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隻有自己(1 / 2)

電話亭是樊簡每周必去的地方之一。

在這個寒涼又無依無靠的夜裏竟然成了樊簡暫時的棲身之所。

對於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樊簡感到有些後怕和心寒。

但是滿腔的情緒卻無法對人訴說,也不能得到任何人的安慰。

在這個時候,樊簡突然無比的想家,哪怕那個家不是那麼溫暖,哪怕家裏的父母對她不是那麼的寵愛。

電話亭裏的電話曾經無數次的將她的聲音和母親的聲音連接起來。

但現在樊簡的兜比臉還還幹淨,這個冰冷的電話在樊簡不能投幣的時候,不會對她提供任何的幫助,哪怕樊簡在這裏投過幣的次數並不少。

樊簡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再在廠裏的宿舍裏住下去了。

社會上所有的一切跟學校可不一樣。

他們甚至不需要問樊簡要搬出去住是為了什麼。

在中年人還不了解電腦是什麼玩意的時候,一個年輕女孩子在外租房也是件新鮮的事。

樊簡不理會那些步入中年的工友或懷疑或探究的目光,利用午休的時間回宿舍收拾自己的日常用品。

租房子要壓一付三,樊簡習慣了將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卻還是沒能在給家裏打回三分之二之後剩下的才能由她自由支配的錢中省下讓她滿意的數來。

樊簡很早就知道自己要存錢,初中她住校,每月的夥食費是固定的要交給學校的。

媽媽在交了每個月的夥食費之後,一周會給樊簡兩塊錢,而這兩塊錢,正好是一周來回的車費。

同班的同學經常會買零食吃。也會在自己生日的時候買些瓜果招待同學,當然,這是要送出禮品才能有的待遇。

樊簡沒有過過一次生日,也從未送過別人禮物,並非是樊簡小氣,實在是囊中羞澀,更多的是,她太明白饑餓是什麼感覺了。

樊簡深深的記得,在有一次洗碗的時候,勺子掉進了水槽,樊簡還來不及彎腰去撿,排在一行水龍頭末尾的她隻能看著流水將油汙剩飯剩菜和她的勺子一起衝進了下水道。

樊簡一周隻有兩塊錢,掉勺子之前,她身上最後的五毛錢已經用來買圓珠筆。

望著流水不斷的劃過,樊簡隻能在心裏叫苦,而沒有勺子,樊簡也隻能看著碗裏的飯菜咽口水,那次,她餓了兩天才吃到了一頓飽飯。

這在衣食不缺,頗有豐盈的年代,在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身上,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也就是這一次,饑餓在樊簡的心裏烙下了深深的印記。

樊簡推開宿舍的門,邱薇以及和她一夥的女孩都露出了看好戲的笑。

她們不來惹樊簡,樊簡自然也不會去招惹她們。她也已經在外麵租了房子,雖然以後不會住在一起,但也沒有和她們鬧翻的必要。

樊簡決定無視她們的笑,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床上的被子還跟她離開的時候一樣,折疊的整整齊齊的靠著牆邊放著。

這讓樊簡的心裏稍微安定了些,抱著被子就準備往特大號的收納袋裏放,樊簡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隻見那剛才被被子蓋住的床單上被人割的稀爛,一張好好的床單,就像是一張臉上被人挖去了一隻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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