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t特工戰痛擊軍統(1 / 3)

1. 收羅蔣方的特工

李士群雖然位在丁默邨之下,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在“76號”內部,並沒有幾個丁得力的人。李士群牢牢掌控了人事的控製權。

李士群為了奪取“76號”霸主的地位,一方麵拉攏以吳四寶為首的流氓、青幫團夥的人以外,還特別注重就地取材,將軍統、中統中不堅定分子招入“76號”。這群招降納叛過來的特務,如同滾雪團一樣,歸到李士群的部下。這些人不僅自己跑過來降敵,而且還拉上推下,一同陷入當漢奸的泥坑。

張北生,南通人,抗戰前是國民黨的南通縣長,與“76號”的警衛大隊長吳四寶是小同鄉。1939年底輾轉來到上海,搭上了“76號”的關係。

一次,國民黨江蘇省黨部的主任委員馬元放與委員掌牧民、石順淵、崔步武以及教育部的專員周孝伯等,約張北生在福州路口西藏路的大中華飯店開了房間,準備打麻將,叫向導,玩一個痛快,他迅速密報“76號”。李士群據報,與馬嘯天商量後,決定由第三處處長張勁廬(女)與馬嘯天配合行動。張北生先回“大中華”,與馬元放等一起設局賭錢,而後由張北生打電話給馬嘯天,卻假說是打給向導社叫向導的。於是張勁廬帶領兩個女特務,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去應征。馬元放等人打完了牌,帶了這三個冒牌的向導,到館子裏去大吃大喝一陣。等他們回到旅館尚未坐定,守候在鄰室的日本憲兵、“76號”特工便闖了進來,不容分說便把馬元放等人,連同張北生與三個冒牌向導一起帶到了福州路中央捕房。

第二天,日本憲兵把馬元放等分別引渡出了租界,解到“76號”。

這批人除馬元放不肯投降汪偽,一直關押到1943年,其餘人都投降了汪偽。

張北生,則因此而被李士群聘為“76號特工總部”的顧問。李士群表麵上裝作保護張,叫他搬到華村去住,實則是出於對慣於出賣人者的不信任而將其軟禁。直到1940年,始被任命為中央稅警學校總務處長。抗戰勝利後因馬元放案件,張北生被江蘇高等法院判處死刑。後來他花了很多的錢,把死刑改為無期徒刑。解放後,張北生最終在南通被鎮壓。

李士群手下的特務都十分狡猾,一些軍統的高級官員也常常鑽入圈套。

1939年10月,“76號”第四行動大隊長萬裏浪報告丁默邨,軍統少將高級參謀蕭家駒來到上海。丁以萬與蕭過去同為軍統,又係熟人,便要萬把蕭騙進“76號”來,使之投降。萬輾轉探得了蕭的地址,托人見約蕭家駒,假意說自己投靠“76號”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軍統頭子對他諒解,想要重回軍統。於是蕭約萬在靜安寺路皇後咖啡館見麵。

老友久別重逢,雖各有自己的打算,外表卻分外地親熱。萬見咖啡館異常嘈雜,遂趁機向蕭提議,到自己家裏去坐坐,蕭不疑有他,隨即坐了萬的汽車,疾駛而去,一下子就進了“76號”。

當汽車駛進“76號”時,蕭方察覺情況不對,便對萬說:“裏浪,這算什麼?”萬說:“老哥放心,我絕沒有惡意,大家談談唄。”這時蕭家駒無可奈何,隻好跟萬下了車。蕭既已被騙進了“76號”,也隻得順水推舟說:“何必這樣呢?即便在外麵,憑咱們的交情,你要我來,還不是隻要你老弟一句話?”

還是這個萬裏浪,用同樣的辦法,把軍統派在上海的特派員羅夢薌拉進了“76號”。通過羅,又有一批軍統的大魚小蝦進入李士群的網中。

軍統如此,中統亦不例外。1939年10月,“76號”根據自動投降的中統局蘇滬區情報組組長姚均伯提供的線索,先後逮捕了姚的舊部蘇滬區情報員蔣曉光與薛達人(又名薛亮)。這兩個人被捕後,看上司都投降了“76號”,也就毫不猶豫地做了日偽鷹犬。

莊鶴,杭州人,中統局蘇滬區的總交通。在與人接頭時被騙。當看到等候著他的蘇成德時,他不由呆了。他知道,自己的這位老上司早已投降了“76號”。然而,他尚未完全清醒過來時,又幾位原中統的老上司,紛紛與他見麵。至此,老莊反倒坦然多了。他說:“幾位老上司已經先來了,我還有什麼說的?你們咋說,我就咋辦好了。”大家聽了便異口同聲地說:“老莊爽快,老莊爽快!”

