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淑麗臉色一僵,嘴巴一動,樊簡更快一步的截住了她的話頭。
“家裏的情況,你我又不是都不知道、我如果真的是嫌棄盛安,當初怎麼會生果凍呢?”
“那個孩子和我們沒有太深的緣分,醫生也說了,是因為我太勞累的緣故,也是我自己沒用,一邊要掙錢要看裝修,身體不好沒能留住他。”
“孩子是不在了,但是我和盛安還在。果凍也在,剛才姐說的是什麼?現在加名字,是為了以後勞燕分飛的時候能分財產?我是從來沒這麼想過。怎麼這話從姐的嘴裏說出來,就這麼順口呢?”
“難道,你希望我和盛安離婚嗎?”
“沒有,沒有,小簡啊,你姐絕對不是那個意思。”石真梅臉色微變,粗壯的腿邁動的腳步在這個時候也變的快速起來,她不動聲色的站到了顧淑麗的麵前,肥壯被袖子緊箍的手臂往後彎推了一下顧淑麗。耷拉眼皮下黑黃略帶渾濁的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外翻的嘴角帶著是討好的笑。
顧淑麗自然知道這是石真梅對她的維護,她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這場由她引起看不見的硝煙的戰場隻剩下石真梅和樊簡在對峙。她很容易的就抽身離去在,不用付任何心神,也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的挑撥離間是最容易滋養一個人的自大和自以為是的。
而自己的女兒和別人的女兒這兩個屬性,早已經注定石真梅心裏的天平永遠不可能平衡。
樊簡看著石真梅嘴角討好的笑心頭是既憤怒又悲涼。
如果此時的樊簡和顧淑麗易地而處,隻怕樊簡早就被罵的狗血淋頭,石真梅可能會不吝嗇的用各種難聽的話來罵她,用各種陰暗的心思來猜測她。
但是現在,到了顧淑麗的身上,就隻是一句“不是那個意思”就粉飾太平了?
樊簡現在有點明白顧淑麗快三十歲的人怎麼還能向娘家伸手要錢。原來是石真梅給的勇氣和底氣。
樊簡隻希望石真梅能有永遠有這樣的勇氣和底氣,不然,被石真梅養出惰性,壯大的胃口的顧淑麗隻怕難以獨立。
顧淑麗回了自己的房間,石真梅才鬆下來一口氣。
剛才還半彎著的腰又直了起來,那是一種保護和防備的姿態。
保護的是誰?防備的是誰?不要說樊簡,這屋子裏所有的人都知道。
“你姐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沒心機沒城府的,有什麼說什麼,她最是直爽不過的。”
無論石真梅做出什麼樣的解釋,樊簡都不想再說話了。
因為石真梅解釋,無非就是幫顧淑麗開脫而已,在顧淑麗說出那樣的話之後,她甚至連一字半句的斥責都沒有。哪怕是當著樊簡的麵做做樣子呢?
可是,她竟然連這樣的心思都沒有。
那不僅表示顧淑麗和樊簡在她心中的親疏有別,更表示了石真梅認為顧淑麗說的話是對的。
那樊簡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難道要她違背良心和意願讚同石真梅說的,顧淑麗說那樣的話隻是因為心直口快,而不是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