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人鳳也算是軍統裏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可是還是孑然一身,身邊沒有美人相伴,甚至連個姘頭都沒有,這讓他覺得寂寞難熬,麵子上也掛不住。為了圓自己的新郎夢,他大著膽子向戴笠要求放寬“婚限”,允許他娶自己看中的女特務。卻不料這個女人不但需要在外執行出賣色相的工作,而且還沒離婚。這讓毛人鳳處理得好不心焦。
——向戴笠求娶向影心
俗話說:飽暖思淫欲。當毛人鳳坐穩了代理主任秘書的位置之後,對於地位的那部分要求逐漸得到滿足了。但是,他的心裏還有一塊欲望的空缺卻遲遲得不到彌補,那就是對女人的需要。
無論是做官辦事,還是平時生活,毛人鳳從來就是謹小慎微,不願給人留下話柄。所以盡管軍統特務中嫖妓成風,但毛人鳳卻從來沒有大搖大擺地進入妓院過。男女特務們時常一塊兒廝混,亂搞男女關係。而毛人鳳卻從來沒有跟哪一個女特務特別親近,甚至總會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麵孔,故意和對方保持距離。
但毛人鳳並非是不想,他也時常一個人在宿舍時,偷偷翻黃色小說看。有時陪戴笠去應酬,他也總是偷瞄那些衣著暴露,舉止放蕩的交際花,等到獨處時暗中回想,盡情回味。他之所以不敢越過雷池,是因為他自己就是搞情報收集的,時常打其他人小報告。他深知嫖妓、賭博這種劣跡有時候也會給一個人的仕途帶來致命的影響。
此外,更是因為他心中還有一個女人——向影心。
恐怕向影心自己也不知道,她這樣風流成性的女人也會在一個男人的印象中留下女神的影子。
向影心出生在陝西省一個著名的郎中家庭。因為祖父時常會給達官顯貴看一些難言之隱,經常收到一些“封口費”,所以家境還算富裕。向影心從小是不愁吃,不愁穿,成天喜歡跳舞唱歌。父母隻期望她能夠嫁給一個普普通通的手藝人,平平凡凡過完一生。但是向影心天生是個不安分的人,她總想著那些官太太們能夠出入豪門,一擲千金,自己論相貌論修養不輸他人,怎麼自己就不能夠有發達的一天?因此,她開始流連於舞廳歌台,也跟家裏斷絕了聯係。
等十七路軍進駐陝西之後,向影心經人引見認識了楊虎城將軍。她欽慕於楊將軍威武的氣質和爽朗的性格,一味示好。不料,楊虎城並沒有被她打動,反而勸說她嫁給胡逸民做姨太太。
向影心愛的是楊虎城那樣帶兵打仗的大將軍,卻被楊虎城親自做媒要許給胡逸民那樣的糟老頭子做二房。她乍聽之下,氣得大哭一場,然後賭氣便嫁了。不料嫁人之後,胡逸民倒十分寵愛她,家中錢財供她隨意揮霍,甚至還任由她繼續去舞廳玩。向影心也慢慢覺得自己嫁對了人。
等到戴笠出現之後,向影心才猛然覺得原來人生還可以有更多的刺激,更多的樂趣。她心目中的偉男子就變成了戴笠那樣的人:陰沉、狠毒、果斷、大氣。她甚至從戴笠對她的施虐中感受到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激情。她甚至甘願一輩子留在戴笠的身邊,做他背後的女人。
不料局勢一再變化,她陷落混亂中的陝西,藏身妓院,卻意外遇到了毛人鳳。“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這是人生中最美妙的境遇,這也讓她和毛人鳳演出了一段“露水夫妻”的情誼。但是這件事過去之後很快就被她遺忘了,因為她人生中這樣的豔遇太多了,毛人鳳並不是她心儀的男人。
從西安歸來之後,毛人鳳和向影心去向戴笠報到。戴笠非常高興,立刻嘉獎了兩個人。他讓毛人鳳先去休息,卻單獨留下了向影心。
戴笠的心思,毛人鳳和向影心都是知道的。毛人鳳雖然把向影心當做妻子的人選,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獨霸她,甚至恨不得把她親自獻給戴笠供他玩樂。而向影心更是因為有機會和戴笠獨處而滿心歡喜。等到房間裏人一走空,她馬上湊到戴笠的身邊,開始施展自己的媚功。
戴笠麵帶喜色地說:“小美人,看來以後我可要給你起一個封號,叫你‘裙帶花’。你看如何?”
