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茗道:“現在已經查清楚了,陳獻金的死完全是因為他跳窗逃跑時不小心摔死的。”
丁衝道:“我知道,我也看過這份材料了。材料上不是寫了嗎?綮雲紀委的兩個同誌泄了密,還幫助提供鋸子,讓陳獻金逃跑,是不是?這說明綮雲市紀委管理非常混亂嘛,應該吸取點教訓。”
練茗道:“丁省長,你說得對。我已經批評過綮雲市紀委了,他們是該吸取教訓。可你知道,現在紀委辦案非常困難,即便辦案當中出了點什麼事,也該內部處理,不能捅給媒體啊。所以,這件事……”
丁衝道:“練茗啊,我正準備接待一個加拿大外商。這件事我有數了,我已經指派副秘書長歐陽春查明這件事,因為我聽他反映,綮雲市紀委是有錯誤的,那個叫羿豐的紀委書記,在楠州市紀委辦案時就比較武斷,是不是?”
練茗還想說些什麼,丁衝道:“好了,你找歐陽春說說吧。”
歐陽春曾任楠州市副市長,由於工作原因,與當時的常務副省長丁衝來往頻繁。後來,歐陽春在丁衝的建議下,調至省委擔任副秘書長。丁衝升任省長後,歐陽春又兼上了省委辦公廳的主任。歐陽春現在的職位,他一頭搭著省委書記竺德長,一頭又牽著省委副書記兼省長丁衝。可以說,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實權派人物。
練茗對歐陽春近年來的情況有些聽聞,但他不明白綮雲市紀委書記羿豐,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幹部,為什麼會在歐陽春的印象中那麼差,以至於這種印象還帶給了省長丁衝。這可是非常糟糕的事。
楠州市紀委書記方孚白心裏也有些納悶,他接到省紀委書記練茗的電話後,還是有些想不通。如果省長丁衝和省委副秘書長兼辦公廳主任歐陽春對羿豐真的有成見的話,那可是要影響綮雲案件查處的呀。現在綮雲的案件正在火候上,可以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甚至可以說是箭已發出,收也收不回了。
方孚白把這一情況立馬向羿豐作了通報,還沒等羿豐好好彙報一下,秘書進來報告說,省委副秘書長歐陽春已經親駕綮雲,要求馬上與市委領導碰頭。
方孚白趕到楠州市委常委會議室時,市委書記鞠江峰、市長尹向中都已經就座,正和歐陽春談得火熱。他們看到方孚白進來,表情都一時冷了下來。尹向中市長道:“方書記,歐陽秘書長這次是專為綮雲的案件來的,這回他可是個欽差大臣,是奉旨行事啊。”
歐陽春過來和方孚白握了握手。方孚白當然認識這位歐陽春,不過,歐陽春出道比他早,當年歐陽春擔任市土管局局長時,方孚白還是市委辦的一個科長;歐陽春做了綮雲市副市長時,他才擔任市委辦的主任;當歐陽春擔任省委副秘書長時,他才出頭擔任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
所以,方孚白在歐陽春麵前有些謙恭,而歐陽春呢,則擺起了老領導的架子,道:“小方啊,今天我是根據省領導的批示,專程到楠州來的。這次綮雲的事出得不小啊,在社會上反響很大。”歐陽春吸了一口煙,又猛噴了一口,道:“這個羿豐,簡直是不像話!一個紀委書記,對一個犯錯誤的黨員幹部,怎麼能這樣對待?他手下的人看管一個人也看不牢,這暫且不說,還有兩個幹部竟然通風報信,與違紀分子搞串聯。你們想想,他羿豐是怎麼管理綮雲的紀委的?他這個紀委書記是怎麼當的?”