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菲兒看到麵前的匕首都傻了,她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在章程程的嗬護下別說是匕首了,她連剪刀都沒有沾過。然而現在卻要讓她拿著這把匕首,剜出最心愛的表哥肩膀上的子彈,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做的到?
然而表哥痛苦的表情令胡菲兒的心裏如刀割一般,她心裏異常明白,如果不剜出這顆子彈,表哥的傷口一旦化膿,在這人跡罕至的森林裏恐怕必死無疑。
胡菲兒顫顫巍巍的拿過匕首,就要往章玉成的肩膀上刺。
章玉成卻伸手攔住了她。
“等一等,應該先清洗一下傷口再取子彈,省的感染了,我聽見流水的聲音了,就在那個方向,你扶我過去。”章玉成指著林中的一個方向,對胡菲兒說道。胡菲兒睜大了眼睛也看不見任何和水有關的東西。
章玉成的一隻手搭在胡菲兒的脖子上,就這樣胡菲兒架著章玉成向他所指的方向前進。胡菲兒雖然是個12歲的女孩子,但是她卻感覺她架著的表哥實在是太輕了,實在不像是一個18歲的少年。胡菲兒覺得她的表哥都有可能隨時被風吹走,所以她緊緊抓住章玉成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但是章玉成昏昏迷迷的,絲毫沒有注意到胡菲兒手上用力的變化。實際上,章玉成已經昏過去好幾次了,隻是堅強的意誌力還在使他繼續機械式的行走。
穿過了層層的樹木,胡菲兒果然看見了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她趕緊把表哥放下。章玉成這個時候已經昏迷的不醒人事了。胡菲兒走到小溪前,反複仔細的衝洗著章玉成交給她的匕首,然後扯下自己漂亮的白色洋裙內側幹淨的一塊布,擦拭著洗好的匕首。
接著胡斐兒,打開章玉成的衣服,汗水與血水混合的臭味撲鼻而來。胡菲兒忍著淚水,又扯下一塊兒布,浸在小溪裏,取出來仔細擦拭章玉成的傷口,直到把章玉成的傷口完全清理幹淨。
“媽媽,保佑我吧。”胡菲兒小聲的對天禱告,然後拿起匕首,小心翼翼的切開子彈打進去的地方的肌膚。胡菲兒把匕首伸進去,章玉成疼的滿頭都是汗水,雖然人還處在昏迷的狀態,但臉上的痛苦之色卻全被胡菲兒盡收眼底。
胡菲兒捂住嘴,她已經不忍再往裏麵捅了,但是子彈不取出來,章玉成有可能就會死。胡菲兒咬著潔白的小牙,又一次試著尋找射入的子彈。
匕首的尖兒似乎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胡菲兒心裏一陣大喜。她趕緊小心把這片堅硬的東西剜出來,一顆沾著鮮血的黃色彈頭掉了出來。
章玉成似乎痛苦減輕了,眉眼都舒展了開來。胡菲兒也長舒了一口氣。
緊接著胡菲兒第三次扯下自己洋裙上的布,這一次幾乎把洋裙上幹淨的布都扯光了。她把扯下來的布仔細的替章玉成包紮傷口。
等一切都忙完了,胡菲兒已經累癱了。她趴到小溪邊,喝了幾口甘甜的溪水,也喂章玉成喝了幾口。
胡菲兒知道這個地方不能久留,她背著章玉成的過程中,曾聽章玉成迷迷糊糊的說起了大澤城,她知道章玉成唯一能夠存活的希望就是能夠抵達大澤城。
所以胡菲兒顧不上休息,她背起章玉成就邁開了腳步。雖然她也不知道大澤城在哪,但是胡菲兒的方向感極好,她還依稀記得陳冰給她指過的大澤城的方向。
但是章玉成對她來說也實在是太重,胡菲兒背不動章玉成的時候就拖著他走,拽著他走。
胡菲兒就這樣帶著章玉成艱難的前進,太陽落,月亮升,胡菲兒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她終於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亮光。
有亮光的地方就會有人住。
胡菲兒拖著章玉成越走越近,是一處木頭搭建的房子。
胡菲兒用盡最後的力氣拖著章玉成來到了木房子的前麵終於體力不支暈倒了。
此時東方的天空已經泛白,辛勤工作的人們是不是也該起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