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讀詩(第二卷)》(37)(1 / 2)

我的歌聲先於我拜訪黑暗(3首)淩越

以善的名義

以善的名義,

我們塑造良心的法則,在天性之外。

我們在擁擠的車上給孕婦讓座,

去郵局給遠方的孤兒寄奶粉,

我們自己收獲感動,

我們自己是這善的受益者。

從生活的廢墟裏收集照片和淚水,

我們祭奠的是生活本身。

以善的名義,

我們釋放遭囚禁的軟弱,

在歲月的虎視中,枯樹恢複了生機。

惡在蘇醒,露出尖利的牙齒。

以善的名義,我們送上牛奶和麵包,

以善的名義,我們豢養惡。

以善的名義,

我們祝福天地間受苦的人,

但不要在莊嚴的寺廟裏乞求,

彎曲的膝蓋承受不住它的重量;

虔敬的表情和愚蠢何異?

也不要急於在施舍中展示它。

災難適時到來,

哭喊、懺悔、內疚、埋怨、憤怒適時到來;

把幻想搗碎吧,

把臉埋入掌心,

這是善的勸告,這是反躬自省的時刻。

以善的名義,

我找到這首詩的節奏,

我捕捉到光的軌跡,樹木靜謐的年輪;

卑賤者,孤苦的農民和工人進入視野,

我寫下來的字句,卻有一種清晰的歡愉。

以善的名義,背離善,

我們隻是在門外叩擊著門環,

而無言的善在庭院裏出神,

想著要為惡留下一個容身之所。

是誰將我送到此地?

是誰將我送到此地?

讓我在這僻靜的房間冥思苦想,

畫麵一個接一個,像草葉上的露珠。

是誰讓我一個人擺弄著書卷,並不孤獨。

(窗外,節日的噴泉洋洋灑灑,

孩子們在單排滑輪上嬉戲)

水上的旅程被波紋覆蓋,

我的旅程被黑夜的幕布覆蓋。

是誰迫使我伏在狹窄的案邊,

在文字的叢林苦苦找尋甘泉,

在平靜的鍾點裏醞釀輝煌的戲劇。

我日複一日,

帶著視網膜上不曾消退的形象坐到桌邊,

帶著風遞送來的耳語坐到桌邊,

我試圖讓它們在文字裏成形,

像熔爐吐出金黃色的鋼板。

我用文字鍛造我的生活,

我用過期的激情鍛造我的詩篇,

整齊、紮實、性感,一點兒也不羞慚,

而生活和詩篇重新誘使我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