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天剛下過雨,樹林裏吹過的風卻很幹燥。
地麵也是幹的,沙土暴露在樹木的陰影中,沙土上的植物因為照不到陽光而顯得似乎沒有什麼精神。
章玉成的精神簡直就要渙散掉了。章玉成因為缺水而感到口幹舌燥。他的肩膀居然在兩天內受了兩次傷,而且連位置都幾乎重疊在一起。
傷口還在流血。世間的事有時就是如此巧合。
仔細想想他已經是第三次在這片森林裏遭人獵殺了,章玉成不禁啞然失笑,如果自己生下來就是被狙擊的目標,那麼還不如就這樣死掉算了。
他心裏當然清楚叔叔為什麼想要自己死。事實上很久以前,章玉成就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章成洛每次看向他的目光都讓章玉成覺得那眼神就像是一條貪婪的蛇不滿於自己腹中的食物,而像要吞下更大的獵物。
而這次的獵物就是章玉成自己。
章玉成的頭很痛,他估計自己可能比之前燒的更厲害了。章家是回不去了,估計陳冰現在正想盡辦法爭取為章玉成贏得生存的機會。那麼擺在章玉成麵前的路就很簡單了,隻有逃去大澤城避難,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問題是章玉成從來沒有去過大澤城,隻有陳冰去過,而且就算是陳冰,在這鬱鬱蔥蔥的樹木間想要辨別出去大澤城的方向恐怕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早知道會有今天,還不如當初就先跟著陳冰到大澤城去參觀參觀呢,或者找陳冰要幅地圖也好啊。
不知不覺間,章玉成發現自己無時無刻不在依賴著陳冰,就跟他遇見危險的時候總是想要去依賴媧禍一樣。
“不,我不能總是依賴他們,我要學會自己生存,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並且靠自己的力量闖出一片天地給他們瞧瞧。”章玉成自己對自己說道。
然而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章玉成的腿已經開始邁不動步子了,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往前蹭著走,地形不再那麼平坦,章玉成感覺他一直都在走上坡路。當他終於走到這個土坡的最高點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蹌就滾下了土坡。
章玉成好困,他想就這樣睡過去,雖然他知道如果就這樣睡下去,恐怕是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了,但是他已經沒有精神跟睡魔做鬥爭了。
昏昏沉沉中,他聽到有人在大聲叫著他的名字。
一股冷風吹過,章玉成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他瞬間清醒過來,他明白是追兵就要到了。
他躲在一個土溝下麵,抽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自從經曆了李華安的事件原來,章玉成抽出的這把匕首就一直藏在身上,以防萬一。沒想到才過了一天,這把匕首就要派上用場了。
章玉成把助聽器的功率調大,仔細聆聽來者的腳步聲。當腳步聲在章玉成頭頂停住的時候,章玉成迅速站了起來,抓住上麵的人的一直腳,把那個人拽了下來。然後章玉成一隻胳膊按住這個人的前胸,另一隻手用匕首架在這個人脖子上。
“哎呦,疼死我了,表哥,你幹什麼啊?”胡菲兒不解的問道。
章玉成一看是胡菲兒不禁鬆了一口氣,放下匕首,渾身癱軟的坐在地上。
“表哥,受傷了,肯定很疼吧。”胡菲兒看到章玉成的肩膀著急的說道,卻絲毫不在意自己被章玉成拽下來的時候手腳受到的劃傷。
“這點兒小傷不算什麼,過一會兒就好了,”章玉成喘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倒是你,還不快點兒回家?”
“這怎麼會是小傷,流了好多血,”胡菲兒無視了章玉成的問題,她看著章玉成的傷口急的都快哭出來了,“表哥,我該怎麼辦啊?”
“唉,”章玉成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這個表妹的脾氣,凡是她認準的事情,不做到底決不罷休,章玉成明白想轟走胡菲兒恐怕是要白費力氣了,於是他幹幹脆脆的放棄了,“既然你想幫忙,就把我肩膀裏的子彈取出來,就用這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