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對麵那個笑意盎然的人,語氣緩緩的道:“你在期待些什麼?是改天換地?還是日月顛倒?
就算此方天地倒了,下一方天地便會更好嗎?
以你的見識,我相信你是讀過一些史書的,在看過上麵的曆史興衰之後,你真覺得改天換地之後會更好嗎?
最後的受苦之人,還不是那些當時當刻的百姓嗎?”
“也許吧。”趙升不可置否的樣子,稍稍依靠在背後窗沿上,看著外麵一片醉人的美景,有些語氣慵懶道:
“但,你對我說可沒用,我好好當個太平犬也沒什麼,
這些話,你得對那些普通百姓說,若是朝廷不將百姓最後一寸生存之地都奪去,哪裏會有人會想著改天換地呢?”
立時,李旭然挑了挑眉,其目光炯炯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不然,你有何憑據這般說?”
“我沒憑據啊,誰知道那麼多啊?”
趙升搖了搖頭否認了,歎了口氣的道:“我隻知道,花石綱船,就不是個好東西呀。”
花石綱船?
說起花石綱運,就讓青衫書生想起,在前年才在隔壁蘇州府新設立起來的‘蘇杭應奉局’。
此機構由州縣一級的監司管理,主要負責在東南之地往宮中采買花卉、竹木、果實、石材之類的東西。
負責在浙中采買花石的,就是這‘蘇杭應奉局’。
在將各地的花石竹木采買之後,先是一齊彙聚到這蘇州府城中,然後,使用大船將這些采買來的珍寶運送到汴京,每十船為一綱。
其中,有不少宮裏挑剩下的花石竹木,還會放到外麵的坊場中,售賣給那些汴梁的豪富人家。
剛知道這樁事時,青衫書生也是多有詬病的。
但他也是想不明白,問道:“據我所知,這蘇杭應奉局采買花石竹木時,是預先在禦前支降了錢物,按照民間價格進行和買的。
這如何,也害不到普通百姓身上吧?”
“按常理來說,自然是如此。”
說著,趙升思索了一番之後,繼續著道:“但有些事情,上麵想得理所應當的,到了下麵執行之時便被歪曲了原意。
朝廷隻是張口要一寸,到了地方官府上,往往就得刮地三尺,這上下互博之事,以往又不是沒有。”
“那我還是前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李旭然再次問了一句道。
“那我就是不知道,才這般說的啊。”
趙升也是有些無奈的樣子,說道:“去歲又有水患,今歲又糧貴,誰知道是什麼緣由呢?”
立時,李旭然也是有些憤憤了,沒好氣的道:“知道就說,不知道便閉嘴,在這跟我搞什麼啞迷!我才不猜!”
“我也不想打啞謎呀,總之一聽到綱運這兩個字,我就容易想起一些不好的東西....”
“那你倒是說說,讓你想起了什麼東西!”
“額.....青麵獸...楊誌?”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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