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集》reference_book_ids\":[7172014433818905614]}]},\"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一)西茉納集
(法)果爾蒙
編前按:玄迷·特·果爾蒙(1858—1915),法國象征派詩人、象征派權威評論家之一。生於諾曼底省一貴族家庭。1883年進巴黎國家圖書館工作。1890年與友人勒納爾等合辦《法蘭西信使》雜誌。1891年辭去圖書館職務。文學作品有詩歌《拙劣的禱詞》(1900)、《西茉納》(1901)、《盧森堡一夜》(1906)、《一顆童貞的心》(1907)等。主要成就在評論方麵,如隨筆《文學漫步》(1904~1913),論著《有關假麵具的書——象征主義者肖像,關於昨天和今天的作家的評論和資料》(1896~1898)、《法語的美學》(1899)、《風格問題》(1907)等。學識淵博,文筆清麗雋永。
1886~1891年是法國象征主義詩歌的昌盛時期,通稱前期象征主義。二十世紀二十年代象征派詩歌在法國再度得到發展,稱作後期象征主義。果爾蒙的文學活動橫跨前後期象征主義流派的兩個興盛時期。
《西茉納》是果爾蒙的一個小詩集。這裏譯的是這一小集的全部,共十一首。
河
西茉納西茉納,一位姑娘的名字。,河唱著一支淳樸的曲子,
來啊,我們將走到燈心草和蓬骨間去;
是正午了:人們拋下了他們的犁,
而我,我將在明耀的水中看見你的跣足。
河是魚和花的母親;
是樹、鳥、香、色的母親;
她給吃了穀又將飛到
一個遼遠的地方去的鳥兒喝水,
她給那綠腹的青蠅喝水,
她給像船奴似的劃著的水蜘蛛喝水。
河是魚的母親:她給它們
小蟲、草、空氣和臭氧氣;
她給它們愛情:她給它們翼翅,
使它們追蹤它們的女性的影子到天邊。
河是花的母親,虹的母親,
一切用水和一些太陽做成的東西的母親;
她哺養紅豆草和青草,和有蜜香的
繡線菊,和毛蕊草。
它是有像鳥的茸毛的葉子的;
她哺養小麥,苜蓿和蘆葦;
她哺養苧麻;她哺養亞麻;
她哺養燕麥、大麥和蕎麥;
她哺養裸麥、河柳和林檎林檎,即花紅,又名沙果。薔薇科,落葉小喬木。果實秋季成熟,扁圓形,黃或紅色。果味似蘋果,供生食。樹;
她哺養垂柳和高大的白楊。
河是樹木的母親:美麗的橡樹
曾用它們的脈管在她的河床中吸取清水。
河使天空肥沃:當下雨時,
那是河,她升到天上,又重降下。
河是一個很有力又很純潔的母親。
河是整個自然的母親。
西茉納,河唱著一支淳樸的曲子,
來啊,我們將走到燈心草和蓬骨間去;
是正午了:人們拋下了他們的犁,
而我,我將在明耀的水中看見你的跣足。
霧
西茉納,穿上你的大氅和你黑色的大木靴,
我們將像乘船似的穿過霧中去。
我們將到美的島上去,那裏的女人們
像樹木一樣的美,像靈魂一樣的赤裸;
我們將到那些島上去,那裏的男子們
像獅子一樣的柔和,披著長而褐色的頭發。
來啊,那沒有創造的世界從我們的夢中等著
它的法律,它的歡樂,那些使樹開花的神
和使樹葉炫燁而幽響的風。
來啊,無邪的世界將從棺中出來了。
西茉納,穿上你的大氅和你黑色的大木靴,
我們將像乘船似的穿過霧中去。
我們將到那些島上去,那裏有高山,
從山頭可以看見原野的平寂的幅員,
和在原野上齧草的幸福的牲口,
像楊柳樹一樣的牧人,和用禾叉
堆在大車上麵的稻束:
