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家滅門(1 / 3)

又是一年春,臨安城中草長鶯飛,百花競爭,一片春意盎然,不過冬天剛過,一到黃昏倒還是有些寒冷。

自高宗南逃以後,大宋朝僅剩半壁江山,其中最富饒的地,卻是蘇州,杭州,有道是蘇杭熟,天下足,在杭州之中,最富饒的地當屬臨安,自宋高宗南逃以來近一百年,大宋朝定都臨安,不管那金國日盛,南宋小朝廷依然巋然立於臨安,享受著那繁華奢侈,

時有詩人林升作詩曰:\"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宋朝的奢淫,可見一斑,時年嘉定十二年,金國勢衰,而蒙古崛起,而南宋權貴依然擲西湖,訪名樓,奢華絕代,安怡自得,

可此時的臨安卻不自得,不僅不自得,竟還有一些麻煩,臨安府的江家家主江天望更是這樣覺得,他年紀三十多歲,卻白發飄揚,經年落魄,按理說,他這種人,是最不容易老的,也是最不容易落魄的,可偏偏他現在卻是整個臨安最落魄的,

很簡單,因為江府算上今天,已經死了八個人了,而今天,是死人的第八天,而死的人,無疑例外,都是被震斷經脈而死,他長歎了一口氣,把馬夫黃大慶召來,一臉嚴肅的讓他先帶著少爺趕緊跑,跑的越遠越好,頓了頓,卻說如果實在逃不脫,便去娘家避難。

黃大慶從未見過家主如此嚴厲,他忙問家主發生了什麼,卻見江天望長吐一口氣,緩緩道:\"大慶,你可知道我並不是臨安本地人,我年少的時候,隨我父親生活在江西,後因惹上了一些麻煩事,我和父親隻能千裏跋涉到臨安,可是這世上,有些事情是逃不過去的,

我有一個仇家,他本領通天,傾一國之力,也未必能把他怎麼樣。\"

黃大慶一愣,他從未見過江天望這樣,滿臉的風霜落寞之色,不經意的一聲歎息,使他的身形又矮了幾分,但他當然知道,身為馬夫,自然不能介入主人家的私事,他唱了個喏,緩緩走下去。

“天望,你又在想什麼?\"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使江天望身形一震,他緩緩回頭,隻見一道倩影正站在院落之間,容色秀美,雖是布衣,卻難掩傾國之色,這正是他的妻子,唐羨魚。

他看著他這位發妻,想到了十餘年前,二人初見的場景,殘陽似血的客棧,跋扈的金兵,粗獷的蒙古漢子,和\"流水堂\"的死亡威脅,以及\"無涯子\"的惆悵和無奈。

他多麼想回到十多年前,他\"翻江手\",武藝有成,再戰\"流水堂\"群豪!一念即此,他精神大振,白發飛揚,迎著夕陽的晚霞,根根毛發豎起,手臂上青筋凹起,似乎又變成了一位不可一世的豪俠,可當他再望向他的妻子時,一種無力感,湧上了心頭,是啊,他已經不再年輕了,不再是那個可以一怒拔劍的年紀了,

最後,他隻能苦笑一聲,說道:“沒什麼,想些以前的事,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兩個在打敗\"流水劍\"裴行天之後,發現那個在繈褓中的嬰兒嗎?\"

唐羨魚一愣,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冮望天一聲苦笑:\"隻是不知道當日所為對我們來說是對是錯?\"

唐羨魚卻笑了,她笑起來還是這麼好看,如今為人婦的磨煉,早已讓她不再是當初的那個俠女了,她緩緩道:\"無論如何,那也隻是個孩子,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隻問本心,\"

江望天聞言,一怔後大笑起來:\"好一個隻問本心!魚兒,我想通了,大丈夫做便做了,從不瞻前顧後,如今,我江家身逢劫難,那就戰他一戰!\"

唐羨魚也跟著微笑起來,兩道身影在夕陽的照耀下彼此依偎,仿佛是在這寒春裏麵唯一一點溫暖了。

當天夜晚,兩尊石獅子飛入江府,一個氣宇軒昂的漢子大踏步走入江府,江望天靜靜的站著,迎接著月光的照耀,背負雙手,笑道:\"穆先生來了?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那漢子卻冷笑道:\"老夫無意與你囉嗦,告訴老夫,那孩子呢?”江望天也冷笑道:\"先生還知道他隻是個孩子?\"那漢子卻沉默了,許久說道:\"這是命,怨不得別人。\"江望天卻也笑道:\"沒錯,這也是命。\"他話一說完,隻見他周身氣勢一變,雙手之間隱有響聲,雙眼精光大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