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羅洪燁回到租房後,沈鍾最已睡熟,羅洪燁也不想再去看書,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但怎麼也睡不著,大腦像一台電影機,不停地旋轉著兩個鐵盤子,魔幻的燈光照射在眼前虛幻的屏幕上,一幅一幅令人想入非晨的畫麵接二連三地播放著,似乎眼前就有一女子在舞動著豐韻的身子,一點一滴地把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東西像烤酒一樣一邊嘀嗒地滴著,一邊散放出醇香,真想擁抱過來親一口,那種感覺肯定像在炎熱的夏天一個挑山工突然在一個山角下麵看到了一眼山泉奔過去一頓飽飲。
羅洪燁想擺脫那女子的纏繞,卻怎樣也解脫不了,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腦門跡的血管跳得像打鼓一樣碰碰作響,他用食指去按,腦中央馬上有一股針紮著的刺痛,潛意識使他鬆掉手在滿是油脂的臉上搓了搓,臉燙得發燒。
糾纏了很長時間,羅洪燁的大腦才慢慢平靜下來,第二天他起床時也不知道昨晚是什麼時候睡覺的,隻覺得大腦有點昏沉,眼睛紅腫了,灼熱的一見火就能燃燒起來。
到了中午,頭腦才清醒了許多。這時理性意識戰勝了感性意識,他不斷地問自己:
“你愛朱花伴嗎?”
“說不清楚!”
“究竟是愛還是不愛?”
“大概有一點點。”
“那你看上了她的哪一點,肥伴?”
“那是不可能的。”
“昨晚為什麼要吻人家?”
“她首先用姿體語言向我表示嘛。”
“這是借口,是借口!”
“就因為這一點你就可以隨便吻人家嗎?”
“做了事是要負責任的。”
“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
他覺得自己幹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他已經把自己的初吻懵懵懂懂的獻給了一位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愛還是不愛的女孩子了。
後悔也來不及了。
還有一點令他最惱火的是朱花伴知道了他的心事會怎麼想呢?她可是一個很潑又很好強特有自尊心的女孩子啊!
他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做了這種事。
僅僅是種青春的萌動?
羅洪燁的思想又在自我戰鬥著了:眼看著就要高考了,現在做這樣的事,簡直是不識時務,你把你爸臨死時的遺囑忘了?你一定要戰勝青春期的這種衝動,牢記父親的話,考大學,報仇!對,考大學,報仇!
爸,孩兒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做這樣的事了,請您原諒我吧,爸?
他在心中默默禱告著,希望父親的在天之靈能夠原諒他保佑他順利度過高考前的這段非人的日子。
當天下午,任淑婷來羅洪燁的租房借一本叫《晨雨初聽》的書,是著名作家餘秋雨與的,他另外還著有一本叫《文化苦旅》,深受眾多讀者的喜愛,學者大家們一致認為此書頗有研究價值。
《晨雨初聽》裏包括《寫給青年學生的序》、《寫作的個人感覺》、《一個王朝的背影》、《遙遠的絕響》等文章。主要寫的是些對中國古代文明和文化針貶時弊的見意和意見以及對寫作和閱讀的看法和體會。
任淑婷知道這世界上有一本《晨雨初聽》的書,因為她非常喜歡這樣一句話:
隻有書籍,能把遼闊的空間和漫長的時間澆灌給你,能把一切高貴生命早已飄散的信號傳遞給你,能把無數的智慧和美好對比著愚蠢和醜陋一起呈現給你。
這句話曾在她看過的一篇文章中出現過,文中標有引自哪。任淑婷知道羅洪燁有這樣一本書,於是來找他,去了教室沒有找到就跑到他的租房,發現他在,高興了好一陣子。
“我到處找都沒有找到你。”
他知道任淑婷無事不會輕易登三寶殿的,用了個單刀直入法:“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想借你那本《晨雨初聽》看看,不知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看完給我送來就是了。”他好像心怕任淑婷有借沒還,這擔心並不是多餘的,他已經有好幾本書借給了雖人,就像寄給別人的信,有去無回,他連回信都沒得。
那本書在他的桌子上最淩亂處,他前不久看完了順手將它扔在那裏,在他眼裏,看過的書就像玩被別人開過包的女人一樣絲毫沒有“興”趣。
任淑婷把書拿在手裏,信手翻了一片書,看見裏麵夾有一張紙條子,好奇地拿了出來說:“這是什麼啊?”打開一看念著:“《幽林裏的白衣裙》,這是你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