陽光還照著,綿羊歇在
牲口房邊,在園子的門前,
這園子吐著地榆、萵苣和百裏香的香味。
西茉納,穿上你的大氅和你黑色的大木靴,
我們將像乘船似的穿過霧中去。
我們將到那些島上去,那裏灰色和青色的鬆樹
在西風飄過它們的發間的時候歌唱著。
我們臥在它們的香蔭下,將聽見
那受著願望的痛苦而等著
肉體複活之時的幽靈的煩怨聲。
來啊,無限在昏迷而歡笑,世界正沉醉著:
夢沉沉地在鬆下,我們許會聽得
愛情的話,神明的話,遼遠的話。
西茉納,穿上你的大氅和你黑色的大木靴,
我們將像乘船似的穿過霧中去。
發
西茉納,有個大神秘
在你頭發的林裏。
你吐著幹芻的香味,你吐著野獸
睡過的石頭的香味;
你吐著熟皮的香味,你吐著剛簸過的
小麥的香味;
你吐著木材的香味,你吐著早晨送來的
麵包的香味;
你吐著沿荒垣
開著的花的香味;
你吐著黑莓的香味,你吐著被雨洗過的
長春藤的香味;
你吐著黃昏間割下的
燈心草和薇蕨的香味;
你吐著冬青的香味,你吐著蘚苔的香味,
你吐著在籬陰結了種子的
衰黃的野草的香味;
你吐著蕁麻如金雀花的香味,
你吐著苜蓿的香味,你吐著牛乳的香味;
你吐著茴香的香味;
你吐著胡桃的香味,你吐著熟透而采下的
果子的香味;
你吐著花繁葉滿時的
柳樹和菩提樹的香味;
你吐著蜜的香味,你吐著徘徊在牧場中的
生命的香味;
你吐著泥土與河的香味;
你吐著愛的香味,你吐著火的香味。
西茉納,有個大神秘
在你頭發的林裏。
雪
西茉納,雪和你的頸一樣白,
西茉納,雪和你的膝一樣白。
西茉納,你的手和雪一樣冷,
西茉納,你的心和雪一樣冷。
雪隻受火的一吻而消融,
你的心隻受永別的一吻而消融。
雪含愁在鬆樹的枝上,
你的前額含愁在你栗色的發下。
西茉納,你的妹妹雪睡在庭中。
西茉納,你是我的雪和我的愛。
冬青
西茉納,太陽含笑在冬青樹葉上;
四月已回來和我們遊戲了。
他將些花籃背在肩上,
他將花枝送給荊棘、栗樹、楊柳;
他將長生草留給水,又將石楠花
留給樹木,在枝幹伸長著的地方;
他將紫羅蘭投在幽蔭中,在黑莓下,
在那裏,他的裸足大膽地將它們藏好又踏下;
他將雛菊和有一個小鈴項圈的
櫻草花送給了一切的草場;
他讓鈴蘭和白頭翁一齊墜在
樹林中,沿著幽涼的小徑;
他將鳶尾草種在屋頂上
和我們的花園中,西茉納,那裏有好太陽;
他散布鴿子花和三色堇,
風信子和那丁香的好香味。
山楂
西茉納,你的溫柔的手有了傷痕,
你哭著,我卻要笑這奇遇。
山楂防禦它的心和它的肩,
它已將它的皮膚許給了最美好的親吻。
它已披著它的夢和祈禱的大幕,
因為它和整個大地默契;
它和早晨的太陽默契,
那時驚醒的群蜂正夢著苜蓿和百裏香。
和青色的鳥,蜜蜂和飛蠅,
和周身披著天鵝絨的大土蜂,
和甲蟲、細腰蜂,金栗色的黃蜂,
和蜻蜓,和蝴蝶,
以及一切有趣的,和在空中
像三色堇一樣地舞著又徘徊著的花粉,
它和正午的太陽默契,
和雲,和風,和雨,
以及一切過去的,和紅如薔薇,
潔如明鏡的薄暮的太陽,
和含笑的月兒以及和露珠,
和天鵝,和織女,和銀河,
它有如此皎白的前額而它的靈魂是如此純潔,
使它在整個自然中鍾愛它自身。
死葉
西茉納,到林中去吧:樹葉已飄落了;
它們鋪著蒼苔、石頭和小徑。
西茉納,你愛死葉上的步履聲嗎?
它們有如此柔美的顏色,如此沉著的調子,
它們在地上是如此脆弱的殘片!
西茉納,你愛死葉上的步履聲嗎?
它們在黃昏時有如此哀傷的神色,
當風來飄轉它們時,它們如此婉轉地哀鳴!
