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您不是說會全力給予支持的嗎？難道說，這件事您沒辦法？”說罷，良子抿了一口咖啡，顯然，他早就料到劉大富如此驚訝的表情。
“倒也不是不能辦到，老爺子今天本來是要和清風公司的老板談合作的，但是清風公司的老總突然有事，所以就把這件事情延後了。那這樣吧，我去給老爺子彙報項目的進展，你就躲起來暗中觀察吧。”說話間，劉大富的眉頭微微皺緊。
“暗中觀察？難道不能與他直接對話嗎？”良子對劉大富的回答感到吃驚。
“你別忘了，你是在和提筆武安對決，你們的勝負取決於我們家老爺子用誰的策劃，我要是把你帶過去了，難免有不公正之嫌。再說了，我們家老爺子除了談合作，從來不見外客，你就算想對話，也是沒有機會的。”
“原來如此。”良子點了點頭，心中也開始嘀咕了起來。自己的能力最好是用在與人交談的過程中，這樣捕捉到的信息也就更多，可要是遠觀的話，隻怕信息采集不會太多，進而影響了能力的發揮。不過事到如今也隻有賭一把了。思索至此，良子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好吧，總比見不到要好吧。”說罷，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行，那我們就下午去吧。”劉大富咬牙切齒地答應了良子，似乎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這引起了良子的注意。
“劉總，怎麼一提到要去見劉董，您就開始緊張呢？”
“錯覺，絕對是錯覺！”劉大富見良子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異樣，急忙矢口否認到道：“他可是我父親，我去見他算個什麼？算個什麼？”劉大富的語氣越來越弱，眼睛也開始四處遊移，這更堅定了良子的判斷。
下午，劉大富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流程，進入了會議室給劉金實彙報項目進展，而良子則事前藏在了會議室角落裏的椅子後麵，時刻準備觀察劉金實。
“你這是怎麼搞的？這個項目之前我反複強調不僅僅在電子平台上架，重點要放到遊戲開發上，可你這個項目企劃上哪裏有這方麵的內容？”突然的一聲大喊嚇得良子渾身一震，他這時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劉大富一聽說要見他父親會那麼緊張了。自己隔了他半個會議室的距離都被嚇成這樣，更別說是麵對麵的劉大富了。
“是，是，這裏我再繼續修改。”劉大富不住地點頭。看著平時飛揚跋扈的劉大富如今唯唯諾諾的樣子，良子不禁暗笑起來。
“上次交給你的項目怎麼樣？”說話間，劉金實拿起桌子上的咖啡，用鼻子嗅了嗅，眉頭微微皺緊，舔了舔嘴唇，又將咖啡放下，繼續與劉大富交談。良子見狀，將這一細節詳細記在了自己的本子上。如此這般，分條逐目，短短十五分鍾就已經記了兩大頁，而劉金實父子之間的交談也正好結束。
“怎麼樣？這下子滿意了吧？”劉大富長長舒了口氣，從旁邊的自動販賣機中買了一瓶可樂，一口灌了下去，用碳酸刺激著自己麻木的神經。
“……”良子沒有回話，而是再次跑進了剛剛劉金實與劉大富談話的辦公室中，喝了一口之前劉金實沒有喝的咖啡，然後便又在小本子上寫了些東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喂，你是渴了嗎？”劉大富見良子這一係列動作，心中更加疑惑：“要是渴了，再要一杯咖啡不就好了？”
良子沒有理會劉大富，而是繼續整理著本子上的信息。此刻，他已經根據本子上的信息將劉金實這個人的特征進行了分解重組，在這個基礎上，良子得出了劉金實的閱讀習慣。
“喂，你倒是回我一下啊？到底怎麼樣啊？”良子一直在分析信息，無意間冷落了劉大富，劉大富本就對良子的行為感到疑惑，而良子無視他的行為，使他心中頗為不滿。
“好了，大致就是這樣。”這時，良子放下了筆，長長舒了口氣。劉大富一把搶過良子的筆記，瞪大眼睛想要看看他得出的成果，可那鬼畫符一般的筆記卻令劉大富更加困惑。
“這都是什麼東西？費了這麼大勁兒，你就畫了這麼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
麵對劉大富的質疑，良子絲毫不在意，得意地說道：“就憑這些東西，我就足以打敗他了。”
見良子胸有成竹的樣子，劉大富冷笑一聲：“哼，就憑這些個鬼畫符？我看有點懸。”
“是嗎？”說話間，良子拿過劉大富手中的筆記：“那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那我就看你怎麼打敗他了。”說罷，劉大富轉身就要離開。
“對了，劉總。”劉大富剛要走，良子叫住了劉大富。
“怎麼了？”劉大富停下腳步，轉頭問到。
“最近還請再找一次劉董事長談一下項目的事，依照他的性格，你這樣做有利於改變他對你的看法。雖然這次他批評了您，但他還是很在意您對於工作的態度的。”說罷，良子揮手再見，轉身離開。
劉大富看著良子離開的身影，嘴角揚起一絲期待。
4.
