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鎖(十)(2 / 3)

“是的。”羅洪燁感到很吃驚,那張爛豆腐渣怎麼會在那本書裏麵。前不久,他的好友的朋友在追一位女孩請也幫助為他寫一首朦朧詩,用50元錢作稿費。他找了好幾次,都沒有找到,朋友勞駕他再寫一首,他說寫情詩需要靈感,沒有靈感寫不出,即使擠出幾個字,強擠的字不美,於是悻然作罷。

今天想不到它又出現了,他真的吃了一驚。同時又深深地自責自己太不善於收拾東西了,經常丟東西。

他突然想起《幽林裏的白衣裙》的內容來,感到無比的害臊,臉變得通紅,因為他寫的就是任淑婷啊!

天啦,現在她正在看字!

他趕忙伸手去搶那張紙條,沒有料到她緊緊攥在手中怎麼也拉不動,一不小心把紙條的一個小角也撕掉了。

“寫得不錯嘛,有點朦朧美。”她看完後說。

“哪裏,那是亂寫的。”羅洪燁受了她的誇獎,心裏樂滋滋的,甜不勝收,為了顯示君子風度,自謙不止說自己的語言太嫩思路太亂意象太舊毫無新意,更無朦朧美。

“我覺得你的詩做的有點心動的感覺,它像一種開形的力量撥動了我的心弦。”

“不會吧?!”

“是真的,可不可以送給我,我很喜歡這首詩。”

“好吧。”羅洪燁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謝了,這本《晨雨初聽》什麼時候還你?”

“你什麼時候看完就什麼時候還我吧,反正我已經看過了。”

“好,那我走了,再見。”任淑婷拿起書本向門外邁去。

“唉,……我還有個事兒想問你。”他突然問轉身想走的任淑婷,她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用驚詫的眼光看著他問:“什麼事?”說完,兩人都微微尷尬一笑,好像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心事似的。

羅洪燁心想今天一定要把事兒問清楚,要不錯過這樣的機會就不好再問了。

“我心中一直有個疑惑。”他終於鼓起勇氣打開了話閘子。

“嗯?”他看著他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我弄不懂為什麼廟堂磚廠的那個禿頂在一個月前突然通知我媽去磚廠做工。”他說出來很不好意思了,他怎麼能夠在一個漂亮女孩麵前說自己的母親在做那種苦工呢!再轉念一想,假如不問,誰在中間做了“好事”,我們母子倆還懵在鼓裏呢。於是拉下臉麵倒出了心中的那盆疑水。

任淑婷嘿嘿一笑,說這我怎麼知道,你去問那禿頂不就水落石出了嗎?說完就走了,他想留也留不住。

任淑婷出了羅洪燁的租房,剛好他爸的司機王叔叔開著小車從碧嵐一中上麵的那條柏油馬路上過來了,王叔叔看見了任淑婷忙來了個急刹車,伸出虎頭大腦笑著臉問她是不是回家去,我送你回家好嗎?說著就下了車忙給她開後車座的門。

任淑婷抱歉地對他說謝謝你的好意,我覺得公車私用不好,我家又不遠,我自己走路回去算了,你趕快去忙你的事吧,說完向前走了。

她回到家中,腦海中倏地閃出一個念頭:給驛鍾報的編輯阿姨寫一封信。馬上行動,拿出筆和紙沒有五分鍾的時間就寫完一封推薦那首《幽林裏的白衣裙》詩的信。接著把信寄了出去。等待回音。

一個星期後的一個中午,上完了第四節,中午休息時間,任淑婷去找羅洪燁。在碧嵐一中的中心池塘邊她碰到了他,高興地對他說:“正找你叫,恭喜你啊,你的那首詩在驛鍾報上發表了,瞧!”邊說邊從口袋裏拿出那張疊折好的驛鍾報給他看。

羅洪燁的臉陰沉沉的,像下大雨前天空中被烏雲遮住了的太陽。她原以為他會很高興他的詩發表了,這可是了不起的事啊,值得慶祝,可他的臉上沒有絲毫微笑,輕輕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她看他有點不對勁,急忙對他說:“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對!他是不舒服,可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精神上的痛苦遠遠要勝過肉體上的不舒服啊!

前天,羅洪燁在街上碰到了一個同村人,那位同村人告訴他她母親現在不在磚廠做事了。羅洪燁感到很奇怪,做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不做了呢?他同時清楚地知道,母親沒了“工作”就意味著他的生活費沒有了著落,怎麼辦呢?還有將近個把月的時間才放學,眼看母親上次給他的生活費就要用完了,他其實生活很拮據啊,他知道母親的錢來之不易,不敢輕易亂花一分。他有時花錢苛刻到對自己吝嗇的地步,有一次,他的一條內褲丟了,舍不得花錢去再買一條,就在夜晚把內褲洗了,光著身子睡覺,第二天醒來褲子也幹了,這樣持續了四五天後來那條內褲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