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的話，令良子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我對決的事？”
“我最近生病，在醫院打針的時候碰到了你的對手。你不知道，他是為了完成他妻子的遺願，給他聾啞的女兒裝人工耳蝸才會做文案的，如果你贏了他的話，那麼他就會失去這份高薪工作。安裝人工耳蝸，本就需要大量資金維持，失去這份工作的他一定維持不了，所以，良，我們收手吧。”
“······”良子聽了小婉的話，放下了手中的活，陷入沉默之中。小婉可良子沒有回應，心中更加焦急，於是繼續說道：“怎麼樣，收手吧！債務我們可以一起來還，而且······”
“我拒絕。”沒等小婉說完，良子打斷了小婉的話。
“什麼？”小婉沒有想到，以往對他百依百順的良子，如今竟然拒絕了她的請求。
“我說我拒絕。”良子再次陳明自己的態度，然後繼續開始打字。小婉見狀，心中頓時怒火叢生。她一把抓起良子的手，大喊道：“你還有沒有人性啊？”
良子冷冷地看著怒氣衝衝的小婉，一把掙脫了小婉的手：“如果善良的代價是毀掉自己心愛的人，那我寧願成為一個惡人。”說罷，良子一把掙脫了小婉的手，繼續趕稿。小婉看著良子決絕的背影，又想起自己曾經的遭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自那天開始，小婉和良子便再也沒有說一句話。而那一夜，良子也失眠了。
6.
三日之期，如約而至。
劉大富將兩份企劃交給了他的父親劉金實，按照他的估計下午對決的結果就可以出來了。此刻，良子坐在劉大富的辦公室裏打著手機遊戲，靜靜地等著結果公布。
“馬上就要出結果了，你還有心思打遊戲，就這麼有自信嗎？”劉大富見良子一臉悠閑地打著遊戲，心中不免感到奇怪。
“現在就算是緊張也沒有用，那還不如來兩局遊戲快活，怎麼樣，要不要一起玩？”
“不必了，我的心可沒你那麼大。”劉大富謝絕了良子的邀請，而是選擇了默默等待。眼下，劉大富似乎比良子還要著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見著太陽從西邊落下，華燈漸漸閃爍在夜空之中，可劉金實那裏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劉大富有些坐不住了，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而良子此刻收起了手機，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怎麼還不出結果啊？”劉大富眼見董事長辦公室沒有動靜，心中焦急起來。
“正常，按照劉董的性格，這個結果就是明天早上出，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良子伸了個懶腰，回應了劉大富。
“聽你這意思，好像你多了解我爸一樣。”
“我也不是很了解。”話音未落，良子坐起身來：“前天劉董和您在會議室裏交談，在這個過程中，劉董沒有對你進行人身攻擊，而是就事論事，依據你策劃上的漏洞進行批閱，可以看出劉董做事十分的理性，而且很會控製自己的感情。有這樣性格特點的人往往都是能力很強的人，這樣的人他所喜歡的策劃一定是那種開門見山，直奔主題的策劃。”
“有點意思。”良子的話，激起了劉大富的興趣。
“但令尊卻也不完全是這種重視能力的人，他對於能力的重視來源於謹慎。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令尊在和你交談的時候，想要喝咖啡，但在嗅了嗅咖啡之後，沒有喝那杯咖啡，原因是什麼？”
“什麼原因？”
“我事後調查了一下，沒發現並不是咖啡的品質不好，也不是因為咖啡煮的時間不夠，而我是因為這咖啡不是藍山咖啡。從這一點當中就可以知道，劉董詩是個謹小慎微的人，他對於能力的重視也好，完全是建立在小心的基礎之上。所以在企劃的編寫中，一定不能出現內容上的硬傷。而他訓斥你，恐怕不是因為你做得不夠好，而是不夠周全。”說罷，良子將桌子上的咖啡一飲而盡。
“原來如此，看來你的那些鬼畫符還真不是瞎畫。”劉大富聽了良子的話，徹底服氣。
“那當然。”
“那這麼說，你是勝券在握了？”
“不一定。”
“不一定？”劉大富對良子的回答感到吃驚。
“劉董既然謹小慎微，那麼提筆武安的可能性預知一定是加分項，倘若他也寫得開門見山的話，那麼勝負還真是不好說。”
就在二人談話之時，胡維亮衝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劉總，結果出來了。”
“怎麼說？”劉大富趕忙問道。
“劉董說這兩份策劃各有千秋，寫的都是非常詳盡。但從內容上來說，A策劃對於意外狀況的評價是十分詳細，這是B策劃所沒有的······”
“也就是說，我把他打算用那個提什麼安的策劃嗎？”劉大富猜測道。
良子聽了胡維亮的敘述，心中開始緊張了起來，難道說自己終究還是略輸一籌？看來，還是敗在了內容上。想到這裏，良子反倒是釋然了許多。也許，自己就到這個程度了吧。
“不，劉董用的是良子的文案。”
“什麼？”劉大富一臉吃驚地看著小胡。
“劉董說，A文案雖然詳盡，但是實行起來太過繁瑣，在主打效率的項目上容易失去市場先機，而B文案則是幹淨利落，所以B文案最合適。”
胡維亮的話音剛落，劉大富走到良子麵前，拍了拍良子的肩膀：“看來還是你技高一籌。”
“險勝啊！”良子長舒了一口氣，但他心裏卻還是放心不下一件事：“那提筆武安怎麼辦？”
“按照約定我會解雇他，但念在他勞苦功高，我打算讓他去朋友的公司幫忙。”劉大富話音未落，良子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原來如此。”說罷，良子伸了個懶腰：“這下子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好好休息，記得明天來上班。”說話間，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劉大富一邊接電話，一邊示意良子可以離開。可就在良子剛要離開的時候，劉大富的一聲怒吼停住了良子的腳步。
“他媽的提什麼安！我非要弄死你！”
7.