深夜，海嘉公司經理室，一個瘦削的身影佇立窗前。五光十色的霓虹漸漸沉澱在晃動的紅酒杯裏。他冷冷地看著這座城市的深夜，就如同審視著一個個未知的威脅。人們的常識將城市定義成文明，但這城市的運轉卻仍舊遵循著最原始的叢林法則，這種扭曲之下，冷酷，便也順理成章地成為最安全的堡壘。
“公子，一切都辦妥了。”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辛苦了。”說罷，他小酌一口紅酒，苦澀在口腔中逐漸擴散，與醇厚的口感交織出中異樣的甜美。這甜美由口入喉，漸漸激發起他潛在的殺意。他看著這繁華的夜景，嘴角漸漸揚起一絲殺意，恍如狩獵的獅子一般，等待著動手的時機。
5.
百分之四十、百分之八十、百分之百……
電腦屏幕前，李牧的頭腦正在經曆一場數字風暴。所有可能遇到的問題，若有需要考慮的要素，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公式之中。所謂策劃，對他而言，無非是可能性的集合，不論是選擇那條路，隻要根據可能性來進行精密的推測，就可以預測即將發生的狀況。至於如何解決，那就是基於方案實用性來進行規劃的具體步驟。可這也是基於可能性的基礎之上所提出的，所以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對可能性的測算。
“叮鈴鈴……”這時，手機鬧鍾平息了他頭腦上的風暴。李牧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保存文檔，關閉電腦，按照腦中既定的行動方案行動。今天是女兒萌萌的打針的第二天，按照醫生的話，這感冒起碼要三天針才能好轉，而為了藥的效果發揮到極致，李牧將女兒打針的時間精確到了秒。在這件事麵前，即使是關係到飯碗的對決，也被他放在了腦後。
“來了？”剛一進病房，小婉熟悉的聲音便打破了四周的寧靜。
“嗯。”李牧點了點頭，而萌萌則是按奈不住自己的心情，一把跑了過去，撲在了小婉的懷裏；小婉見狀也十分開心地緊緊摟住萌萌：“我的大寶貝來了！”真的如同母女一般，這也使得李牧心情舒暢。他本就擔心萌萌所得到的母愛太少，而今小婉的出現幫她解決了這個問題，這令他更加開心。
“叮鈴鈴······”就在這時，李牧的手機鈴聲響起，李牧拿起電話一接，輕鬆的臉色愈發變得凝重了起來。待到掛了電話，李牧竟是拿起了手機進行文本的編輯。小婉見李牧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急忙問道：“怎麼了？”
“實不相瞞，最近有一件事關係到我的飯碗，所以這幾天我的壓力有些大，不過沒事的。”說話間，李牧對小婉笑了笑，但小婉從這份微笑之中讀出了一絲勉強與無奈。
“那還請多多保重身體啊！畢竟對萌萌來說，你是唯一的親人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受傷的最深的一定是萌萌。”說話間，小婉摸了摸萌萌的頭：“不過到底是什麼事啊？難不成是老板給你穿小鞋？”
“不，老板並沒有擠兌我，隻不過是最近有一個文案也看好了我的崗位，所以想要通過對決的方式來和我一較高下。”
“這人誰啊？這麼沒道德？”小婉聽了這話，一股無名之火竄了上來。可當李牧說完這個人的名字之後，小婉的瞳孔漸漸縮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神筆馬良。”
是夜，良子坐在電腦桌前修改著企劃。
自上次她近距離觀察劉金實之後，關於企劃的修改也便有了一個詳細的參考。從自己所得出的結論以及目前為止企劃的完成情況來看，隻需要半個晚上良子就可以將企劃交給劉大富了。想到這裏，良子長長舒了口氣，可心中的擔子卻並未輕鬆。要知道與良子對決的可是槍手圈大名鼎鼎的策劃殺手，再者說這個人也一定聽說過良子的手法，所以為了預防萬一，良子也需要在內容層麵做到沒有硬傷，不然這企劃就算再適合劉金實閱讀，可要是內容上有硬傷，那麼他也不會選擇良子的企劃的。所以接下來的修改才是關鍵。
就在良子不斷的敲擊鍵盤時，肩膀處細膩的觸感打斷了良子的思緒，良子回頭一看，隻見是小婉，於是用手握住了小婉的手：“什麼時候回來的？寶貝兒？”
“······”小婉沒有說話，隻是攥著良子的手。良子察覺到了小婉的異樣，關切的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小婉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了口：“良，我們能不能收手啊？”
“收什麼手？你在說什麼？”良子有些不明白小婉的話。
“我知道，你現在在和另一個文案對決，我的意思是我們能不能認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