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給了蕭塗。”
長公主說完,看向麵色陰沉的皇帝,“你知道雍王在調查先帝與先太子之事,又擔心他手掌北軍會與你為敵,所以你用錢收買了蕭塗。你將原該送到掖城的十萬石糧草轉運給了蕭塗,讓他率領十萬大軍圍攻掖城,騙雍王前往救援。你本想借蕭塗的手設伏殺掉雍王,卻沒想到雍王不但沒有中計,反而奇襲了北狄的王城,逼得蕭塗大軍不得不回撤。”
她從懷中取出一張血跡斑駁的泛黃書信,展示給眾人,“這是掖城的李梁將軍在城破之前留下的遺書,掖城堅守十日,一直不曾收到朝廷支援的糧草,而軍中探子卻發現北狄的糧草車上全是大昱的標識。掖城一戰,全城三萬軍民幾乎被屠殺幹淨,他們雖喪命於北狄人之手,但他們的死卻是因鳳珣一人的私欲造成。”
她環視群臣,冷聲道:“這樣的皇帝,你們若敢奉他為君,就不怕來日,他的屠刀會落在你們和你們的家人頭上?”
一番話擲地有聲,眾人近日已見到雍王妃是何下場,再聯想皇帝這些年年種種所為,曾跟隨他多年的林素、隋文遠等親信先後喪命,倍受寵愛的瑜貴妃與他反目相向,就連素來與皇帝親厚的長公主也出麵指證,而皇帝一派中竟無幾人為他出聲,可見皇帝早已眾叛親離,不得人心。
皇帝麵色鐵青,他畢竟身居高位多年,積威猶在,當下喝問:“鳳笙,你口口聲聲說朕勾結北狄,我隻問你,證據何在?難道你們拿著幾封死人的書信,靠一些不切實際的猜測,就想編排於朕?”
“誰說隻有死人的書信?”
長公主長眉一挑,她取出一紙信函和一個藥瓶。
“這是你前幾日從宮中發出的密旨,上麵蓋著你的印信。你讓我在雍王凱旋之時,給他下毒,讓他暴斃途中。”她淡淡道,“你四年前殺不了他,四年後你還是不肯放過他。”
皇帝終於不再說話。
他看著眼前的大臣們神情各異,有人驚奇,有人鄙夷,有人若有所思,有人義憤填膺。
他身上的龍袍似乎對他們失去了威懾,以往不敢正眼瞧他的臣子,此時卻直視於他,目中寫滿唾棄。
皇帝忽然笑了,“就算這封密旨是朕發的,朕不過是殺掉一個不聽話的臣子,跟勾結北狄有什麼關係?”
他傲然掃過眾人,挺直背脊,“你們可以說朕是暴君,但不能汙蔑朕叛國通敵。”
長公主輕歎一聲,“鳳珣,你真當你做的事天衣無縫,連半點證據也沒留下嗎?”
她毫不畏懼地朝皇帝逼近,“你可知你在掖城大戰之前,親筆寫給蕭塗的密函,他至今還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