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海平仍是搖頭。
田克信就有些傷感:“莫非田某果真與袁先生無緣了?”
胡師爺再勸:“徐水縣近年毛賊甚多。田縣長苦無幫襯。袁先生若能夠留下,田縣長如虎添翼,也是徐水一方百姓的幸事啊。”
田克信盯住袁海平:“一是田某求賢若渴,二是徐水百姓可得安寧啊。”說罷,深深一揖。
袁海平慌地攔住田克信,歎了一口氣道:“也罷。”
袁海平就在徐水縣做了捕頭。他常常在街上走動,一些小偷小摸竟逃不過他的眼睛。久了,盜賊們便怕,果然收斂。市井安然,街人們便稱讚田縣長用人有方。
又過了一年,省城新任謝省長來徐水縣巡視。田縣長如臨大敵,小心翼翼,奔前走後,陪同謝省長訪察民情。謝省長不冷不熱地,卻挑了許多毛病。
田克信也是久曆官場之人,自然看出了眉目,私下對師爺胡進講:“我怕是要摘去這頂官帽了。”
胡進皺眉:“總要想些辦法才是。”
田克信歎道:“謝省長挑三剔四,是有意而來,我想新任縣長,他早已經有了人選。”
胡進道:“送些重禮怎樣?”
田克信搖頭:“他正要抓我的口實,是不會收的。”
胡進一時悶頭不語,好一刻,他突然笑了:“我有一計,管叫謝省長無計可施了。”就湊到田克信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
田克信聽罷有些遲疑:“此事袁海平能行?”
“手到擒來。”
“隻怕他不肯答應啊。”
“此人重義氣,還望田縣長親自陳說利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何愁他不肯答應。”
田克信歎道:“隻好孤注一擲。”
一就找來袁海平商議此事。
袁海平聽罷,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袁某早已金盆洗手,怎麼能重操舊業呢?”
田克信就落下淚來:“田某在此地為官多年,百姓得安居。若田某掛印下野,再換一貪官,徐水的百姓可是要吃苦了。”
胡進道:“袁先生,此舉措實屬不得已而為之,煩勞您走上一遭,以解燃眉之急啊。”
袁海平低頭不語。
胡師爺再勸:“袁先生幫上田縣長這一回,也算救我徐水一城百姓了。”說罷,就給袁海平跪下了。
袁海平忙攙起胡進,長歎一聲,點頭答應了。
這天夜裏,謝省長在房中歇息了。第二天醒來,發現桌上的印鑒沒有了。謝省長驚了臉,官丟了印,便是丟了腦袋啊。他慌地喊人進來,竟無人答應。他奔出門來,但見門外值夜的四個隨從都癱倒在地上,做不得聲。竟是被人點了穴道。
謝省長就上了縣衙。
“你這個縣長是如何當的?毛賊竟偷到了我的頭上。”謝省長指著田克信的鼻子怒氣衝天地大吼。
田克信賠笑道:“省長息怒,屬下治理徐水幾年,蟊賊大都打掃幹淨,雖然不敢說是夜不必閉戶,但省長下榻之年,斷不會出事的。”
謝省長冷笑:“莫非是謝某言謊?”
田克信忙道:“不敢不敢。不知道省長丟失了什麼東西?”
謝省長就窘住,紅了臉,口軟道:“田縣長,謝某這次真是有求了。”就低聲說了丟印之事。
田克信大驚:“請省長放心,屬下一定快速破案追回。”
“如此最好,謝某一定記下你的功勞。”
謝省長走了。田克信喊來胡進。
胡進笑道:“袁海平已經把東西送到了我房中。”
“他人呢?”
“到街上吃茶去了。”
“你把他找回來見我。”
“解鈴還須係鈴人啊。”
二人哈哈大笑。
此時,袁海平正在“家惠茶樓”吃茶。於老板親自倒茶續水。二人說著閑話,袁海平笑道:“袁某今日特來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