2. 王天木上鉤引出一串

活捉王天木是一個汪偽特工很具詭計的案例,表現出李士群作為特工“專家”的狡猾和手腕。當時他邀請了“76號”的後台老板晴氣現場觀看,令這個日本特務也感到萬分吃驚。

一天,晴氣接到李士群的電話,李士群在電話中急切地說:

“晴氣先生,請快來看一個有趣的逮捕事情。”

晴氣於是馬上穿上便服,在李上群屬下的陪同之下,從陌生的地方七轉八彎地來到李士群的秘密辦事處。這個辦事處坐落在南京路上,李士群獨自待在那裏,不時抬腕看一下表,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見晴氣進來,他馬上迎上前來,一邊請晴氣落座,一邊向晴氣解釋:

“今天有個有趣的快要逮捕的人,務必請你來看一下,煩你特地勞駕一趟。”

接著李士群簡要地介紹了事情的原委,說:

“今天要抓的人叫王天木,他是藍衣社的高級幹部,是藍衣社首領戴笠的代理人,也是軍統上海地下工作站的最高領導。在這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裏,‘76號’派出大量密探偵查他的消息,結果發現他有一個習慣,就是每隔三天下午3點左右,總要來到那邊的一家茶室,同他的部下接頭。今天正好是他來接頭的日子。”

李士群一麵說,一麵領晴氣走到窗邊把茶室的位置指給他看。這裏是三層樓,關得緊緊的窗子上鑲著深綠色的玻璃,從外麵看進去,裏麵什麼東西也看不到。窗子下麵是熱鬧非凡的南京路,在這條大馬路上,街上行人亂哄哄地十分擁擠,他們對這裏要發生什麼事情一點兒也不知道。李士群對晴氣說:

“如果行人稀落,要誘捕就十分困難。這裏混雜,有許多巡捕在人行道上巡邏,就給人一種印象:在光天化日下,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結果使敵人產生了麻痹大意的心理。這就使我們有機可乘。”

李士群得意地笑起來,又繼續說下去:

“你看!王天木總是在那家茶室二樓,靠窗簾旁邊找個座位。當他辦好事情後信步走到人行道上時,我們準備突然一聲恐嚇,迫使他乘上我們早已準備好的汽車。車子一共有四輛,分別以那家茶室為中心,在電車路兩旁各停著兩輛,而且已經發動了引擎。隻要王一出來,不管他朝哪個方向去,汽車就可以隨時出動。每輛車子周圍,各埋伏了十個行動隊員,如果遇到麻煩,或有人起來抵抗,他們就出來相助,將那些人趕走,以此來吸引巡捕的注意力。”

晴氣聽了李士群的話,越發覺得這個人考慮問題周到。這時突然聽到李士群那種略帶尖聲的公鴨嗓叫了起來:

“看!客人終於走過來啦。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家夥!他連一個隨從也不帶,隻有孤零零的一個人。”

沒等晴氣反應過來,王早已閃入茶室,結果晴氣連個後影也沒有看到。人行道上,梧桐樹的葉子正好擋住了二樓的窗子,要想看對麵人行道裏麵的茶室,非常不便。李士群的臉緊貼在窗玻璃上,似乎不想離開,而此時的晴氣,也仿佛被打足了氣的皮球,來了情緒,心情激動地等候著一場即將發生的搏鬥。10分鍾、20分鍾過去了,晴氣因為眼睛一直睜得很大,緊盯著對麵的茶室,感到緊張和疲勞,可是在眼睛底下的這家茶室,既不見人出,又不見人進,好久也不見有何變化,晴氣於是感到有些厭倦了,起身離開窗子,點起了一支香煙。

“晴氣先生,快!快!”

就在這時,又聽到李士群尖叫起來,晴氣慌忙回到窗邊一看,隻見一個瀟灑的紳士正好走出茶室,站在茶室門前拿不定主意到哪裏去。他頭戴灰色呢帽,身穿一身淺灰西裝,站在那裏四處環顧。後來,他仿佛打定了主意,快步朝西走去。還沒走到20步,一個身材高大、穿著中式袖口長袍的青年,不聲不響地走了過去,跟在他的身後。這時停在旁邊的一輛汽車自然而然地打開車門,裏麵伸手一接,外麵就勢一送,就把那個紳士弄到車子裏麵,隨即青年也上了車。於是,汽車很快就消失在人群裏。這場誘捕戰役,幹得十分麻利,連站在50步以外的巡捕對此也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