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盛安終於開始慌了,抿著豐厚的嘴唇再不像寬慰樊簡的時候那樣唇角微揚了。
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頻繁的打電話催款,但接電話的時候出現踢皮球的現象的時候,他就應該明白,打再多的電話也是沒用的。
顧盛安的電話一次又一次的被掐斷,他窩在椅子裏沉吟半晌,最終決定去客戶那裏看看情況。
樊簡看著他出了門,隱約的感覺終於得到證實。但她的心裏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如果深市的這場風波持續的長,波及的範圍大,失業的人數多,那受影響的是千千萬萬的人。
顧盛安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他甚至連肩膀上的包都沒取下來,就癱坐在了椅子上,萎靡不振。
石真梅再也沒有出去聊天記錄興致了,她像隻無頭蒼蠅似的在店裏亂轉。
店裏的貨物就像是一團沉而不動的死水。貨如輪轉,財源廣進在這個時候就成了安慰自己的話。
顧淮南的腳步沉重,不斷的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沒有人能給他一個答案,或許,這根本就沒有答案。
無論收入怎麼樣,人總是吃穿住用行的。縱然吃的標準一降再降,但就算再少,跟急劇縮水的收入比,支出帶來的錢包幹癟仍是讓人心裏不好受。更何況還有房貸,房租,這兩項穩定又大項的支出壓在頭頂上。顧盛安銀行卡上的數字不斷變少。
顧淮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石真梅也是歎氣不斷,他們每天在店裏走來走去,就像是兩隻被關在籠子裏野獸,彷徨著,迷惘著,卻沒想過要去找個出路。
當顧淑麗要錢的電話再一次打過來的時候,顧淮南的彷徨迷茫生出來的暴躁煩亂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你都多大的人了?有手有腳的自己為什麼不去掙?”
顧淮南還想再說點什麼,手機裏已經傳來了“嘟。嘟。嘟” 掛斷聲。
顧淮南的怒氣剛被勾出來,一時哪裏能平息?他想也不想的就對石真梅罵道,“看你生的女兒,這麼沒出息,不說能幫到娘家多少,怎麼還老是伸手問娘家要錢?”
石真梅臉色一變,肩膀一塌,雙手猛的一拍的肥壯的大腿,“這怎麼又怪我了?她是我一個人生的嗎?今年的工作本來就難找啊!當初要是讓她上大學,現在也不至於找不到好工作啊?!”
顧淮南好像突然就矮了下去,寬大的嘴唇咧了幾下,顧淮南的滿腔怒氣就像是突然掉彈的槍。再也發不出一絲的怒氣。
“不管怎麼說,淑麗都是已經嫁出去的了,我們不是隻要她過的好就行了,我們有,就幫著她在錦上添點花,也不要求她為我們做點什麼。隻是我們自己的日子還得過好點才是。”
顧淮南想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店裏的生意日漸蕭條,樊簡心裏也很著急,縱然她之前對現在發生的一切早有所感覺。但當危機到來的時候,她依然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