西茉納,你愛死葉上的步履聲嗎?
當腳步蹂躪著它們時,它們像靈魂一樣地啼哭,
它們做出振翼聲和婦人衣裳的綽絛聲。
西茉納,你愛死葉上的步履聲嗎?
來啊:我們一朝將成為可憐的死葉,
來啊。夜已降下,而風已將我們帶去了。
西茉納,你愛死葉上的步履聲嗎?
教堂
西茉納,我很願意,夕暮的繁喧
是和孩子們唱著的讚美歌一樣柔和。
幽暗的教堂正像一個老舊的邸第:
薔薇有愛情和篆煙的沉著的香味。
我很願意,我們將緩緩地靜靜地走去,
受著刈草歸來的人們的敬禮;
我先去為你開了柴扉,
而狗將含愁地追望我們多時。
當你祈禱的時候,我將想到那些
築這些牆垣,鍾樓,眺台
和那座沉重得像一頭負著
我們每日罪孽的重擔的馱獸的大殿的人們。
想到那些捶鑿拱門石的人們,
他們是又在長廊下安置一個大聖水瓶的;
想到那些花玻璃窗上繪畫帝王
和一個睡在村舍中的小孩子們。
我將想到那些鍛冶十字架、
雄雞、門褳、門上的鐵件的人們;
想到那些雕刻木頭的
合手而死去的美麗的聖女們。
我將想到那些熔製鍾的銅的人們,
在那裏,人們投進一個黃金的羔羊去,
想到那些在一二一一年掘墳穴的人們;
在墳裏,聖鄂克安眠著,像寶藏一樣。
磨坊
西茉納,磨坊已很古了,它的輪子
滿披著青苔,在一個大洞的深處轉著;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
轉著
好像在做一個永恒的苦役。
土牆戰栗著,人們好像是在汽船上,
在沉沉的夜和茫茫的海之間: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
轉著
好像在做一個永恒的苦役。
天黑了,人們聽見沉重的磨石在哭泣,
它們是比祖母更柔和更衰老: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
轉著
好像在做一個永恒的苦役。
磨石是如此柔和、如此衰老的祖母,
一個孩子就可以攔住,一些水就可以推動: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
轉著
好像在做一個永恒的苦役。
它們磨碎了富人和窮人的小麥,
它們亦磨碎裸麥,小麥和山麥: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
轉著
好像在做一個永恒的苦役。
它們是和最大的使徒們一樣善良,
它們做那賜福與我們又救我們的麵色: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
轉著
好像在做一個永恒的苦役。
它們養活人們和柔順的牲口,
那些愛我們的手又為我們而死的牲口,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
轉著
好像在做一個永恒的苦役。
它們走去,它們啼哭,它們旋轉,它們呼鳴,
自從一直從前起,自從世界的創始起: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
轉著
好像在做一個永恒的苦役。
西茉納,磨坊已很古了:它的輪子,
滿披著青苔,在一個大洞的深處轉著。
園子
西茉納,八月的園子
是芬芳、豐滿而溫柔的:
它有蕪菁和萊菔,
茄子和甜蘿卜,
而在那些慘白的生萊間,
還有那病人吃的萵苣;
再遠些,那是一片白菜,
我們的園子是豐滿而溫柔的。
豌豆沿著攀竿爬上去;
那些攀竿正像那些
穿著飾紅花的綠衫子的少婦一樣。
這裏是蠶豆,
這裏是從耶路撒冷來的葫蘆。