向影心已經是急不可耐,拉著戴笠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放,嘴裏說:“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對我怎麼都行。”
戴笠抽回手,正色說:“別急,我還有正經任務交給你。”
向影心睜大眼睛問:“你還要我做什麼?除了勾引男人,我可什麼都不會。”
戴笠笑了,說:“果然是‘裙帶花’。我要你做的,就是勾引男人。可是,不是讓你勾引普通的男人,你的目標是CC派的二陳。”
前文說過了,CC派一直就是軍統的勁敵。而陳立夫、陳果夫兄弟素來就跟戴笠不和,隨著利益分歧的加劇,兩邊更是經常互挖牆腳,想要在蔣介石麵前搬弄是非,讓對方名譽掃地。而戴笠想出來的辦法,就是要派一個足夠風流妖豔的女特務打入二陳的床側,獲取更多CC派的內幕。而這個人選非向影心莫屬。
向影心聽到這個任務這麼有趣,不由得抿嘴笑了,摟著戴笠的脖子說:“我從來沒有想過,勾引男人也可以成為一門本事。”
戴笠看到她的百般媚態,心裏也漸漸起了衝動,抱住她說:“隻要你願意,你可以憑這門手藝從我這裏拿到任何東西。”
得了戴笠的金口玉言,向影心開始出入二陳常去的舞廳。陳立夫和陳果夫雖然是眾人敬重的國民黨元老,但是他們也是普通男人,也有色欲。尤其是他們年紀越大,越喜歡活潑嬌小的女人。向影心就像一顆圓潤的石子一樣,在他們心裏投下了一圈圈漣漪。
陳府開始發出請帖,邀請向影心赴宴。向影心很興奮的拿著請帖去找戴笠邀功,不料在門口遇見了毛人鳳。
“毛秘書,好久不見啊。”向影心把手往門框上一扶,歪著身子,略低著頭瞟毛人鳳,嘴角似笑非笑地上揚著。
毛人鳳知道向影心被派去勾引二陳之後,已經十分焦慮,不知道結果如何。如今見她這副媚態,更是被攪得心煩意亂的。他應了一聲,仔細端詳向影心的臉龐,說:“你最近憔悴了許多,一定是辛苦了。”
向影心笑著說:“可能是這幾天天天晚上在舞廳泡著,沒休息好。多謝毛秘書關心啦。”
毛人鳳一臉關切的說:“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從事的任務有多危險,你一定要小心。”
向影心嬉皮笑臉地說:“我出入舞廳這麼久,最危險的一次就是上次被你和戴老板綁架,其他哪裏還有什麼危險?你不要擔心了。”
向影心一扭腰,走進戴笠的辦公室,回頭又看毛人鳳一眼,莞爾一笑。
毛人鳳歎口氣,滿滿的關心湧到嘴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戴笠下了命令,向影心勾引二陳兄弟的事情必須絕對保密。所以他也不便多說什麼。
此外,他也不是嫉妒向影心要去陪的其他男人,他隻是擔心向影心的安危。那種變態而畸形的情感籠罩了他的內心,把他的心扭成了歪曲的形狀。
果然,不久之後向影心就敗露了。
在陳府舉辦的宴會上,向影心剛一露麵,就被人認出來了。原來在陝西的時候,向影心太過出風頭了,許多軍官都和她有過交情。剛好其中一位姓蔡的,也來參加陳府的宴會。他看到向影心之後,大吃一驚,於是過去問陳立夫:“立夫兄,那個女人好麵熟,你是從哪裏認識的?”
