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簡從培訓機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宿舍裏沒有一個人。
這個時間,同宿舍的女孩子不是在網吧,就是在KTV。
上個月培訓機構沒課的時候,那些女孩硬拉著樊簡去過一次。
陰暗的空間,空氣的黴味,腳臭味,還有嗆人的煙味讓樊簡當即就是一陣反胃。
帶她來的女孩興致勃勃,看著眼前的電腦,一雙眼睛放射出來的光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光彩。讓樊簡有一種在他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影子的錯覺。
大約是被女孩眼裏的光彩感染,樊簡也開始坐下來練習之前之前學習的內容。
聚精會神的樣子引起了她旁邊男生的注意,他問了樊簡一句,“你在幹什麼?”
話音剛落,一股嗆人的煙味就直往樊簡的口鼻撲來。
樊簡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被那一股煙氣嗆的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男孩用詫異的目光看了樊簡一眼,不動聲色的退開了幾步。
樊簡突然從那張掉漆脫皮,四隻腳還隱隱有些不穩的椅子上站起來,拉開卷閘門,跑到了外麵。
帶樊簡來的女孩子對樊簡的“臨陣脫逃”感到十分的不爽。
樊簡將她拉到了一邊,誠懇的說道,其實她不應該這樣荒度年華,可以選擇和她一起去培訓機構學習。
女孩像看傻子似的看著樊簡,她說她並不需要美好卻虛幻的未來。眼前的快樂雖然是短暫的,甚至是墮落荒廢的,那又怎麼樣呢?至少它是真正的,能抓得住的快樂。
她還勸樊簡,其實很多人都在背後看樊簡的笑話,她以為在培訓機構的學習,就能彌補學曆上的缺失?
樊簡不再說什麼,突然想到了泥田裏的螃蟹。
女孩像邀請又像是引誘似的問樊簡要不要一起去一個好地方?
樊簡已經明了,她嘴裏的好地方是能抓住短暫快樂的地方,樊簡並不需要這樣短暫的快樂。
見樊簡遲疑,女孩甩了甩頭發,自己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樊簡突然又想到了剛才那個眼裏有光的女孩子。
她追了上去,那個女孩露出了一絲得意又嘲諷的笑。
這裏的環境比起樊簡想象的要好一些,老舊的點唱機,偶爾會歇菜,音質粗糙的話筒,一個幣就能唱一首歌,女孩將話筒遞到樊簡的麵前。
樊簡搖頭拒絕,女孩嘴角嘲諷的笑再也掩飾不住了,“都跟到這裏來了,你還裝什麼?又不是要你賣身。”
女孩的話和態度讓樊簡有種要掉眼淚的衝動,“我隻是想,你能把我剛才跟你說的話好好的想一下。”
女孩想也不想的說道,“你以為我像你那樣傻?一定要活成別人眼裏的笑話?”
樊簡再也不說什麼了,剛才在心裏衝蕩的難過委屈,真心,在樊簡推開門衝出去感受到夜風的吹拂的時候,都平靜了下來。
其實她能把握的又有什麼呢?
隻有她自己一個人,隻有她自己的一顆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