人。她嚐了口煮好的麵,從胸口取出雞心項鏈,顫抖著打開,裏頭細白的粉末簌簌掉落湯裏,很快就溶解了。向影心再用勺子攪和了幾下。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極快。

殷汝耕還躺在床上閉目休息。向影心雙手托著熱騰騰的麵,極為殷勤地端到殷汝耕麵前。用筷子挑起喂他:“汝耕,快趁熱嚐嚐我做得怎麼樣。”殷汝耕睜開眼一看,笑眯眯地問:“你怎麼臉色那麼紅?”

向影心一驚,她連忙佯裝嬌羞地說:“你剛才弄了人家半天,現在還來問人家。”

殷汝耕聽了哈哈大笑,心裏是極受用。他非要向影心用嘴喂他吃麵。向影心一急,重重放下碗說:“拍馬屁拍在驢蹄上,你不吃就算了。”看她一轉身就要往外走,殷汝耕連忙拉住她說:“我吃我吃,我現在就吃。”

他拿起筷子,正要張嘴——也是殷汝耕命不該絕,他的副官恰恰在這時急急地敲門。殷汝耕大聲問:“什麼事?”副官說:“有客人在客廳等您。”殷汝耕馬上放下碗起身。向影心著急地拉住他,殷汝耕說:“既然是深夜來訪,一定有要事相商。我必須前去。”

眼看殷汝耕走了出去,向影心滿腹心事說不出來,隻能暗暗叫急。她祈禱殷汝耕很快就會回來,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麵卻始終沒有送客的意思。向影心隻能後悔,自己一下子把全部藥粉都用掉了。要是留一半,等他回來再做一份給他吃也沒問題。無奈這下也沒有挽回的辦法了。她想了半天,決定隻能延期到下次再殺殷汝耕了。

向影心正準備把麵去倒掉,沒想到副官又折身返回,對她說:“太太,老爺讓你一起去見客人。”見副官一直盯著自己,向影心隻得把麵放下,裝出笑臉出去。這一聊不料就是足足3個小時。

等到客人走之後,殷汝耕見向影心臉色蒼白,以為她在生氣,一把將她摟在懷裏說:“好了,我現在可以吃你做的麵了。”他轉頭吩咐仆人說:“把夫人給我做的麵端上來。”

向影心很緊張,連忙說:“那麵已經冷了,別吃了,我再給你做一份。”

殷汝耕說:“冷了有什麼關係,熱一下就行了。你做的麵,就是餿了我都愛吃。”

過了一會兒,仆人上來說:“老爺,麵已壞了,不能吃了。”

殷汝耕皺著眉頭說:“怎麼會壞呢?拿來我看看。”

向影心聽了,心裏一驚,頭上的汗唰地流了出來。

殷汝耕看她這樣,心裏不由得有些懷疑。他走過去瞧了麵碗一眼,見“麵”色大變,原本白刷刷的麵條竟然泛出了詭異的紫色。他劈手把麵條往門外一倒,讓人放一條狗來吃。不料家養的黃犬舔了幾下麵湯之後,馬上倒地抽搐。殷汝耕氣得也麵色大變。大聲喝道:“來人呐,把這婆娘給我綁了!”

剛才還是千嬌萬寵的姨太太,轉眼就成了階下囚。傭人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下手都不敢太重。殷汝耕氣不過,踹開下人用盡力氣把向影心的手牢牢反綁起來,左右開弓打了幾個耳光,質問她:“說,誰指使你下毒的?”

向影心臨危不亂,馬上使放潑婦本領,大哭大吵:“汝耕,我冤枉啊!我的人都是你的了,怎麼還會下毒害你呢?你不信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殷汝耕被她幾句話說得啞口無言,但是他剛剛死裏逃生,心裏一肚子氣沒處發作,恨恨地上去又猛踢了她幾腳。向影心仍然是矢口否認,她故意在地上哭鬧著打滾,還扯破了衣服,做出種種放蕩的樣子。殷汝耕一看是倒吸了一口氣,心裏馬上軟了下來,叫人把她關進了“優待室”,不殺也不放。

殷汝耕苦苦思索,他越想越覺得這個突然來到他身邊,還千嬌百媚、百依百順的女人格外可疑。第二天,他再次到“優待室”,準備親自審問向影心。不料大門打開之後,室內空無一人。

“老爺饒命。昨晚換班之後,我就一直守在門口,沒有人出去啊。”

看門的衛兵一下子哭著跪倒在地。盛怒之下的殷汝耕問:“那你之前是誰站的崗。”

“報告老爺,之前是王五。可是他連人帶包裹都已經不見了。”

殷汝耕氣得渾身發抖,大手一揮說:“給我追!”