胡蔥一時都抽出來了,
又用一頂王冕裝飾著自己,
我們的園子是豐滿而溫柔的。
周身披著花邊的天門冬
結熟了它們的珊瑚的種子;
那些鏈花,虔誠的貞女,
已用它們的棚架做了一個花玻璃大窗,
而那些無思無慮的南瓜
在好太陽中鼓起了它們的頰;
人們聞到百裏香和茴香的氣味,
我們的園子是豐滿和溫柔的。
果樹園
西茉納,帶一隻柳條的籃子,
到果樹園子去吧。
我們將對我們的林檎樹說,
在走進果樹園的時候:
林檎的時節到了,
到果樹園去吧,西茉納。
到果樹園去吧。
林檎樹上飛滿了黃蜂,
因為林檎都已熟透了
有一陣大的嗡嗡聲
在那老林檎樹的周圍。
林檎樹上已結滿了林檎,
到果樹園去吧,西茉納。
到果樹園去吧。
我們將采紅林擒,
黃林檎和青林檎,
更采那肉已爛熟的
釀林檎酒的林檎。
林檎的時節到了,
到果樹園去吧,西茉納。
到果樹園去吧。
你將有林檎的香味
在你的衫子上和你的手上,
而你的頭發將充滿了
秋天的溫柔的芬芳。
林檎樹上都已結滿了林檎,
到果樹園去吧,西茉納。
到果樹園去吧。
西茉納,你將是我的果樹園
和我的林檎樹;
西茉納,趕開了黃蜂
從你的心和我的果樹園。
林檎的時節到了,
到果樹園去吧,西茉納。
到果樹園去吧。
(二)道森詩集
(英)道森
編前按:道森(1867—1900,又譯道生),十九世紀末英國頹廢派詩人。1886年入牛津大學,1888年因父親破產而輟學。他的家庭、戀愛和遭遇都不如意,生活頹廢,最後貧病交加而死。他積極參加頹廢派作家集團“吟詩俱樂部”。崇拜愛倫·坡、波特萊爾、魏爾倫和斯溫朋。1891年發表名詩《西納拉,我以自己的方式忠於你》。
道森以《詩集》(1896)和《裝飾集》(1899)出名。他的抒情詩音調優美,詞句迷人。
自題卷首
Vitae summa brevis spem nos vetat incohare Longam此句係古羅馬詩人賀拉斯的詩句,意謂“生命的短促阻止我們悠長的希望”。
同是一般的不能長久,
那悲歡,怨恨,與愛情;
我們一在那門前過了,
它們便不再來臨。
同是一般的不能長久,
那烈酒與薔薇的往日;
我們的旅程在夢中剛現,
不久就又在夢中消滅。
冠冕
以他的詩歌和她的往日致獻於他的情人和愛神
葡萄葉與紫羅蘭,
我們收集起,
編成了易朽的花環:
將花環供奉那愛之神,
一時也吐著柔情霏靡,
終朝至暮霎時間,
去做他神聖的王冠。
我們收集起,
葡萄葉與紫羅蘭。
葡萄葉與紫羅蘭,
我們收集起,
為了那生存一日的愛之神。
白日愛神還未死,
灰冷的黃昏還未來臨,
我們的花朵芳芬
還做著他頭頂的王冠。
我們收集起,
葡萄葉與紫羅蘭。
葡萄葉與紫羅蘭,
我們收集起,
為了那已死的愛之神。
我們將這生存一日的花環,
放上他灰蒙陰冷
又被迫魯守賓吻閉的雙睛,
那時紅日已向西方消逝;
我們收集起,
葡萄葉和紫羅蘭。
詩集
生長
看取她稚年光耀的遷移:
我含愁地看那相識的孩兒——
在百合似的芳年我曾顛倒——
今已長成了少女,幽秘而神奇;
那惹愛又清嬌的眸子,
已不似舊日的風標!
待我迷惘的心中知了她兒時舊有的光華,
今隻改了同樣稀珍的少女的新妝,
我便又慌忙去膜拜
她剛醒來的少女的生涯;
在她深眼裏,我找到舊日的芳芬——
卻比往時還仁愛。
流離
在那傷心的南浦,
往日我們曾攜手徘徊,
今隻一些舊時幽影,
還深深地縈繞胸懷。
音樂我今都厭倦,
薔薇於我也不夠清淒:
隻這分離水畔的微吟,
卻勝於音樂與薔薇。
在那傷心的南浦,
我聽見幽影之鄉,
發出我愛者崇高的歎息;
心裏模糊了你清絕的容光。
要是你玉軀早殞,
怎海外沒一絲消息傳來?
