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請自取· 阿杳(二)(1 / 3)

宋恢夫妻二人一滯,陸杳倒仍有點懵地先說了:“若要本宮發落……也成吧。”

她端然是當真不覺得這人需要自己出麵來辦。宋恢夫婦聽言當即明白,宋夫人旋即改口說:“殿下說得是。”

到了嘴邊的一句“妾身這就讓人辦了她”卻難以說出來,宋夫人有點為難:“殿下,那個綺雯……跟在妾身身邊也有十幾年了,您看……”

“婆婆您若舍不得也無所謂。”陸杳一臉的不在乎,“別讓本宮看見她就是了。她如何,跟本宮沒關係的。”

她說罷又朝公婆一福,移步就朝自己的住處去了。身後八個宮女隨著,一個個都規矩儀態上佳。

平安公主放話說“無所謂”無妨,宋家也斷不敢再留這綺雯了。當日傍晚陸杳就聽說宋夫人做主已將人送走——不是送出宋府,是送出洛安城。

陸杳聽言“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除此之外,也用不著她多費什麼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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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陸杳沐浴之後回到房裏。她坐到妝台前,宮女便照例上前來給她梳頭。

她手裏把玩著剛從母後那兒“順”來的一個巴掌大的玉如意,沒注意到奶娘祁氏悄悄已悄悄讓宮女退下,自己接過梳子給她梳頭。

待得再抬頭時不禁一愣,陸杳伸手就將梳子按住,銜笑:“奶娘,您怎麼來了?”

兒時的事情她後來聽說了些,知道自己當年的四個奶娘被發落了一個,餘下兩個便也讓母後遣走了。隻有這位祁氏一直留在皇城裏,在她十三歲的時候又被召回了宮裏陪她。

母後說,留著祁氏是因為祁氏真心待她好。而且祁氏自己的孩子沒了,對她更會全心全意。

陸杳待祁氏也一直親密敬重。眼下從鏡中望了她一會兒,見她不說話,就拉著她去榻邊坐。

祁氏噙著笑默了會兒,跟她說:“阿杳,駙馬在外頭等了一會兒了。”

陸杳淺怔,旋即挑眉:“他勞奶娘來說話麼?”

“哎……我可不是為他說話!就是方才來時在外麵見著了,替他來勸勸。”祁氏說,“你啊,別為昨天那事賭氣了。我瞧著宋凡這孩子挺好,昨天那事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嘁……

陸杳撇撇嘴,栽到榻上,語氣閑散:“我不跟他賭氣,但我今天不召駙馬入侍,行不行?”

祁氏:“……”

這還真不能說不行,公主不想召駙馬入侍哪輪得著旁人說不行?公婆都輪不著說!

往後的三天,宋凡傻了。

早上去找阿杳,宮女答說“殿下現在不想見人”;中午去找阿杳,宮女答說“殿下想一個人安靜用膳”;下午去找阿杳,得到的答複便是“殿下在練字,要清淨”;晚上就成了一句直白的“殿下說今天不召駙馬您入侍”。

之前沒這樣過。二人幾年前開始熟悉了之後,感情便一日比一日好。阿杳又一貫是個溫柔和軟的性子,宋凡基本沒見過她賭氣。

從她下嫁宋府開始,二人也都是同住的。

現下可好!她生氣了!然後就不讓他進門了!

宋凡急得不行——不讓他進門,他連想哄她都沒法哄。想給她身邊的宮女塞點銀子讓通融通融吧……

人家一個個都規矩著呢,笑吟吟地朝他一福說“駙馬您說笑了,奴婢隻管傳話,在殿下跟前‘通融’,奴婢哪有那個麵子?”,就頂得他一點轍都沒有。

宋凡明確地感覺到自己被妻子嫌棄了!

好在逢五逢十的時候,阿杳一定會進宮問安。於是又過了一天,宋凡早一個時辰讓下人備好馬車,到府門口等著去了。

陸杳出府時一看:“……”

宋凡微笑一揖:“殿下。”

陸杳沒好臉色,美目掃了他一眼,問得也不客氣:“你來幹什麼?”

“陪夫人進宮問安。”宋凡答得簡短,又伸手握陸杳的手,“別生氣了。”

陸杳將手一抽,轉身側對著他:“誰生氣了!我自己進宮問安就好,不要你陪。”

她說罷就徑自搭著宮人的手上了馬車,剛吩咐了一聲“走”,就見車簾又掀起來,宋凡毫不猶豫地跟了上來。

“你幹什麼啊!”陸杳橫眉冷對,見他坐到身邊就想推他。宋凡卻一攬她:“阿杳!”

“……”陸杳眉目翻翻,還是一聲冷哼。

天底下能叫她這個名字的人不多,除了父皇母後、奶娘祁氏之外,也就隻有他這樣叫她了。陸杳自己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也清楚這樣叫她的都是真心待她很親的人。

父皇母後奶娘三位長輩不提,單說駙馬——若換個隻對她敬畏討好而並不真喜歡她的人,可能就隻會叫她“殿下”了。

她心裏明白遠近親疏,不想跟他置這口氣,隻不過吧……

這幾天一想起他,就連帶著想起自己那晚看到他和綺雯拉拉扯扯的場景,心裏就特別膈應。

總想起這個,她就沒法想象自己如何跟他同床共寢啊!

她就很想晾他十天半個月,一來讓他知道這種事當真讓她不高興了,二來也讓自己平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