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盛安豐厚的嘴唇又動了一下,明顯是還要說些什麼,恰在此時,電腦裏傳出來各種喧鬧囂叫的聲音,顧盛安趕緊坐好,又投入到新一輪的大殺四方中去。
樊簡捏著那幾張她盤點之後得到的數據,看了一眼,將它們全部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冬日的白晝昏暗,呼嘯的風還不斷的往昏暗的天空中再增添一層的深灰。
路上的行人愈發的少了,顧盛安在等待遊戲開啟的閑暇時間裏也接到了好幾個客戶公司發過來的放假通知。
臘月的腳步剛走到一半,深市這座經濟騰飛號稱是世界工廠的城市就開始休息了。
今年的假到的格外早,被困在深市工廠深深的圍牆之中的人們終於可以早一點回到自己的家鄉,團聚的快樂讓他們根本沒時間去想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奇異之處。
樊簡隱約覺得不對,但是她怎麼也說不出來。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也許今年隻是一個合適早點回家過年的好年。隻是這樣嗎?樊簡卻突然想到,之前自己作為一個工人,在工廠裏經曆的那幾年,遇到的那些事。
她總覺得不尋常,但急著回家團聚的人沒空聽她的,浮躁和急切彌漫在深市的每一個角落。樊簡似乎也被這種浮躁和急切裹挾著,她堅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卻發現周圍根本就沒有人肯聽她說。
樊簡的清醒和堅定最終被另一個女人打破。
樊簡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時,果凍剛剛被她哄睡著。樊簡看了一眼熟睡的果凍和捧著手機笑的開心的顧盛安,披上了一件外套往浴室走去。
浴室的空間小,關上門之後就是一個天然粗獷的回聲地帶。
樊簡將自己的聲音壓的很低,但仍然被從手機那一端傳過來的媽媽的聲音震的耳朵發疼。
“也沒什麼事,就是打個電話問你好不好。搬進新房子了吧?住的開不開心?”
樊簡有些懷疑媽媽的這幾句話的真實性,媽媽從來不是那種細膩溫柔的母親,至少在樊簡的麵前不是?她對子女的感情從來都是疏於表達,本來就不熱烈濃厚的感情再一收斂,再加以內斂。能感受到的愛和關心多少可想而知。這讓樊簡一度認為的媽媽隻是占了母親的身份和女人的身體。
“恩,搬過來有十來天了,他姐姐,我姑姐也過來住了一段時間呢!前幾天剛回去。”
媽媽“哦”了一聲,然後話題就從順利的轉到了顧淑麗的身上。
媽媽對顧淑麗的熱情不是太高,也許是因為她到底是樊簡的媽媽的原因,她看待顧淑麗的每一件事情都帶著了批判性的目光。
“好在她沒住多長時間,不然,小簡,可有的你受的?”
“怎麼說?”樊簡好奇的問, 她隻是提到顧淑麗來住過,她的事情一概都沒說,媽媽何以發出這樣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