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皇權得到了高度的統一。這一年的十二月,在一個雪花飄飄的早晨,年輕的皇帝李三郎,為新的一年定下了年號:開元。
大唐帝國由此開始了一個新的紀元,走向了李唐王朝的巔峰。
江湖歲月催人老。隆慶池畔的柳不知綠了幾次,芙蓉樓下的荷花不知開了幾回,開元年間的又一個春天到了。
這一年的春天,一年一度的新科進士曲江宴遊又開始了。
一艘彩船載著三十名新科進士緩緩駛向曲江中央,吟詩,賞歌,飲酒,觀舞,歌聲在空中回響,舞袖在水麵拂蕩。
忽然,不知怎地,船竟然翻了。
佛曰:一彈指間有六十五個刹那,就隻是一刹那的功夫,舟翻船覆,船上的新科進士們被扣在船下。
大雁塔頂,盧賓之看著那傾覆的彩船冷冷一笑,扭頭看向他身邊的那個人,那個人是阿史那沐絲,盧賓之延請天下名醫為他診治,如今他已經能像平常人一樣發聲說話,經過盧賓之的耐心調教,他的舉止神態、談吐語氣,已經和楊帆一模一樣。
盧賓之看著他,微微一笑,道:“開始了,從現在起,你來幫我複仇!隻要我能鏟除沈沐和楊帆,一統‘繼嗣堂’,我就傾盡全部財力和物力,助你成為突厥可汗!”
沐絲深深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和楊帆一模一樣的微笑……
一輛牛車緩緩駛到玉真觀前,車簾兒一掀,從中走出一個女冠,眸清似水,眉若遠山,腰似若柳,娉婷生姿。她回頭向車中看了一眼,大發嬌嗔道:“喂!現在跟頭豬似的,怎麼一到晚上就那麼精神?出來!”
一隻柔荑伸進車中,揪出一頭名叫沈沐的豬,睡眼惺鬆。
二人下車,向玉真觀中走去,觀中女道士們看見二人走入,紛紛稽首行禮:“見過金仙道長、見過沈公子。”
竹林中,石台上,一副棋盤。
楊帆和玉真公主各坐一方,一執黑、一執白,正在奕棋。李持盈撅著小嘴兒,嗔怪地瞪他一眼,悄聲嘟囔:“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讓著人家。”
金仙公主姍姍走來,笑道:“十娘!”
“呀!姐姐!”眼看要輸的李持盈趁機丟了棋子,雀躍地跑向金仙。
沈沐睨著持籌苦笑的楊帆,皺眉道:“聽說曲江宴遊出了事,你我辛苦栽培的那些新科進士全都做了水龍王的駙馬爺,你還有這閑情逸致?”
楊帆衝他翻了一個白眼兒,道:“你還不是一樣閑麼?咱們養兒子是幹什麼的,這事兒自然是要他們去幫老子分憂。”
曲江池畔,一雙少年,一青袍,一白袍,人如玉樹,玉樹臨風。
芙蓉樓上,忽然探出一張嬌麗的少女麵孔,向他們大發嬌嗔道:“沈從文,你快上來,我打雙陸又輸給你妹妹了,你再不來幫我,以後就沒嫁妝了。”
青袍少年馬上一副賤兮兮的表情:“念蓉,你別急喔,我馬上就去幫你出氣。”
青袍少年嘴裏全是甜言蜜語,腳下卻是一動不動,等他把楊念蓉哄回樓去,便神情一肅,對旁邊那個負手而立的白袍少年道:“念祖,三十名新科進士居然無一生還,確實古怪。那對老不修偷懶,把此事交給你我處置,你怎麼看?”
白袍公子一臉深沉地道:“此事必有蹊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