可是天地廣闊,這件案子他也無從追起。

原來,向影心又是故伎重施,說服看守他的小兵放她出來,換了仆人的衣服,溜出殷家大院,直奔軍統的聯絡地點。第二天早上,開灤城裏到處貼著向影心的畫像,殷汝耕懸賞1萬大洋,捉拿向影心。而向影心卻是躲在安樂窩中,和毛人鳳廝混在一起。

幾天以後,風聲漸漸平息,向影心喬裝成一個農村婦女,和毛人鳳一同搭上南下的火車,跑到了重慶。毛人鳳早已經把向影心完成任務的始末寫報告向戴笠彙報。戴笠指示雖然沒有刺殺成功殷汝耕,但是也作出了很大的貢獻。功過相抵,不以追究責任。

毛人鳳終於再次回到了軍統的本部。但這次,他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和向影心並肩走了進來。

這次回來,向影心突然有了和從前不一樣的感覺。過去她總覺得毛人鳳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工作上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當秘書的命;生活上非常死板,毫無情趣可言;在床上也是中規中矩,沒有什麼突出的表現。嫁給他,並不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隻是一個保險的選擇。自己眼看年老色衰,不趁這個機會賣個好價錢,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但是,當她看到局本部的人對毛人鳳畢恭畢敬的時候,忽然意識到毛人鳳並非沒有前途,而是一個隱藏得極深的人。再加上幾次落難時都遇見了毛人鳳,讓她感覺到自己和毛人鳳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這種緣分是命中注定他們會在一起的。最後,隨著戴笠在她麵前一次又一次誇獎毛人鳳,她慢慢體會到,毛人鳳是一個可以終身相托的人。終於,她答應了毛人鳳的求婚。

看到向影心答應了自己的求婚,毛人鳳喜出望外,立刻找來總務處長沈醉,請他幫忙籌劃,要搞一個簡樸而熱鬧的婚禮。

在他們選好了日子,毛人鳳興衝衝地要去報告戴笠,不料戴笠卻是冷冰冰地丟過一句:“我不同意你們現在馬上結婚。”

毛人鳳被當頭一盆冷水澆得是涼透了心。他喁喁地問:“為什麼?”

戴笠交給毛人鳳一封信說:“你還是看看吧。”

毛人鳳拆開一看,原來是一封告狀的匿名信。信中寫道:“老板要求我們將青春獻給國家,不準我們結婚。毛人鳳是老板的親信,這樣卻可以結婚。我們不服,我們強烈要求平等,要不嚴守條例,禁止毛秘書結婚,要不就放開禁令,允許每個人都結婚。”

毛人鳳冷冷地笑了一下說:“你放心,我會查出來是誰告狀的,保證以後沒有人敢說閑話。”

戴笠說:“這還不止,你再看看這個。”

毛人鳳打開一看,是一份對向影心的調查情報,上麵寫著:“向影心勾結漢奸,甘心給殷汝耕做小老婆,現在又勾引黨國幹部,要同毛主任結婚。這樣的女人,哪裏有資格加入軍統?另外,向影心尚未和以前的丈夫胡逸民離婚,如果再結婚,是公然的重婚罪。如果組織允許他們結婚,必然會給其他派係成員留下話柄,到時將使軍統威望掃地,榮譽掃地。”

毛人鳳看完著急地說:“向影心是被你派去監視殷汝耕的,這我們都知道。我不會因為這個嫌棄她。隻要你說明她為組織做出的貢獻,其他人也不能說什麼。”

戴笠說:“但是你別忘記了,她還沒有離婚。現在來自各方的壓力很大,我不能因為你結婚這樣的小事,就使得軍統陷於各派係的口誅筆伐中。我反對婚禮馬上舉行。如果她的離婚手續不辦,你就不能和向影心結婚。”

看著毛人鳳垂頭喪氣的樣子,戴笠又勸道:“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何必非要結婚?你不要因為這樣的事,耽誤了自己的前途。”

