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閑挑燈主賓談政體 駕獵車人類戰飛禽(2 / 3)

寶玉道:“何以專製政體倒好?這可真真不懂了。”老少年道:“看著像難懂,其實易懂狠,不過那做官的和做皇帝的,實行得兩句《大學》就了。”寶玉道:“《大學》雖係治平之書,那裏有兩句就可以包淨盡的,倒要請教那兩句?”老少年道:“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寶玉想了一想,笑道:“果然隻有兩句,卻一切在內了。然而那做皇帝、做官的,果能體貼這兩句,實行這兩句才好呢。”老少年道:“所以要誁德育普及呀!那一個官不是百姓做的?他做百姓的時候,己經飽受了德育,做了官,那裏有不好之理。百姓們有了這個好政府,也就樂得安居樂業,各人自去研究他的專門學問了,何苦又時時忙著要上議院議事呢!”

寶玉道:“原來專製政體,也有這樣好處。”老少年道:“又不能一概而論。那沒有德育的國度,暴官汙吏,布滿國中,卻非爭立憲不可。”寶玉歎道:“沒有德育就難說了,就是立了憲,還不上富家政體,不過個惡紳政體罷了。有多少靠著一點功名,便居然搢紳惡霸一方。包攬詞訟是他專門學,魚肉鄉民是也的研究資料,倘使立憲起來,種人被選做了議員,隻怕比那野蠻專製還利害呢。”老少年道:“這更是深一層思慮了。但是未曾達到文明候,乎還是立憲較專製好些。地方雖有惡紳,卻未必個個都是惡紳。員又不是一個人,還可以望利重壓下,各處地方官,雖要做好官,也不能做了,所以野蠻專製,有百害沒有一利;文明專製,有百利沒有一害。這種話你和那半開通的人說死了,他也不信呢!”

寶玉道:“方才聽孫教習說的,那戰船船身便是炮身,船的頭尾,是炮口,請教,那沉下時,炮口不要灌水進去麼?”老少年道:“這種電機炮,甚是靈捷,放了一彈出去,接著就一彈裝到腔裏,送到炮口上,就借這個炮彈堵住炮口。”寶玉道:“難道在水底,還能放炮麼?”老少年道:“自然能放,不然,躲在水底做什麼呢?”寶玉道:“水戰的器具,是看見了,可惜未看看炮台。”老少年道:“此地沒有炮台。炮台是一件最笨最無用的東西!人家為是守口利器,我們境內雖三尺童子說起炮台來,也要笑的。你看這些戰船,不強炮台麼?”寶玉道:“不知陸師學堂又在那裏?”老少年道:“東部、北部都有。”寶玉道:“貴境既然分了五大部,何以隻有東、北兩部設陸師學堂,難道不偏枯了一邊麼?”老少年道:“敝境隻有近海的海防用水師,近邊陲的陸防用陸師,至於國境之內,是不設一兵的。”寶玉道:“這是什麼意思呢?”老少年道:“國內設兵難道防自家人麼?須知練兵以防家賊的那一句話,是野蠻中的畜類說的。稍有人性的都不肯說,何況敝境連小竊也沒有一個,那裏還要防什麼強盜反賊呢?”

此時五月的天氣,夜景甚短,兩人對談談,不覺就天亮了。便有人來伺候櫛沐盥洗。述起也起來了,邀孫繩武同用早點,老少年便要辭去,述起問:“到那裏?”老少年道:“沒有一定的去處,打算陪賈君到各處一逛,順便雇一輛獵車,到空中打獵頑。”繩武道:“獵車何必要雇,我這裏有一輛最新式的,是上月東方美小姐所送。我一向公事忙,未曾頑得。這個車,連司機人都不用,坐了上去,自己可以連動。他那開閉機關,都在人坐地方。每個機上,都注明了用處與及方法。一切獵具,都齊備在上麵,可以奉借一用。”老少年大喜,稱謝。

繩武便引二人到操場上,隻見那獵車同前兩次所坐的,又自不同:下層猶如桌子一般,有四條桌腿。那升降進退機,都安放在桌子底下;中層後半,安放電機,前半是預備放禽鳥的。前麵一個小圓門,內有機關,禽鳥進去,是能進不能出的。上層田麵欄杆,才是坐人的地方。前半是空敞的,後半是一個房間,所有一切機關,都在裏麵。桌椅板,都位置齊,壁上架著電機槍四枝,抽屜裏安放著槍彈、助抈鏡等,應用之物,莫不齊備。前麵欄杆上放著一卷明亮亮東西,卻連老少人也不讓得。繩武道:“這是華自立新創造的障形軟玻璃。把他扯開來,外麵便看不見裏麵,裏麵看外麵卻是清清楚楚的。”寶玉大以為奇。繩武便叫仆人把玻璃扯開。車上本做有現成的架子,用繩一扯,那玻璃早搭到架子上麵,還有一半,便在前麵垂了下來。寶玉見隔著玻璃,望外麵甚清楚,連忙下車,走到前麵一看,果然全車都不見了。但見碧澄澄的一片,同天色一般,隻有進禽鳥的小圓門還看得見,是做玻璃的時候,預先留下一個洞,以備放進禽鳥的。繩武道:“這玻璃還能變顏色呢!此刻天好,他是碧的,天不好,他就變成晦之色,總隨著天色變換。上月美小姐送了這車來,便問了戰船的尺寸去,聽說要做戶障兵船的,呈請政府驗賣呢!”說罷,送二人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