陳立夫看見向影心的倩影,心情正是極好,笑著說:“哦,那個女人叫向友新,是我前兩天在舞廳認識的。”
蔡軍官一聽,馬上說:“立夫兄,你被她騙了。這女人是陝西十七軍參謀胡逸民的姨太太,真名叫做向影心。我們很多人都跟她熟識,我應該不會認錯。”
陳立夫一聽,提高了警惕,立刻派人暗中監視向影心。也是向影心命大,派去監視她的人剛好是軍統安插在CC派中的內奸,於是把情報轉送到戴笠那裏,戴笠通知向影心緊急轉移。
等到CC派的特務衝到向影心的臨時住處抓人時,早已經是人去樓空了。
而向影心這次走得如此匆忙,連毛人鳳都沒有來得及通知。毛人鳳連著三天聯係不上她,不由得又開始慌張,思來想去之後,還是硬著頭皮去找戴笠問問情況。
戴笠從沒有想過,毛人鳳會向他詢問向影心的情況。他一下子停下了手裏的工作,盯著毛人鳳,眼裏滿是陰森的笑。
毛人鳳的心裏咚咚敲著小鼓。他心想反正都問出口了,還怕什麼,便一挺胸,再問了一遍:“戴局長,我知道這件事不該我過問。可是從潛伏西安開始,你就讓我和向影心單線聯係。可我最近一直找不到她,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
戴笠哼了一聲,說:“你知道你這樣貿然行事,會讓我們的事業和同誌出現危險的暴露。”
毛人鳳連忙說:“齊五該死!”
戴笠說:“不過,如果你講清楚了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或許我會網開一麵,告訴你她的去處。”
毛人鳳臉上憋得通紅,他低聲說:“我……我隻是關心我們的同誌。”
“恐怕是關心女同誌吧。哈哈哈……”戴笠再也憋不住了,大笑起來。毛人鳳驚訝地抬起頭看看他。戴笠說:“我一直在關心你的個人大事。我發現你對向影心特別的注意。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可以跟我說出來。我這個老鄉能幫你的,一定幫忙。”
毛人鳳心裏激烈地打仗,他知道戴笠是不允許特務結婚的,自己這下如果說了想跟向影心結婚,肯定凶多吉少。
但是如果這次機會不把握住,恐怕將來,他就再沒有機會向戴笠說出自己對向影心的憧憬了。恐怕戴笠再生氣,也會念在同鄉、同窗、同僚的情分上,饒他一條性命吧。
毛人鳳咚地一下雙腿跪下,說:“戴老板,我想跟向影心結婚。”
戴笠陰沉地望著他。向影心是他玩過的女人,就像他穿過的衣服,舊了就要甩掉。但是毛人鳳卻是他不能離開的助手,如果能換得毛人鳳對他永遠忠貞不二,那麼一個女人算什麼?他要等待的,就是毛人鳳的一句請求。既然毛人鳳已經求他了,那麼等他把向影心的剩餘價值榨取掉,就可以把她還給毛人鳳了。
戴笠主意一定,嗬嗬笑著走過來扶起毛人鳳說:“齊五何必這麼小題大做?男歡女愛是人之常情。我支持你們。不過,向影心被我派去開灤,監視大漢奸殷汝耕了。這個任務很重要,等她完成好之後,我就一舉促成你們的好事。”
“真的嗎?謝謝戴局長。”毛人鳳非常激動地抓著戴笠的手,他其實最為感動的,是自己保住了官位和小命。
戴笠回到座位上,拿起紙筆說:“我會給你一個通行證,讓你也去協助向影心的行動。希望你們能夠像在西安事變中那樣臨危不懼,積極應變,順利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
毛人鳳拿著通行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仿佛已經開始憧憬和向影心過上雙宿雙飛的日子。
