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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永康的父親不是宋建德,那會是誰呢?”坐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於天青望著綮雲二中操場上奔跑的學生,呆呆地想。“傅金華的血型不對,宋建德的DNA不對,那還有誰?這個人一定是個神秘的人物,有一定的身份,要不然,俞青田怎麼會委身相許,還冒險地產下這個私生子?”

把綮雲的領導一個個想過去,“陳淳安,不可能。”於天青想,“他是省裏下派的幹部,在綮雲呆的時間並不長。而且,在俞青田生兒子之前,他們可能還不認識呢!那還有誰?”

突然,於天青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名字,“李嚴州!”李嚴州是綮雲的前任市長,據了解,他和宋建德、黃桐廬等人一樣,都是在與綮雲交界的淳陽市出生,後在兩市交界處要造巨大的千山水庫時移民而來,從此一直生活在綮雲。類似於這樣的幹部,其實在每個地方都不少。盡管中組織部對縣市委書記的使用早有規定,本地人不能擔任這類要職。但以前的規定比較粗,開始隻考慮到祖籍,而沒有考慮到出生地和成長地。後來有反映了,就在規定中添加了“出生地”,直到最近這段時間才考慮到“成長地”的因素。所以現在的幹部表格上,通常標有“祖籍”和“出生地”,然後通過履曆登記又可以知道他的“成長地”。這樣就知道了這個幹部所有可能存在的社會關係。如果要提拔這名幹部擔任重要職務,就會盡量避免讓他去“祖籍地”、“出生地”和“成長地”這三個地方。但早些時候還沒有這麼嚴格,李嚴州就是在成長地一步步升遷,直到擔任市長這一要職的。

“怎麼會一下子想到李嚴州的呢?”於天青想了想,忽然腦子一麻,“啊呀,現在所在的位置,不正是李嚴州死亡的地方嗎?”

當年他關注過這個案子,知道一些有關李嚴州的材料,包括死亡的現場——綮雲二中附近的工地,一個很深的溝裏麵。

現在的陡坡下麵,依然還有這個深深的溝穀。隻是,那個工地已經變成為一幢高樓。在高樓和陡坡之間,那個溝穀就顯得更深,更讓人恐懼。

抽完這支煙,於天青站了起來。轉過身,他猛然發現,前麵那個小區還是那麼破爛,而且在這個擁擠的地方,居然一連有好幾家雜貨店。離他最近的一家“二中小店”門口,有個大伯正好買了瓶紅星二鍋頭,然後一路唱著不成調的小曲走了。

紅星二鍋頭!於天青推測道,李嚴州死後被測出喝了過量的酒,那他喝的會是什麼酒呢?會不會是這種度數很高的紅星二鍋頭呢?如果是,那他就是在附近喝的酒,而且酒是這種小店裏買的……當然,這種可能性未必高。因為李嚴州堂堂一個地廳級的市長,喝五糧液茅台都來不及喝,他怎麼可能去喝這種酒呢?

於天青回憶起他看過的材料。當初這個案子發生後,公安機關曾經找過這裏的居民了解過。某大媽說有個長得像李嚴州這樣大腹便便的男子,常到這裏來夜會某美貌小姐。而這個美貌小姐,正好租住在這個大媽的房子裏。不過,小姐在案發後突然失蹤,再也無從查找。

想到這裏,於天青覺得這裏麵還有很多文章,這次必須徹底搞搞清楚,特別是在宋建德被排除嫌疑之後。如果李嚴州是傅永康的生父,那麼,很可能是俞青田或者她的丈夫傅金華,或者其他情人之類的人物,雇人將李嚴州殺死在那個漆黑的深夜裏。

到了這個時候,於天青再也不會相信李嚴州是意外失足而死的了。他的敏感告訴他,李嚴州百分之百就是他殺,但殺他的人,現在還躲在背後某個角落裏,繼續推動著綮雲政治風雲的變化,把綮雲社會搞得亂哄哄的。而且可以肯定,如果不把背後的這隻黑手揪出來,綮雲的明天還會出事,還會繼續地亂下去。

回到住處,他立即和王之問一起商量工作。同時,打電話給綮雲市紀委書記商海寧,要他把公安機關在調查李嚴州死亡時獲得的有關案卷材料弄來。

過了一會兒,商海寧帶著榮富陽等人來了,於天青要的一大堆材料也一起送了過來。

於天青和他們坐下來聊了聊,就說要仔細看看材料,急著就把他們送走了。

於天青一邊翻著材料,一邊對王之問說:“你看,就是這個姓邱的大媽。邱大媽說她家裏租住過一個漂亮的小姐,後來李嚴州一死,她就不告而別了。”

“還有,”於天青說:“李嚴州死之前喝了大量的酒,濃度很高,我們應該找得到一起喝酒的人。另外,那天的許多情況,都有待於我們去調查清楚”

“這事應該公安去查呀?”王之問道,“我們去查不太方便,沒有什麼手段呀。”

“沒關係。”於天青道:“我們不能太依靠綮雲的公安機關。這地方的人太複雜。”

“你想自己頂替公安的工作?”王之問笑道:“可別搞出什麼是非來。”

“你怕什麼?”於天青道:“公安也同樣是人幹的,他們能幹,我們為什麼不能幹?別說公安,就是特務,我們也照樣能幹。”

“特務?”王之問傻傻地看著於天青。

“對,這回我們就幹特務。”於天青向王之問透露了一個大膽的工作方案。他說:“我到綮雲二中附近轉悠過了,我發現那個地方有許多疑點。如果深入調查,一定會發現不少有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