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亂翻書(1 / 3)

古人的路

現在是個行走發達的時代,從此地到彼地,往往一天,甚至一時即可到達。主席他老人家說:坐地日行八萬裏。

信然。

倘若從我所居住的桐城到北京。坐火車直達,18個小時;如轉道坐1小時汽車到合肥,再乘飛機,則再有2小時即達,總需3小時。

但是,若讓我們回到大清,情況則是:1:步行,總裏程1300公裏,以每小時行走5公裏,每天走6小時計,日行30公裏,則需44天;2,乘馬,每日行60公裏,則需22天。

不過話說回來,我很喜歡古人的行走。一路能看。

從一本書上看到中國古代關於驛馬行走的規例:走北京到蘭州的官路,計程2000公裏,一般情況下限時41日,加急限時19日。往西北新疆伊寧,則長需105日。

長路漫漫,行走無疆。

詩人的的高貴

猛然想起錢葉用的話:詩人必須是高貴的。

可以餓死詩人,但不可以卑劣詩人。詩人的高貴首先在心靈。可以衣衫襤褸,可以形顛神躓,但不可以萎瑣無賴,不可以市井黃口。

古來的詩人們,無論身處江湖,還是陷身塵俗,心靈一樣高貴,因此可以俯仰眾生,嘯接蒼梧。

可以通天地,泣鬼神。

現如今,有了垃圾派,有了下半身,有了……詩人的高貴沒有了。

詩人可以生活在人群之中,但是他的高貴,猶如星辰,突顯詩性的光輝。

詩人不可以“普通”和“普遍”的。高貴的心靈是用來引領別人的。記得一本書,名字叫《跟隨勇敢的心》。

拿來喻之於詩人,亦可叫《跟隨高貴的心》。

接近智慧

一個人能聽見自己話語的時候,他開始接近智慧了。

蘇格拉底說:隻有神才有智慧,而人是愛智慧。

傾聽自己的心靈,是愛智慧的開端;理解自己心靈的孤獨,是愛智慧的途徑;寬容自己心靈的過錯與茫然,是愛智慧的覺醒。

人,倘若失去了對自己的寬宥,世界必不能寬宥他。

人,倘若是自己的鼓者,世界必不能傾聽他。

因此,先必得了解自己,愛自己。智慧才能藉此小駐。不會有一生的智慧,終究要走。

因為人,隻不過是得到神的垂愛,獲得愛智慧的自由而已。

弘一法師的偈

弘一法師一生傳奇,人世間的百般滋味,他都一一地嚐了,甚至後來終於連佛也進了。我長長想:當法師坐在青燈之下、蒲團之上,麵佛誦經,不知那一刻,心作何念?是否亦有人生恍惚,一念百世之感?而且,我甚至想:大師如何對待那些已逝去了的塵緣?如何麵對長長走到心思裏的人和事?

也許真正的得道高僧,恰恰都是經曆過人世的反複的。沒有現世的坎坷,怎麼能深徹地悟參佛理?

這樣就想起弘一法師在臨終前寫給劉質平和夏丐尊的信,其中就有二首偈: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

執象而求,至尺千裏。

問餘何適,廓爾忘言。

華枝春滿,天心月圓。

人生的大境界,和人生的大虛無,仿佛“華枝春滿,天心月圓”,竟自“廓爾無言”了。

還有一偈,是臨終前三天所作,隻四個字:悲欣交集。

我最喜歡這四個字,有了它,其它的所有的話都是多餘了。

秋來落發

人之頭發,好像樹葉,也是隨著節氣變化的。到了秋天,自然也會如落葉一般。清晨梳頭,發落不止,以手捋之,心生愴然。可以說:沒有多少人不為自己的落發心傷。可以無視自然界的落葉,但無法不去看自己的落發。發落心老,時光的痕跡,這才真正地看見並讓人心憂了。

好在頭發這勞什子,今年落了,明年再生。猶如野草,隻要根在,不愁再綠。

長滿頭發時,也許就忘了落發之日。這是好事,都記著,心怕也想不動了。太沉,太滿,必得去些該去的。縱是留著,也得藏在角落裏,別讓它輕易地冒出來。

《揚州畫舫錄》中載有一則小故事,與落發有關,說是詩人黃仲則每見一妓梳頭落發,如風前秋柳,則泫然涕下。

這真是個多情、有情、深情的人,好極!

張中行的婚姻觀

張中行是個晚年爆得文名的作家,他的文字我看過一些,有些過於經驗化,還有學者們通常的毛病,寫得太細,甚於有些羅嗦。他不太相信讀者。我以為他的文字更多的是絮語。是自言自語。

但是,張中行一生卻也說了一些很讓我心動的話。早些年,張中行與楊沫談戀愛,後來各奔東西。有人指責張對楊不負責任。張一直不作辯白。我以為這就是以無言作大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