毛人鳳帶著戴笠的命令來到開灤。一想到向影心也在這裏,他覺得這裏的一草一木也格外可愛。他和特務聯絡站取得聯係,潛伏下來,專等向影心的消息。
話說向影心憑著自己的手段,很快就取得了殷汝耕的信任。殷汝耕本來是蔣介石的駐日代表,後來漸漸被日方收買,成了向日本人溜須拍馬的大漢奸。他倒行逆施的種種行為已經為蔣介石所不容。他命令戴笠派人監視這個心頭大患。戴笠馬上就想到了讓向影心用美人計。
殷汝耕早年在日本留學,並通過日籍妻子與日本軍政界取得了聯係。回國後,他在北京政府中任職,研究中日問題。在各軍閥之間進行投機活動。曾經深受蔣的青睞,被任命為國民政府駐日外交特派員,代表蔣介石同日本簽訂了多項喪權辱國的條約。1935年11月,他聯合眾人成立了冀東防共自治政府。該自治政府實際上成為了替日本辦事的傀儡機構。冀東地區的大權實際上完全被殷汝耕一人掌握在手中。蔣介石實際上已經恨得他牙癢癢了,但礙於日本人的麵子,不能輕易下手。而監視他,掌握更多相關情報,就成了當前唯一而且重要的任務。
用美色誘惑男人,這對向影心來說簡直是駕輕就熟。沒過多久,她就成了殷汝耕的新歡,能夠自由進出殷的內室。而殷汝耕負責的偽冀東防共自治政府的核心機密也就及時地被送到了戴笠手中。
不久之後,殷汝耕就發現這位姨太太不僅在床上很“能幹”,還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秘書。他開始放心大膽地讓向影心處理一些更加機密的文件。
向影心這天把所有收集好的情報縫在衣服內裏的布兜裏,拿著小巧的手包大搖大擺地出門,說是去綢緞店看看有沒有新來的貨。其實這綢緞店是軍統的一個聯絡站點,裏頭的店員都是外勤特務。他們和向影心也都認識,看她來了,熱情地招呼說:“這位太太,裏邊請裏邊請,看看有沒有滿意的東西。”
向影心一扭身進了店裏,裝出認真挑選的模樣,東摸摸,西看看。忽然就聽見身後一個男人說:“小姐,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件新貨?”
向影心聽這聲音十分耳熟,回頭一看,差點叫出來。原來那人就是毛人鳳。毛人鳳身穿長袍馬褂,打扮成綢緞莊掌櫃的模樣,一手拎著長條的木尺,笑眯眯地望著她。向影心好歹也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女特務,馬上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微笑著說:“好啊,您幫我挑幾件合身的衣服,讓我試試吧。”
毛人鳳挑了幾件衣服,親自為向影心送到了試衣間。可是他一回身把門關上,抱著向影心就是一頓亂親。向影心連忙閃躲,低聲疾呼說:“小心別弄亂了我的頭發,回去那個老漢奸要起疑心的。”
毛人鳳低聲說:“我想得你好苦啊。”
向影心翩翩一笑說:“我真沒有想到,你會追我到這裏。”
毛人鳳說:“我已經跟戴老板說了我們的事,他已經那個了我們,完成這個任務之後就結婚。”
向影心吃驚地問:“你真的要跟我結婚?”
毛人鳳堅定的點點頭。
向影心略微蹙眉說:“可是,我還沒有跟胡逸民那個老家夥離婚呢。”
毛人鳳說:“隻要你答應嫁給我,那些都不用擔心。”
向影心低下頭來仔細想了一下。
論樣貌,論氣質,論地位,毛人鳳都比不上戴笠,但是毛人鳳卻是唯一一個想要娶她的男人。其實這麼久時間以來,她早已經想通了。在男人眼裏,女人不過是玩物。嫁給哪個男人不是嫁?不如嫁給一個不愛吃醋,願意放她出去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