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小鞋這個比喻也不知道是誰說出來的。這很好的體現了樊簡現在的處境,鞋子小了,穿著怎麼會舒服?豪氣點就該甩開那雙不合腳的鞋子,圓滑點的就該在不適合處抹點油讓鞋子更加順腳,厲害點就該把不合腳的鞋子削破。
樊簡很想豪氣,但媽媽要錢的聲音就像是一個沉甸甸的秤砣壓在心上。或許,她覺得,赤足並不一定比穿小鞋好受,畢竟人生的道路上布滿了荊棘。
很多人在遭受不公平的對待都選擇了沉默,並不能說她們膽小,她們隻是看透了或者明白了。既做不到豪氣,也學不會圓滑,更沒有利害的鋒芒,便隻剩下了默默忍受。
人生這條崎嶇密布荊棘的道路,走在其中的人肩上還壓著不少的重擔,想瀟灑也總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
樊簡試著在電腦上搜索,但那些解釋不一,模糊不定的詞語,到底哪個才是她要的答案?
望著那些文件,樊簡的心裏突然湧起了無限的難過,穿小鞋的滋味不好受,若不是生活所迫,誰想如此委屈?
樊簡試著用自己認為最合理的解釋去做手裏的工作,眼前突然籠罩了一片陰影。
樊簡抬頭去看,沈深站在她椅子前,樊簡揚起笑臉問道,“有什麼事嗎?”
沈深也沒有說話,讓樊簡摸不準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沈深伸手,將樊簡身前的文件拿了過去。
樊簡急道,“這個……”
沈深拿著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聽到樊簡急切的話,甚至連頭都沒回,“這個,你不會。”
沈深說的是事實,樊簡頭一次感到如此的難過,人是群居動物,有各種情感需求,孤立無援的滋味並不好受。
當沈深將做好的文件交到樊簡手裏的時候,樊簡有些不敢相信。
沈深還是剛才那句話,“這個,你不會。”
樊簡卻從裏麵感受到了滿滿的善意。沈深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樊簡這才發現,沈深從不討好陳寶蓮,她隻是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她也是一樣,為什麼陳寶蓮卻隻單單針對她呢?
也許是因為沈深把事情做到了極致。
這是樊簡將文件交給陳寶蓮的時候,總結出來的。
接下來的一個月,陳寶蓮每每想為難樊簡,卻總是沒能如願。這並不是因為她的良心發現,而是她突然發現,手頭上根本沒有工作可做。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多月,不僅是辦公室的人感覺到了危機,車間的工人態度比起辦公室的人更激烈的多。
在辛苦的勞動沒有得到報酬之後,車間的員工開始罷工。
樊簡又看到了矮胖的老板,這次,他臉上再沒有了意氣風發,更多的是狼狽。
陳寶蓮和車間的主管安撫了罷工員工的情緒,其實樊簡知道,她們說的再多,不如拿在手裏的鈔票安心。
拿到了一個月工資的罷工員工不需要任何的勸阻,隊伍不擊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