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讀詩(第二卷)》(36)(1 / 1)

存在之難(4首)孫磊

在枯河灘上

拎著一隻野鴨,在河灘上,

像拎著今夜混濁的月亮。我同意風聲

也有它的輝光,斷斷續續,多次

湧進肺裏,那是綢緞結冰的聲響,

也是兩盒火柴彼此擦著

分量不一的黑暗。

不要試著找我

不要試著找我。低沉的人。

有低於秩序的執迷。

低於線路的行程。公共汽車。

每一站都有人懷揣修辭的力量。

但坦白地講,有些汙穢是非語法的。

非人性的。良知在每一個座位中都帶有熱量。

都以異音的資格承擔烏雲。就像

我從一張報紙上禮貌地醒來。

又被撕碎。阿赫瑪托娃

四分之一的希臘血統。白銀的月亮。

整個世界都是異鄉。

而皇村。幹草上的婚姻。

明亮。靜謐。有不可爭議的刺眼的硫酸銅的顏色。

銅的折磨人的聲響。野狗之家。

“我們全都是酒鬼和蕩婦。”

玫瑰紅的披巾。大部分時間緊靠壁爐。桌上。

一杯咖啡。不加奶。悲哀。

它與卑劣相互排斥。

那些不穩定的窒息。鈴鼓的擊打。

暗下來。

硝煙和翻耕過的肉身田野。高傲。

嗬,美多麼可怕。

“既然不能給我愛情與和睦,

那就賜予我苦澀的名聲”。

存在之難

那是不容分說的勇敢,

愚蠢的僻靜,是一張紙

迎向它的供詞。迎著

筆的尖利。

和呼吸中上漲的河。

始終有一個力在暗處。

霧不重。它就要求更多的迷惘。

它需要沿岸。需要罪。

需要更多的生活,從具體的出發點,

釋放出喋血斑斕的另一麵。

在望京。時光被反鎖在

眾人的肺裏。顯然它有很多哮喘的燈,

很多卡槽。而且

在與迷途長久的對立中

它有額外的痙攣。

生活就是從這裏

釋放出鎂。它看上去多像

一個單數世界的閃耀。

孤立因此也近似一種權力,

猛烈。曖昧。瘋。

而就素食而言。

我所在的崩潰,

還不能克服瞬間的傍晚。

我所努力勸阻的消費

仍是固執的、薄霧的、反芻的。

今天。我決定去散步。

它常常提供壁壘、縫隙、隱身衣……

它讓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

“高聲寫作”。雖然

我隻同意其中的減法。

在的。無名的在。

求的。無所求的欲念。

一直用推論將我推向一麵鏡子,

推向它的深處,

更激進,

並帶著更多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