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張哥？”
張琦的目光下，我讀懂了不友善的情緒。
果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於川，有些時候吧，你要學會眼睛放亮點。有的人可以走近點，但有的人不是自己的菜，就不要想著去摘。”
我愣了下，腦中浮現出一道身影，並隨口問道：“張巧？”
張琦滿意的點頭：“你小子，還是有點悟性的。好好幹，這個月獎金，我幫你多要點。”
我沒說話，稍微點了點頭。
抽完煙後，張琦得意的走開。至於我，默默的走進了自己需要打掃的包間裏。
橘子KTV分三樓，我負責打掃服務二樓的五個包間。其實做個服務生不算累，隻是需要熬夜，因此有些熬人。動不動就淩晨五六點鍾，偶爾還會遇到打架，滋事，喝多了耍酒瘋的情況。
準確點，就是比較麻煩。
正在打理第四個包房，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我回頭看了下， 來的人正是張巧。
我下意識的皺眉，雖然我不太喜歡這個女孩子，卻也不至於反感。我僅是不喜歡她對我摟摟抱抱，弄得跟情侶似的。不過，今天張琦的警告，莫名的觸碰了我一根神經。
“剛才那個張琦找你說啥了！”張巧隨手把門關上，便開始質問我。
“讓我離你遠點！”我隨口答道。
聞言，張巧立馬憤怒的揮動著小拳頭說道：“哼，我就知道。真煩人！”
我選擇了沉默，繼續幹活。
張巧一腳踩在了包間沙發上，橫在我麵前問我：“你呢？不會真的聽他的話吧?我對他 ，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笑了笑，平靜道：“我隻是來賺錢的，任何人都跟我沒關係。”
這句話，我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在被關進監獄時，我與世隔絕。
在這近四個月裏，我才認識到我與這個世界的距離有多遙遠。我像是個七八十年的古董，被放在了二十一世紀。
在看到了智能機後，在學會了掃碼支付後，在得知地圖不再是一張紙後…
…
我被新的世界刷新了認知，也對這個世界有了全新的認識。這方便的一切，都需要金錢去支撐。
於是，我腦中總會湧出範小熙那天的話。
所以，我開始拚命的賺錢。
我會去不要臉的跟顧客推銷我們的酒水，我也會為了三百塊全勤提前到KTV半小時，我甚至為了顧客的小費刻意的去討好對方。
一個人從單純到沒底線需要多久，我覺得隻需要一天。就是當你學會彎腰，放下臉麵的那天。
所以，我特別認真的對張巧道出了此刻我的心聲。
…
包間內，在聽完我的話後，張巧忽然沉默不語。
她默默的移開了自己腳，又默默的離開。忽然的安靜，我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打掃的同時，我下意識的將手中的抹布重重的摔在沙發上。
我內心掙紮、糾結。
我想要錢，很多很多的錢。我想要證明給範小熙看，我可以給她未來。可在這幾個月裏，我忽然覺得錢太特麼難賺了！我的所作所為，跟被施舍有什麼區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