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難熬的夜晚,在月明星稀中我擠在橋下睡下。
我做了個夢,不切實際的夢。
我夢到範小熙用她那雙望穿星河與彼岸的眼睛,躲在橋上偷偷的打量我。
可我又覺太過虛幻。
次日,我在悶雷聲中醒來。
對於這裏多變的天氣,我差異了半天。而後,伴隨著細雨而來的是空虛感,我下意識的去摸著我的心口,真的痛到無力。
再然後,就是那口袋裏僅存的五塊錢,讓我所有的思緒回歸現實。
…
一個手抓餅,花光了我最後的積蓄。狼吞虎咽下,我開始迫於生計去想辦法活著。
於是,為了晚上不餓肚子,我把所有的信念都丟到了腦後。在這座被雨洗禮的城市裏,我徒步走進一家又一家的飯店。
我希望得到一份工作,而我又很笨,每次被問到問題,我都會如實回答。
在得知我從監獄放出來後,他們回應的我都是那種厭惡至極的神情,以及敷衍的等待。
然後,我這個初入社會的新手在餓了三天肚子後,在現實摧殘下學會了狡猾。我不再提自己是個勞改犯的事,我學會了裝可憐,終於我被一個急著招工的KTV留下。
在時隔二十三年後,我有了人生中第一份工作——在南京橘子KTV做個服務生。
…
又是一個午後,我在上班的途中點了支香煙。
望著枯葉落滿的地麵,我的思緒被一點點的放空。回想著初來南京的場景,我不禁苦笑。
而後,我重重的抽了口煙,在吐出後,我仿佛在煙霧裏看到了範小熙的身影,也看到了我們縮影般的過往。
她絕情的甩開我的手,至今想起就像是昨天。不過,我卻已經不是三個月前的於川了。
“喂,怎麼不等我!”
張巧是我是橘子KTV的前台,她從我的身後出現,一把摟住了我的胳膊。我下意識的掙脫,卻又在平靜後接受她的動作。
張巧的出現,打斷了我的思緒。
“你不是八點班麼,所以沒叫你。”
說來也是緣分,在來KTV後男宿舍就滿了,而且是那種連一個人都塞不進的滿員。然後,我在KTV包間對付了半個月,老板怕影響生意,幹脆把我扔到了女生宿舍。
就這樣,我住在了張巧的隔壁。
張巧噘著嘴,又回了我一句:“哼,你就是個悶油瓶。”
我並沒有回她,捎帶的打量了她一眼。一個留著短發很普通的女孩子,但我,對她敬而遠之。
……
回到了KTV,主管先是對我們一頓教導,在我準備打掃包間的時候,被主管叫住了。
主管名叫張琦,今年不過二十歲。
在其他人差異以及戲謔的目光下,我被他帶到了樓梯口。
張琦給我遞了支煙,我毫不客氣的接在手裏。
“於川,你來了快四個月了吧。”
“差不多。”
我不善於幽默表達,不過在這近四個月裏,我學會了察言觀色,懂得了融入環境。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開始厭惡自己。
在麵對張琦這個比我小三歲的青年,我盡量的保持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