一句話刺得毛人鳳心裏隱隱作痛,他低著頭走出了戴笠的辦公室。

這天晚上,他竟然想起了那個剛剛結婚就被他拋棄在家鄉的老婆。那時,他帶著雄心壯誌,一直認為“大丈夫何患無妻”,非要出來闖世界。可是轉眼二十年過去了,他已經在往世界的頂峰攀爬,卻深深覺得沒有一個家的男人是不完整的。

他也說不上向影心有什麼地方好。可是他就覺得這個女人看起來非常愛玩,但是卻是個很有心計的人,懂得利用自己的身體達到目的。而且向影心總是能認清形勢,知進退,這點也相當值得欣賞。他穩重忍耐,正好需要一個積極主動的女人對外探聽情報,和各方麵搞好關係,這使得他們倆人之間能夠形成互補的攻守絕配。更因為向影心的放蕩風流,才能撩撥起他的欲火,讓他那原本並不堅挺的男性自尊能夠保持得更久一些。

毛人鳳思來想去,最終決定排除一切困難,一定要娶到向影心。

而向影心也生怕自己過去的婚姻成為了阻擋自己邁向幸福的枷鎖,早已經回到陝西,要找胡逸民辦離婚手續。毛人鳳沒辦法一同前往,就下令特務們全力聽從向影心的調配,調查胡逸民的情況。不調查倒好,這一調查把那向影心的肺都氣炸了。

原來西安事變以後,楊虎城被迫流亡國外,張學良遭軟禁,胡逸民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被蔣介石一腳踢開。可他憑著自己在軍界、政界的老關係,撈了一個督造漢口監獄的美差,搞了一大筆錢。向影心在外頭替戴笠東奔西走,賣身賣命。而胡逸民卻和穆小姐吃好穿好,成天享福,巴不得向影心再不回來。

看著別的女人穿著自己的衣服,住著自己的房子,睡著自己的男人,向影心是妒心四起。她威風凜凜地殺回了胡府,踢開門就破口大罵:“姓胡的,你給我滾出來!你竟然有臉在家裏包了個小姐。以為老娘死了啊?你要是不賠錢,老娘跟你沒完。”

胡逸民從西安事變向影心逃走之後,一直以為她死在亂兵之中。這下看她竟然憑空跳了出來,竟然大吃了一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任她闖了進來。

向影心抓住空子,隨手拿起一把掃把就揮舞起來,屋子裏乒裏乓當一陣亂響,三下五除二就是滿地碎玻璃渣。

傭人們看舊女主人上門算賬,也都一個個跟看笑話似的,不僅沒人勸架,還一個個故意攔著胡逸民,不讓他上前阻攔。向影心越發打得來了興致,幹脆一腳踢開古董室,一掃把打下去,好幾個明清時代的花瓶一下子就成了粉末。

胡逸民急得大喊:“你這個臭婊子,老子一定要讓你蹲大獄。來人,給我報警!”

向影心恨恨地說:“你報啊,我告你一個重婚罪,看是誰蹲大牢!我跟戴老板說一聲,看你還能逍遙多久!”

一聽到戴老板的名諱,胡逸民馬上讓要去報警的仆人又回來了。他這才明白,向影心的身份今非昔比了。她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舞女,而是軍統的特務。自己再跟她鬥,就是跟軍統作對,一定勝算不多。還是在家裏解決為好。

向影心看胡逸民把仆人又喊回來,更加撒起潑來。胡逸民沒有辦法隻好問:“姑奶奶,你到底要幹什麼,趕快提出來快滾。”

向影心把腰一掐,說:“我要跟你離婚!否則我讓你過得不太平!”

胡逸民皺著眉頭說:“離就離,我馬上跟你去辦手續。”

向影心心想胡逸民白白享樂這麼久的福,老不死的這樣逍遙,自己跟毛人鳳結婚反倒是違犯法律,這事是太不公平了,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於是她繼續說:“我還有個條件,你必須賠償我的青春損失費,法幣10萬元!”

不料胡逸民竟然啞口失笑說:“你把我的東西砸得稀巴爛,就算是我們倆口子吵架,我不跟你計較。可你竟然還敢跟我要錢。離婚可以,不過必須把你砸壞的東西好好估個價,你照樣賠給我,否則我把你關在家裏,哪兒要不許去。看你跟誰告狀去。”

說完他竟然掏出手槍對著向影心,一步步把她逼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