要是你尚在塵寰,這傷心的南浦
會將我倆的靈魂永永分開。
我倆傷心墮淚無人曉:
回憶灰蒙了往日的歡欣;
此時這悲慘的分離水,
將我們帶進,最後的夜沉沉。
煩怨
我並未憂愁,又何須哭泣;
我全身的記憶今都銷歇。
我看那河水更潔白而朦朧;
自朝至暮,我隻守著它轉動。
自朝至暮,我看著淒淒雨滴,
看它疲倦地在輕敲窗槅。
那世間一切,我曾作幾度希求,
今已都深厭,但我並未憂愁。
我覺得她的秀目與櫻唇,
於我隻是重重的陰影。
終朝我苦望她的饑腸,
未到黃昏時候,卻早遺忘。
但黃昏喚醒憂思,我隻能哭泣;
啊,我全身的記憶怎能銷歇!
秋光
陽光蓊鬱照枯林,
十月枝枝紅葉深;
微颸輕度樹梢寂,
今猶如此好風光,
銷亡炎夏何空憶!
迷茫秋色且棲遲!
一歲黃昏甜蜜時:
柔情今與灰蒙合,
依微心緒亦黃昏,
芳時不惜空消失。
秋光多夢又閑居,
收獲無心爭自娛?
不如夢裏風光好;
漫漫長夜已來臨,
且容尋夢紅塵杳。
那方幽夜與寒天,
遠地逡巡不敢前;
今且偷味閑亦趣,
直待嚴霜風雪時,
柔情遣我林間去。
幽暮
暗夜裏河水轉變漸模糊!
那河水慰我,今兒更暗淡朦朧:
時日太悠長,最後才來了慰安的陰影;
啊,每天怎有這多怨恨重重!
長日給予我辛苦,祈求與絕望;
人們忍待著那西天的落日熊熊;
那遲來的長夜,終能給他們安息:
啊,每天怎有這多怨恨重重!
最後那安靜的夜之神,
如要人們忘了日光所能照見的虛榮,
放下了昏沉的夜幕將他們慰藉:
啊,每天怎有這多怨恨重重!
有朝在我們最後的夜間——
這夜間也就是我們時日之終,
人將安然拿了罌粟,又將低說:
“啊,每天怎有這多怨恨重重!”
辭別
要是我倆必須分別,
我們就照此而行;
不要隻心兒相壓
也不要徒然哀哀地親吻;
且握著我手低頭說
“且待明朝或他日,
要是我倆必須分別。”
空語是無用又輕微,
而我們相愛又怎地堅強;
啊,且聽那幽默在陳詞:
“人生隻片刻,愛情卻很悠長;
一時播種又一時收獲,
收獲後便可昏沉地安宿,
但言語卻無用又輕微。”
詩銘
我是堅信又曾求請——
以我沉哀竟致銷蝕的虔誠——
那我在夢裏做成的幻影,
造自她幽豐的秀發與蝤蠐領:
嫉妒的神人不願我有其他的參謁,
將我生靈的雕像與她的心兒化成頑石。
安靈曲
妮奧波,她早經疲困,
已不勝歡笑與愁顰;
離了嬌紅和黯淡的時辰,
將她黃金的麵龐藏隱。
她早期望著溫甜的夢境,
啊,她終能入睡沉沉!
妮奧波,你可能歡喜,
到那幻境中去孤棲?
那兒有可憐的死人迷惘無依,
它們隻帶著灰濛的幽意;
它們用陰影的指兒,
摘取那日光蘭素冷的花枝。
妮奧波,她至死還厭倦
那我拋擲在她身前的花瓣,
散在她花朵似嬌嬌的身畔。
她為那憔悴的花枝輕歎——
那月色的薔薇慘白又陰藍,
和那睡蓮出自塵寰。
妮奧波,她已甚形疲,
對那塵寰的夢境與歲月棲遲!
那裏有可憐的死人迷惘無依,
它們隻帶著灰濛的幽意,
在這兒她將生命與愛情遺棄,
如今稱心地入睡迷離。
終敷禮
在目前,唇際,與足邊,
與各官能的靈竅,
敷上了懺悔之油,
已過的天真醒了。
那曾奔走希圖的雙足,
今已安然封隱;
那曾顧盼虛榮的雙目,
今也將紅塵洗淨。
已脫離了空煩的聲色;
在這黃昏一瞬間,
人們可能追憶全生,
又從陰影見死神的真麵?
慈善之瓶啊,神聖油!
我不知何在,又何自來臨,
經了什麼勞悴與彷徨,
來將這最後的聖餐求請。
必須要待此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