“今天就要離開了嗎？”
“嗯。”李牧默默地收拾著萌萌的玩具，而萌萌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一直乖乖躺在床上。小婉看著這父女二人，心中更加難過。
“打算去哪裏啊？”
“沒想好。”李牧將收拾好的背包放在了床邊的櫃子上，然後揩了揩額頭上的汗水，笑著對小婉說：“這裏呆不下去了，我打算去B市去碰碰運氣。”
看著李牧臉上飽含無奈與疲憊的微笑，小婉長長歎了口氣，然後從包裏拿出了準備好的信封，遞給了李牧。
“這、這是······”李牧看著小婉遞來的信封，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雖然不多，但希望可以幫到萌萌。”
“不，這我不能收，您讓萌萌體會到了媽媽的感覺，我都不該如何感激，怎麼好意思收下這個呢？”說話間，李牧將信封推了回去，打算帶著萌萌離開。
“你一定要收下！”小婉攔住了李牧，將信封硬是塞進了他的手中：“你也說了，我和萌萌的媽媽長得很像，這幾天我也把萌萌當成自己的孩子，您就當是我這個‘媽媽’留給孩子的心意，希望她可以早日正常生活。”
李牧看著小婉堅決的樣子，仿佛看到了蘭馨的影子，眼角竟是濕潤了：“好！那我就替萌萌謝謝您了！”說著，李牧向小婉深深鞠了一躬，而萌萌撲進了小婉的懷裏，親了小婉一下，小婉緊緊抱住萌萌，眼角滲出了淚水。
送別了李牧父女，小婉走出了醫院，徑直走到一個手撐黑傘的年輕男子麵前，兩人在雨中漫步於林蔭路上，靜默、無言。
“錢給他了吧？”男子的問話打破了寧靜。
“嗯。”小婉點了點頭。
“那就好。”
“良，謝謝你。”
“······”良子沒有回話，他認為自己沒有資格接受這樣的謝意，此刻唯有沉默才是最好的應對。
“故意泄露提筆武安的企劃給清風公司的人，就是你吧？”深夜，海嘉公司經理室，良子質問著眼前晃動著紅酒杯的吳公子。
“沒錯。”吳公子沒有掩飾，痛快承認了這個事實。
“為什麼？他不是已經敗了嘛？就算他在其他公司，也對你我構不成威脅吧？又或者說，你對我的實力沒有信心嗎？”
“不，我對你的實力很有信心。”麵對良子的質疑，吳公子顯得從容異常，他抿了一口紅酒，繼續說道：“但是，這場對決我們必須贏！”說話間，吳公子的神情嚴肅了起來：“你以為這是小孩過家家嗎？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你輸了，死的人就是你，還有小婉，這就是現實。其次，你能贏那個提筆武安也是費了不少功夫，這說明他有能力對我們造成威脅，所以必須斬草除根，再說了，不就是個槍手嗎？”
麵對吳公子的答案，良子竟無言以對。沒錯，吳公子的做法幹淨利落，無可非議，隻是這樣的做法，良子很不爽罷了。
“良？良？”看著目光呆滯的良子，小婉用手在良子的麵前晃了晃，良子這才從昨晚的回憶中走了才出來。
“寶貝兒。”良子看著小婉，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幹嘛？”小婉微笑著回應良子。
“由於這次我把獎金的一半給了李牧，那麼從下個月就做好吃泡麵的準備吧！”說話間，良子無奈地翻出了空空如也的口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